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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廖莹突然叫了一声,身子顺着楼梯向后跌倒。李季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鼻尖一阵清香,一个温热的肉体扑满李季怀里。那么熟悉的感觉,李季只觉耳热心跳,低低叫了一声,猛地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微微扭动了几下,将双臂环在了李季的脖颈之上。
李季一阵慌乱,嘴唇习惯性地向下找寻着。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李季听到了廖莹急促的喘息声。就在双唇就要相碰的一刻,怀里的人忽然挣脱开去。李季只觉怀里一空,廖莹已站立起来,一手理着弄乱的头发,一手捡起地上的香蕉皮,朝墙上狠狠一摔:“谁这么缺德,把香蕉皮丢在这里!”
李季忽觉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失落。看着廖莹,李季不地笑笑:“嘿嘿,可能是哪家调皮孩子调皮吧。”
楼前的路灯光斜照进来,李季看见了廖莹微微发红的脸。他暗暗叹息一声,回身捡起地上的香蕉皮,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见廖莹还在发愣,李季侧过身,几步跨上楼梯,回头冲着廖莹一伸手:“来,我在前面带路!”
廖莹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着把手递了过来。
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热热的,湿湿的。李季仿佛一下子找回了十多年前的感觉,他的心里一阵发热,不由握得更紧了。
“好了,松开吧。”
上了二楼,廊灯亮起来。廖莹抽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拢着耳边的头发,额头汗津津的,在灯光底下微微泛着光。李季也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转过头去,扶着楼梯向上走。
廖莹住在六楼,是顶楼。进了门,却见一个男子坐在客厅里。长条桌上摆着几个盘子,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
李季有些意外,扭头看看廖莹。廖莹擦着额头的汗,冲着李季笑笑,轻声说道:“这是我们学校的郑老师。”
那男子站了起来,扶着眼镜框打量了李季几眼,忽然说道:“这是农商行的李行长吧?”
那男子约莫三十一二岁,中等身材,瘦瘦的,很有几分书卷气。李季看了几眼,并不认识,便笑着问:“你认识我?”
“那当然,李行长可是咱们市里的名人!”
郑老师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白牙,“市电视台的新闻里,经常看见李行长啊。”
说罢,又朝着廖莹呲呲牙:“可惜都是我们认识李行长,行长大人可不认识我们啊!”
听了这话,不知怎的,李季感觉有些别扭。他笑了笑,没有答话。郑老师望了廖莹一眼,说:“既然廖老师有客人,我改天再来吧。”
廖莹没说话,默默把郑老师送出屋去,随手把门关好。“客气啥,坐吧。”
看李季还站在客厅当中,廖莹嗔怪着说。
“好,好。”
当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李季忽然心里有些发慌。他一边应着,赶忙坐到沙发上,连眼睛也不敢多看廖莹,只假装看电视。
《晚间新闻》里正在报道万豪集团。白色短袖衬衫的万成,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神采飞扬,吐沫星子几乎就要溅到记者脸上。
这肯定是先前的采访影像。斯人已不再。李季莫名的紧张起来,拿起遥控器,将频道换了。
廖莹扎着碎花围裙,弓着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汤碗,热气腾腾。李季忙起身接过来,放到长桌上。
“你还没吃饭吧?”
廖莹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在李季对面坐了下来。
来之前,李季很多次想过见面时的模样。想到廖莹会发怒,会骂他,也许还会打人,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平淡和平的场景。
廖莹像是迎接一个时常来访的老友,一个经常见面的近邻,心平气和,波澜不惊,从容平静得让李季无端地直想发火。有一刻,李季想站起来,摔门而去。他忽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也许时间能改变一切人和事,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终会有个了结。可最好年华时最纯真的感情,能说放下就放下吗?那刻在心上的伤,真的能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淡去乃至完全忘怀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第一个想见的人会是廖莹?难道在心底深处,还对这一份旧情念念不忘、难分难舍吗?是找寻,还是回忆?是叙旧,还是别的什么。李季一时迷茫。
记得当初跟廖莹说分手时,李季心里既难过,又愧疚,还感到害怕。他怕廖莹会闹,会寻死觅活,会不顾一切。
是九月的一天,天高云白,风中已有淡淡的秋意。两人在常去的那个街心公园见了面。
李季吞吞吐吐说完,两眼再不敢直视廖莹,脑子里却在想象着鸡飞狗跳、哭喊厮打的场景。谁知廖莹听完,平静地出奇,盯着李季看了好一会,只轻轻地说了一句:“祝你幸福”,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廖莹匆匆的背影,李季心头一阵轻松,却又无比的沮丧、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