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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这架势是要抽他的血来验？”
“不然呢？”
冷心苗看着苏艺空拿出小刀朝着阿二走过去，忙拉住了他。虽然知道这是对阿二好，但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犹豫，小声问道：“这事说到底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有几分把握？”
苏艺空看了冷心苗一眼，表情甚是不屑：“姑娘本是个爽利人，怎么这时犹豫起来。要是有十足把握，我又何苦让他遭这一趟罪。”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呵呵。阿二心智不全，本就是个可怜人，你要是弄疼了他，叫唤起来，引来我的对头可不好。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苏艺空一想也是，这一茬竟然忘记了，现在的他们还在逃命的路上，初遇冷心苗的时候她就在被人追捕，差点被人围死在山上不能逃脱，有这一层疑虑无可厚非。但她一个年少女子，如何得罪那么多人，却不得不找个时间问问清楚才好。
“其他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多费些事。既然你不同意我查验阿二的身体，只好直接去源头了。”
冷心苗顺着苏艺空的目光，看到了上面细细倾泻的泉水。
如果甜水村的怪病真的是因为炼丹造成的，那去上面查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正好也可以继续上行，避开连山铁城的耳目。
“好，就去上面。”冷心苗回想起那天夜里甜水村发生的一切，早已怒火难抑，“是谁在上面弄鬼，把好好的一处桃源搞成现在这副样子，哼，姑奶奶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追你的那群人应该没有见到我和妹妹，上面应该有些危险，我让镜空留下来，我同你上去，你没有意见吧。”
“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就问你几时可以出发，你跟我去，身上的伤不要紧么？别到时候又要我去救你。”
苏艺空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表示现在身体好得很。“又不是做法事，谈什么日子，现在就走。还有，你放一万个心，寻常人的本事杀不死我的。”
冷心苗疑惑地看了一眼，旋又恢复如常。别人的秘密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为好，虽说那天这兄妹俩出现的突兀，不知道什么来历，身上还带着一股海水的腥咸味道，但这两天的遭遇已经让她确定了这两人肯定是来自海外。
没有过多交代，苏艺空只是对妹妹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别了二人，跟着冷心苗一头扎进山里。
山路陡峭，但冷心苗走在前面，仗着长剑锋利，早就替他开好了路，所以一路走来倒也不甚辛苦。
苏艺空默默跟在身后，看着冷心苗熟练地一剑一剑劈砍拦路的枝条，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不大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出好远。回头看时，阿二的茅屋已经隐没不见，满眼都是森森草木。
顺手在地上捡了根削下来的树枝，试了试还算趁手，苏艺空便拿来当做拐杖，果然轻松不少。
“冷姑娘，这两天经历太多，没什么功夫，现在正好闲着，我有些问题困扰了很久，正好问问你。”
“你问。”冷心苗照旧在前面开路，连头都没回，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天道贼是什么？”
“天道贼？”冷心苗猛地转过脸来，像是在看一个稀有动物，“你真个不知道？”
苏艺空摇摇头。
“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提醒下你，那个云一样的玩意以后少显摆，被人看见了平白沾惹麻烦。所谓天道贼，是我们这边对修行人的称谓罢了，那群人损天下以利己身，实在是大大的坏人。我记得有位圣人是这么说的:窥天机，避轮回，凌弱小，破恒常，乱因果，争名利。不修本心而乱天下，取亡之道也。所以在这里，千万不要随便露出破绽，叫人发现你是修行人。”
“哦，多谢提醒。可是我听说中州本来有很多修行人的，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是这样的情况？”
冷心苗叹了口气，“你来晚了，本来是有很多人修行，也没惹来多大的麻烦，可是几百年前，有两个据说是当时最厉害的几个人里面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下你个开天门，登天道。没想到出了岔子，两个人竟然彼此争斗起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冷心苗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突然凑上前来，几乎贴到苏艺空的脸。苏艺空淡定地后退两步，靠着一株老树。“你说吧，我猜不着。”
“你都没猜！”冷心苗一跺脚，沉着脸只顾开路。
没办法，苏艺空摸摸脑袋，跟在她后头，等了一会也不见冷心苗继续讲，只好胡乱猜了一下。“难道那两人真的登仙了，然后反过来阻止其他人登天？”
“哎呀，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也只猜对了一小半。嘿嘿，我跟你说，其实是这样的，那两人打架阵仗太大，没想到真的惊动了天人，天门慢慢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里面的天人只是这个一瞥，就叫那两人神魂消散。不管你修炼多久的身体，都被打得灰也不剩。从那以后呀，天地间的灵气渐渐稀薄，再也支撑不了那么多的人修炼了。那些修行者呢，为了这一点点仅存的灵气，互相攻伐，因为我不打你，你就要打我，所以那阵子天下大乱，差点就被北边的勒都瀚海打得灭了种。这时候这群人才反应过来，合力打退了北边的进攻，又和凡人王超签订了契约，从此，天下间修行人越来越少，很多都隐居起来，再也找不到的啦。这一段就叫做天人一瞥，众生迷狂。”
“可是这和天道贼有什么渊源？”
“你真是笨，你想啊，修行人大都隐居了，还是有不少出来的，不过那些出来的人大都心术不正，专干坏事。所以久而久之，只要知道是修行之人，没一个得了好下场，不是死在同袍手里，就是被四卫府抓了。”
苏艺空默默点头，“你这么说我懂了。天人一瞥，众生迷狂，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