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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变故，属实在我的意料之中，又令我十分意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我早就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死亡。
之前我就三番两次的确认，蒙婆子是蒙古国被推下黄河献祭的，而宋婆子，是宋朝献祭的祭品。
其他人操着五花八门的方言，想来也不止是因为地域不同，才造成的口音差异。
而是因为她们之间也相隔了时空。
据我了解，即便是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村子，所处的时代不同，语言发音也会有很大差异，他们会受到当朝政权的文化影响，逐渐造成口音的变化。
这种变化短期内并不明显，但如果把目光拉大到整个历史长河的跨度中，那变化就显得天差地别，如同传话游戏中的三人成虎，一句话仅仅经过几个人的传播，内容发音就能跟原始的版本完全不同。
因此这些黄河子民，都来自各个不同的朝代，她们自从献祭之日起，就永远定格了她们当时的生命特征。
少女永远是少女，而林枫，也一直维持在他当年摔下黄河的年纪。
可以说，他们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而永生的人，会轻易死掉吗？
偏偏林枫对这汪泉水表现的十分恐惧。
这引起
了我的好奇，我在认同卫渊的想法之余，也想看看他被这泉水泡了会怎么样。
意外则是因为林枫此刻的模样。
只见林枫重新挣扎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皮肤变成通红的颜色，像极了我之前见到的有毒红苹果。
而他的皮下脂肪和肌肉也迅速分解，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真空的保鲜袋，迅速干瘪下去，眨眼一个鲜活的盛年男性，便在泉水的浸泡下，变成风干的骷髅架子一般。
这幅尊荣，直接让我想起漫威电影中的红骷髅一角，此刻若是那电影重新开拍，林枫简直能不化妆直接出演红骷髅的角色。
卫渊本来就是用林枫测试泉水的功效，见状松开林枫，终于肯让林枫从水里出来。
白维被林枫的模样吓了一跳，此刻才明白林枫有多可恶，愤而骂道：“你妹的！亏我还说你好歹是条人命，不要滥杀，原来你这么恶毒！想让我们都变成你这幅鬼样子！大家都起开，这家伙心眼儿忒坏了！不配为人！”
“今天就让本阴差替天行道，灭了你这龟孙……”
骂声中，白维赤手空拳朝林枫扑过去，大有要跟林枫肉搏的架势。
卫峦见状急忙抱住他，喝
止道：“你疯了？他现在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万一他身上也有毒呢？你碰了他，变得跟他一样了怎么办？！”
“卫首领不也碰他了？卫首领没事，我为啥就要中毒？”白维气的鼻子都歪了，想到自己刚才袒护了这样一个人渣，就觉得自己蠢不可及。
这已经不是去医院拍ct的事情了，他必须得亲手宰了这人渣，才能证明他的智商还有挽救的余地！
卫峦拍拍白维的后背，用哄小孩似的语调安慰白维道：“你能跟我家首领比吗？我家首领从小吃毒蕈子，早就练的百毒不侵了，一般的毒对我家首领根本没用！”
“那也得揍他，王八蛋，这人太可恶了……”
在白维的骂声中，林枫如丧考妣的低下头，颤颤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现在只剩一对儿眼球还残留几分水分，其他部位都干瘪的如同老树皮。
待看清楚自己的身体变化后，他发出破旧老风车般的沙哑声，惨叫道：“我成了皮牙子了？”
声音中装满不可置信。
他开始不停摸索自己的皮肤，怔了许久。
待他确认自己真的变了模样后，他的情绪逐渐从不敢置信转变成极致的愤怒和疯狂。
他嘶吼起来：
“啊啊啊……都怪你们这些外来客！竟然敢把我变成皮牙子！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支撑着细如木棍的双腿，张牙舞爪的朝罪魁祸首卫渊扑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全盛时期已然不是卫渊的对手，变成这幅模样，更是连卫渊的身都进不了。
几乎在靠近卫渊一米的时候，卫渊便眼睛一眯。
霎时间，骤然爆发出来的兽族威压，直接如同一座大山，倾盖在林枫身上！
林枫双腿啪的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被压力逼的动弹不得，那细小的身板，我甚至怕卫渊一个不注意，直接把人给碾碎了。
但林枫却毫不畏惧。
他身体虽然趴伏在地上，一双眼睛却堪比蛇蝎，无比阴鸷怨毒的瞪着我们每一个人。
卫渊轻松制服林枫，看出林枫心中的愤怒，居高临下的哼笑道：“跟我拼？你现在还能拿什么跟我拼？拼你这一身破皮烂骨吗？”
“我诅咒你！我以
黄河国君的名义诅咒你，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必将……唔！”
不等林枫将后续诅咒的话说出来，叶京褚眼疾手快，已经脱下一只鞋，直接将鞋头塞进林枫的嘴里！
舌头
被堵，后续的诅咒自然也无法宣之于口了。
林枫气的眼眶溢血，一双淌着血泪的眼睛愤怒的瞪着叶京褚，却再也无能为力，没了任何反抗的方法。
此刻的他，悲惨无比，明明顶着一副无比恐怖的尊容，却显得比谁都可怜无助。
叶京褚的举动，难得让卫渊瞧上眼一次，他面带满意的看向叶京褚，问他：“喂，臭道士，我看你对他的模样变化并不感到意外，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什么？”
“既然知道，刚才还假惺惺阻拦我跟希希的举动？”
都这个时候了，卫渊还不忘时时刻刻找机会，给叶京褚上眼药。
叶京褚无奈笑笑，说：“原来这副模样的人被他们称为皮牙子，跟边疆地区称呼洋葱的名字一样……变成这样，确实也跟洋葱一样，外皮干瘪通红，内里却赋予新生，很传神的名字。”
说着，他习惯性推了推眼镜，俯身在林枫面前蹲下，道：“之前我就一直奇怪，如果黄河国的子民，都仰赖黄河沿岸的祭祀而生，那么依照黄河流域的祭祀习惯，这里应该有成千上万个子民才对……”
在叶京褚的讲述中，我终于明白刚才我们被困祭台之上时，叶京褚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