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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颢半个身子陷入地下,赤裸上身,满是伤痕。
武道一途,熬炼筋骨五脏,先前秦娴能一刀破喉侍卫,只因对方初入巨门,恰好还未炼到咽喉,才让他阴差阳错得了手。宗师不同,全身筋骨五脏已经熬炼大成,精金一般,莫说一般白刃,就是寻常法器都不见的能破防,如今却被年轻道人一刀伤成这般,可见此法器非同一般。
“如何?”陶修静笑着问道。
古颢双掌拍地,拔出身子,神色有些凝重,死死盯着年轻道人身前的八角镜,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法器?”
陶修静叹气道:“我修行不够,不过发挥十之一二。”
古颢突然神色狰狞,宗师气机直冲云霄,“善意”提醒道:“现在离去,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将你一点点敲碎……”
陶修静摇头道:“不杀你,走不了。”
古颢右脚狠狠在地上一踩,一股巨大的力道以他为中心,四面散开,所过之处,栗子村各家炉火,皆都摇曳不已,右手张手虚空一握,便都蜂拥而至,聚在手心,随后左手捻住火焰撕开,一柄七尺火枪跃然手中。
猩红火枪直指年轻道人。
武道宗师者,天地万物寻一而养于洞明幽处。
多数“九流”的诞生皆因所养万物不同,武道一途只养利杀生攻伐之物,不有他物,视为武运。
古颢作为武道宗师,却是武运万家烛火,实在有些奇怪。
陶修静见对方掏出了武运,自不敢大意,左手大铃印,右手宝瓶诀,御使阴阳镜。
镜中走出一黑影,浑身笼罩着黑雾,依稀能见身穿道袍,体型单薄,看不清容貌,但最为醒目的,其身后背着七把斩首刀。
大小不一,小的巴掌大,大的足七尺。
古颢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势,竟被一个法器压迫,便是满腔怒火,瞪大双眼,咬牙切齿道:“你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待年轻道人回答,废墟外传来一声,“阴阳玄宅啊!”
此刻古家废墟外,被先前震动吸引,已然围满了人,不过普通人只敢远远的看个热闹,敢走到近前的,定不是凡俗。
大胡子先是盯着陶修静身前的阴阳镜啧啧称奇,说道:“这道门十大天法器,阴阳玄宅,竟在这里见到,有趣。”
接着嘲讽古颢道:“你是哪里的乡野宗师,这都不认得?”
看到对方眼眸中几乎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大胡子叹了口气,轻声道:“莫要动怒,莫要动怒,不然我可打了你了哦!”
是小世子身旁那个宗师。
古颢此时不敢大意,一个“阴阳玄宅”自己尚有把握,再加上这个不讲规矩的大胡子,胜算不大,所以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大胡子微笑道:“这就对喽,礼貌一些,便活的久些。”
“古叔!”
少年拖着重伤身子越过大胡子,看着满目疮痍的古家,不禁开口道。
秦娴听到响动,一到此处便见古颢浑身伤痕与大胡子斗嘴,便转头盯着大胡子愤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清楚了么,为什么还要食言,人是我杀的为什么为难古叔?”
大胡子没好气道:“属狗的?乱咬人?”
接着一手指着竹架下盘坐的年轻道人道:“瞅见没,他两在打!”
因为从秦娴角度看去,年轻道人被“阴阳玄宅”和黑雾挡住了,所以他以为那黑影是大胡子的人。
秦娴往前走上几步,看清镜后人,大吃一惊,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对古叔动手?”
年轻道人叹口气,道:“他是屠杀远人村三百九十八口性命的凶手,道是好人?”
秦娴转头看看古颢,见对方并未反驳,转头伸出手指着年轻道人怒道:“不可能,古叔怎么可能杀人!你这个假道士,亏安安还好酒好菜招待于你,你却在这里泼脏水,道门都是如此吗?”
年轻道人哀叹道:“虽然你亡母已不可逆,但我早有卦卜与你,为何不听,再执迷不悟与他纠缠,性命攸关。”
两人对话间,大胡子突然身体紧绷,如临大敌,一步跳开,落到墙角,向先前身后那边望去。
有个身材修长的中年襕杉书生,突兀出现在村尾处,缓缓走入,此刻程虬觉得,此人与日间像是换了个人,明明人畜无害,弱不禁风,但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刚才一瞬似乎有股杀意落在自己身上,惊得他不由得闪躲。
襕杉书生来到废墟近处,开口问古颢道:“果真是你?”
古颢欲言又止,良久,道了声:“愧对先生。”
张鉴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他很看重古颢,这些年广行行善事,帮扶村人,兴修学堂,给人印象颇好,自己本打算以后将“匙”交给他,不料却是这般。
转身颓然离去。
围在远处的人,也听得真切,一个个勾起心头恐惧。
暧暧远人村,很早很早就在的一个村子,竟然就因为一句流言蜚语,有上古王朝的神秘功法,便一夜之间被人屠灭殆尽,一只鸡一条狗都不放过,大剡和大勍也派人来查过,都一无所获。至于现在的远人村村民,如杨老头等,都是各村搬过去的。
那场灾祸之后祖洲村民对于外来采买都是提防,至于外人想要落脚祖洲,更是断无可能,所以当初秦娴随母亲来到祖洲,才会不受待见,无一村敢收留。
刹那间群情激奋,都叫嚷道杀了古颢。
漫天喊杀声中,秦娴缓步走到古颢身边,对后者咧嘴一笑,转过身面对年轻道人,掷地有声道:“要杀他,先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