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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来中午不过是请左邻右舍到自家吃了顿午饭而已,不到小半天,向家即将嫁女的消息几乎传得整个西城区人尽皆知。
但凡是中午去过向家的,无一不夸向母眼光好,住个院都能给自个挑个高大帅气还不差钱的女婿。
邹婶子当着众人的面夸张钟铭道,“听刘姐说那小伙子姓钟,唉哟喂,不是我说了,咱们将整个西城翻个底朝天,绝对再找不出比小钟更好看的伙子了。
长得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几,乖乖的,我当想都想问那伙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跟棵树似的。
那小伙子坐着有坐样,站着有站样,哪像隔壁刘家的混混,一年四季跟条死蛇似的,懒得连我个旁人都看不下去。”
“唉唉唉,快别提刘家那背时鬼了,开始往我家过,要不是我在,又准备将我家蹲在墙角的鸡给捉去了,这鸡还是我从我乡下哥哥家捉来的,准备喂几日等毛色长得漂亮点了再给老向家送去。
上个月我外孙子爬树不小心掉下来摔断腿,多亏了向家大儿子向前看到及时喊我,之后也没嫌我外孙子一腿的血弄脏他车子,火急火燎将我们祖孙弄上车送到医院去。
人家对咱们这么大份恩情,我家怎么着都得送两只鸡过去,说你刘家那背时鬼竟然连我买来的鸡都不想放过,当时要不是就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定喊我家老头子打死那缺德鬼了。”
“你当时怎么不喊我呢,你要喊了我,我定要拿个拖把狠狠打他几下,今年过年时我妈好不容易给我带了几根腊肠来,结果刚晒出去就被那强盗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正数落着刘正的种种罪行,而此刻的刘正,已经两天没揭开锅了。
黄云这几个月为了儿子早将自己多年攒下的那点积蓄挥霍一空,这次就连她娘家母亲的棺材本,都给搭上了。
以前儿子犯了什么错,黄云是舍不得骂的,然而这一次,刘正前脚刚从局子里出来,黄云后脚便劈头盖脸将刘正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两天家里实在揭不开锅,黄云便不断催着刘正出去想法子。
刘正一个整日游手好闲,靠骗女人过活的街头混混,他有什么办法可想,所以在路过别人家门口时发现墙角里拴着两只鸡,所以一时动了贪念。
就在鸡快得手时,突然从屋里冲出来一女人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锅铲,他被打了也不敢吱声,抱着脑袋慌不择路跑回家里。
挨了一锅铲的刘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于是将枕头抱在肚子前抵住肚子希望能好受点儿。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枕头里掉出一只大白兔糖果。
刘正看着眼前的糖果,顿时悲从中来。
黄云是从来不会买大白兔这种高级奶糖的,那么这枚糖果就只能是向晴送的了。
自从去年向晴答应做他女朋友后,他的体重突然从一百一长到了一百三,因为向晴每次来他家,绝不会空手,每次都是带了东西来的。
因为他那时找着机会就会“教”向晴一些为人处事之道,教她怎么讨好自己未来的婆婆,怎么将婆媳间的距离拉小。
一开始向晴还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今儿一包饼干,明儿一包糖的往他家送。
可过了一段日子后,小丫头似乎察觉到些什么,问他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讨好他母亲,他却从来不去讨好自己的父母跟哥哥。
刘正见小丫头对他起了疑,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骗术。
过年时他先是说自己要买电视机,等电视机到手了,他才以过年钱花完了为由要求晚一点将钱还给向晴。
金镯子也是,一开始说是借,后来久久没还回去,向晴便找上门问了他两次。
刘正当时便以筹备婚礼需要钱为由,将电视机跟镯子的事给圆了过去。
可是,向晴那时就已经没那么好打发了,他骗来的东西虽然没还,但都写了借条押在对方手里。
黄云当时跟他说,一家人哪来的两笔账,一旦向晴嫁到他们家,那她所有东西都是他们老刘家的。
当时的刘正从未想过向晴会抛弃自己,因为他不管犯过多少事,只要他一扮可怜,向晴最后都会心软原谅自己。
那么这一次,他如果断指向她发誓,向晴还会原谅自己最后一次吗?
刘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仔细思考了一夜,最后他决定豁出去试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刘正便从柜子里翻出多年不用的纸跟笔,又是写忏悔信又是道歉信。
最后又将誓言写了整整两页纸。
等一切准备就绪,他撕破衬衣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碗大的一伤口,又卷起袖子露出腿上的伤。
然后跪去向家门口。
向晴在得知刘正惨兮兮跪在自家院门外后,她在家里磨磨蹭蹭过了一小时,然后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了,这才出门去。
向家的左邻右舍一见向晴出来了,赶紧让她回去。
邹婶子怕向晴再次头脑发热一时心软与刘正在一起,于是狠狠踢了脚刘正道,“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搞大别人的肚子还想向晴原谅你,门都没有的事。”
刘正抬头看着眼前一身粉色毛呢大衣,美若芙蓉仙子一般的女子,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希望向晴能原谅自己最后一次。
“晴晴,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跟你分开的这些天里,我每天痛苦得生不如死,我是真的离不开你啊。
“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今天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向天发誓,我刘正若敢再负你,定遭天打雷劈……”
刘正说着从怀掏出一大叠的道歉信要交给向晴,结果向晴一脚将眼前的恶心东西踢飞出去。
“晴晴。”刘正见向晴一脚踢飞了他费了整整一个早上写的那些感人肺腑的文字,立刻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向晴,你要今天不肯原谅我,我就死在你家门口以示我对你的心意。
反正没了你我也是活不成了的。”
刘正说完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砍刀来,众人见刘正刀都从怀里掏出来了,吓得全都往后退了半米。
唯独向晴冷冷看着又要开始演戏的戏子,语气戏谑道,“动手啊,你不是要死吗?你要死了咱们西城区正好少了一垃圾。
刘正被向晴这么一激,当下拿起砍刀砍下自己两根手指,他今天哪怕豁出去,也势必要让向晴回心转意。
否则他不是没了向晴活不下去,而是没了向晴的接济他活不下去。
刘正毅然决然砍下自己的手指后,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直视着向晴,就在他以为这回向晴总归会心软时,向晴微微往后退了步,这时那条凶猛如巨狼般的大狗突然从院子里窜出来发了疯似的一只咬住刘正的断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