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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不能再住了,她现在就要去找韩令。
至于那个马夫,就让他继续在这里住下吧,她会给够盘缠的。
徐竹琛一步跃上二楼,从天窗跳下,就要往马夫住的房间走。那是楼梯前第一间房。
她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声喟叹。
“竹琛,你为什么回来呢?”
紧接着,是三声敲击,一长两短,是他们儿时的暗号。
一长两短,意思是“躲到高处,不要下来。”
徐竹琛还未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已经不自觉地跳到房梁上。她低头向下看去,一时有些惊愕:
楼梯上黑压压走上了一队人,正是刚刚她在楼下看到的那些。他们的内力藏得极好,徐竹琛刚刚百感交集,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
若不是那声暗号,两方人马就将迎头撞上。
徐竹琛揩掉额头的冷汗,一声不出地看着下面。
那一队人马已经到了马夫房前,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后面的人悄无声息地跟上,成一个弧形,列队围在客房门前。
他们实在过于谨慎,以至于徐竹琛分了心去思考:楼下无声无息,是明知这件事默许了,还是罹难了呢?
她拼命地用周围的事情麻痹自己,为了不让自己思考屋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而做这一切,皆是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屋里的人究竟是谁。
忽然,为首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而后将手一转,做了个劈砍的动作。他身后的人便一个个拿出砍刀,向前走去。
前面的动作徐竹琛看不懂,但最后一个动作的意思,她看得清清楚楚。
“做掉屋里的人,不要留痕迹。”
徐竹琛心乱如麻,几乎想要从梁上跃下,但她刚要动身,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声。
“咔嗒”
紧接着,无数支细小的木箭刺破窗户,直冲门口的人的面门飞来。队伍第一排有几个人躲闪不及,被扎到眼睛,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剩余的人多少受了些伤,但不至于失去战斗力。
眼看着自己已经被发现,首领也没有恼,只是迅速做了几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人分散开,远离门窗。
队伍中的其他人向两侧闪开,刚刚站定,就听见几声闷哼。
徐竹琛向下一瞧,地上竟然散落着几根数寸长的木钉,与木地板融为一色。那钉头削得极尖,哪怕是小腿被刮蹭到都会伤得不轻,更别提一脚踩上去。
她还没来得及惊叹屋里人的狠心,就看见两股烟雾从门的两侧吹出来。
领头人唯恐烟雾有毒,示意还能行动的人躲开烟雾,直接强攻。
真是不走运。徐竹琛想。
门已经被暗器戳得破破碎碎,一脚就能踹开。但领头人顾虑着刚刚那波暗器,示意几个人侧身站着,用刀身抵着门,慢慢将门打开。
却不想耳畔又传来嗖嗖的风声,首领拿刀向前抵挡一下,脸上一痛,触手是温热殷红的血液。
那暗器,竟是从天而降。
一队人立马慌了手脚,下一波暗器即将袭来,却不只是从何而来,如何不让人惊心。
领头人啐了一声,暗暗咒骂了两句,像是终于被激怒了,两刀劈开房间的门。
门里,却是一道精致的雕花屏风。
这是楼下大堂的屏风,徐竹琛心中纳罕。武林比武,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堂堂正正,哪怕使的是暗器,也不该这样遮掩。刚刚人在屋里,闭门不见倒是情有可原,但门开了之后,这人还是不肯出来见人,就有失武德了。
领头人明显和她有一样的想法。他面色不虞,伸手指挥身后一人去将屏风掀开。
那人有些畏缩,倒也往前走了。战战兢兢走到屏风前,她刚一伸手,忽然听到“踏”一声。
仿佛是什么人重重地在地上踩了一脚,又如同搭扣松开。
她还未想明白这是什么声音,脚忽然一软。
化功散!
屋里的人当真是不择手段,这间屋子里早就洒满了化功散。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屏风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但那人并不在意她在想什么,抑或这些正失去力气,软倒在地的人在想什么。
他抬起手,一次解开了剩下的七个搭扣。
“踏”声连响七次,几人脚下的地面轰然崩塌。那一队精良的武者,如同被抛下的木偶一般,直直跌落下去。
徐竹琛翻身走下房梁,也不顾屋里化功散还未散尽,施展轻功跳过地上的大洞。
她的手抓住屏风,想要拉开它,看看屏风后的人。
却有一只手也抓了上来,和她较着劲,不愿让她把屏风拉开。
徐竹琛心里好笑,眼泪却落下来了。她猛一发力,屏风在她手中碎成一地齑粉。
屏风后的人低垂着眼睛,手还伸着,久久没有收回去。
他说:“竹琛,对不起。”
徐竹琛的内力几乎散尽,她咬牙道:“韩令,石松在哪里?”
韩令没有回答,旋身从窗边跳下。他的掌风拍向池塘,击起几丈高的水雾,遮掩了他的行踪。徐竹琛欲追,化功散却已经开始发作,令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久久地盯着韩令离开的窗口,前一夜,她还在池边流连徘徊,今日,那池水就成了将她甩开的工具。
只是没了池水,鱼儿又该怎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