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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秘书长是在帮老刘,先让他离开这里再说。
本来已经够丢脸了,还在那嘴硬,要是传出去,古玩协会的脸往哪搁?
换句话来说,只要传不出去,老刘只是在内部丢脸,不会影响他在外面的声誉。
老刘毕竟是薛秘书长的同事,又威胁不到他的位置,便宜的漂亮话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小何,别放在心上,我们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家事,所以……”
“薛秘书长放心,我不会瞎说的。”
何仁点点头,薛秘书长都开口了,就算闹到杜主席那里,最严重无非是把老刘开除出协会,不会影响到王岩。
何仁和老刘无冤无仇,抓着一个小角色猛踩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还容易让王岩抓住话柄。
见何仁能够识大体,薛秘书长也很高兴,“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叫另外一个钱币专家过来。”
美女服务员给何仁上了一杯清茶,何仁咂摸了一下,是上好的碧螺春,茶杯也是康熙青花莲纹品茗杯,一两万块钱一个。
别的不说,古玩协会还真是财大气粗……
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跟着薛秘书长一起进来了,薛秘书长介绍道,“小何,这位是协会的副主席,姓侯。”
何仁连忙起身,跟侯副主席握手,两人只是轻轻一握,便迅速分开。
侯副主席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开始吧,我一会儿还要去隔壁。”
众人连忙就位,侯副主席鉴宝也很快,不过比何仁还是慢了一筹。
大概十五分钟,侯副主席抬头,眼神中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沉声道,“真币六十八枚,全部正确。”
说罢,侯副主席起身,冲着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剩下的两位评审还有点懵,侯副主席的意思是,何仁这道题得了满分?
两位都是古玩协会的专家,这些年各种鉴宝活动和比赛也没少参加,还是第一次遇见满分选手。
他们看何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何仁被两人看得发毛,轻咳一声,“咳咳……薛秘书长,还有其他题目吗?还是我的考试已经结束了?”
“哦……你等一会儿。”薛秘书长挥了挥手,礼仪小姐又拿着放满白信封的托盘过来了,“先抽题目,另外一位评审一会儿就过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就在何仁不耐烦的时候,门开了,杜潇文走了进来。
几人都站了起来,薛秘书长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主席……”
杜潇文摆了摆手,“别人都忙着呢,我就过来客串一下,小何,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了。”
能当主播的,大部分都是人来疯,何仁自然不会怯场,他只是有些奇怪,杜潇文怎么自己过来了?
难道真如他所说,参加初赛的人太多了,评审不够用了?
想想都不可能,偌大的古玩协会,专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十六个人,一人配五个评审都够用了,更何况又不是十六个人同时比赛,何仁进来的时候,大厅里还有其他人等着呢。
何仁猜不到杜潇文的意图,那就不猜了,反正不是坏事,要是杜潇文也和王岩穿一条裤子,那就没必要让自己过来参赛了。
其实没什么内幕,杜潇文就是单纯好奇。
他和赵老是一辈人,两人关系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年轻的时候还一起争过古玩协会主席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两人的矛盾也淡了,听说赵老力荐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又非常看好,他自然充满了好奇。
本来想着等何仁进入决赛,再看看他的成色,要是连决赛都进不了,也可以嘲讽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没想到何仁在初赛第一道题目的时候,就让老刘吃了大亏,还是在老刘最擅长的古钱币上。
这下杜潇文的好奇心就压不住了,想要亲自来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抽到什么题目了?”
有杜潇文在,中间的主位自然是留给他的,薛秘书长把信封递了过去,杜潇文眼睛一亮,“这个题目有意思,小薛,把东西拿上来吧。”
不多时,礼仪小姐就端着一个托盘上前,何仁一看,这回是瓷器。
不知道是他转运了,还是老刘不在了,这次只有一件东西。
杜潇文道,“这个题目就是鉴定,看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是真的,要说出年代和窑口,如果是假的要说出理由。”
何仁一看,发现是一个白釉四系罐。
四系罐是一种多功能器型,通常不大,眼前这个高约十五公分,直径目测也差不多。
“这是一个四系罐,这种器型,东汉时期便有了,一直流行到明清。用途比较多样,总的来说是一种盛贮器皿。可以装油、盐、瓜子、花生等等,也有当餐器用的,用来装汤、粥等流食。还有一种用途就是用来殉葬……”
薛秘书长示意何仁继续说,不用等他们提问。
何仁清了清嗓子,“此罐直口、丰肩、肩上有四枚圆系,腹部微敛,古朴典雅。厚胎厚釉,胎体端正,釉质肥厚,器表光素。上有土沁,微微发红,看起来很像是出土的永乐厚釉白瓷。”
杜潇文眉毛一挑,没有打断,何仁继续侃侃而谈,“这个四系罐的做工、器型甚至釉的薄厚都做到位了,但是问题出在土沁上。”
这次杜潇文没忍住,问道,“何以见得?”
何仁笑道,“杜老,请问这个罐子是北方出土的吧?”
见杜潇文皱眉,何仁又补充道,“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说,过程可能会有些误差,但不影响结果。”
“没什么不能说的。”杜潇文笑道,“这是我二十年前在冀省所购。”
何仁脸上笑容更盛,“那就没问题了,最大的破绽就是土沁,冀省出土的应该是黄土沁,而这个四系罐上的土沁微微发红。我可以断定,这是一件赝品。”
“赝品?”
薛秘书长一怔,这可是杜主席的收藏,何仁说是赝品?
杜潇文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既然你说是赝品,只靠土沁的颜色怕是不能服众,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当然有!”何仁微微一笑,“这个四系罐是用复烧法做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
杜潇文的兴趣来了,“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