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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说着，叹了口气，下一秒，两眼泪汪汪，一副心疼家里的钱的模样，道：“其实我本来不想读书的，如果我不来读书，家里的条件可以好上不少。但是家里人觉得读书是条路子，万一我能行呢？就咬牙把我送来了。本来这份昨天剩下的肉，应该是我们全家一起吃的。”
“奶奶说，我是家里唯一读书的男孩子，所以要先给我吃，我吃好了，才能好好读书。”
孩子们一听，顿时理解的点点头。
他们也都是这样的，能被家里送来读书的，都是家里比较受宠的孩子。
家里条件再差，也要让他们吃饱穿暖。
表现出来的都是家里最好的条件。
也许全家的肉都在大宝这一顿饭里了。
这群孩子的年纪都不大，现在自然也是大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不少人都羡慕大宝。
大宝也记得了，一般在外面，都装着自己家没什么钱的样子，跟谁说，都是这么说着的。
可是，哪怕是他这么谨小慎微，却还是出了事情。
原本一直在学堂里面都很好，大宝也凭着自己和龙三山很像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但是，这天早上，大宝只不过去了一个茅房，回来就发现了自己的书本都被撕了。
所有的东西都被撕坏了，猖狂地散落在桌子的周围。
周围的孩子们不少，这会儿却都低着头，装作看书的样子，谁也不敢看过来。
大宝看着那些坏了的书，脑子蒙了一会儿，眼泪才落下来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噎着问身边的人，“是谁干的！谁干的，给我出来！为什么要撕了我的书！”
但是，周围的学生们却谁也不说话，哪怕是平时和大宝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孩子，此刻也低着头，不敢出声。
大宝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书本，心疼坏了。
这些书本虽然可以再买，但是大宝依旧记得，奶奶和娘亲带着自己去买这些书的时候，足足花了三两银子！三两银子，都够他们家的租半年的铺子了！
大宝问了好几圈，也没有人说是谁干的，他抹着眼泪，看着在场的学生，“你们都不说？好，我去找夫子！”
夫子看见大宝哭着跑过来，还有些茫然，赶紧问，“怎么了？”
在他的印象里，大宝学习不算是顶尖好的，但是，这孩子胜在乖巧懂事，而且非常的体恤家人。
每次大宝一下课就飞奔出去，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孩子不愿意读书，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大宝的娘亲过来送饭，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娘亲在外面多等，才会这样的。
所以，夫子这会儿的声音也柔和，“别哭了，你慢慢说。”
“呜呜呜，夫子，大宝的书，被人撕了。全部都被撕了。”大宝哭着，抽抽噎噎的，眼睛鼻子都红了，“那是我奶和我娘花了三两银子给我买的，全部，全部都被撕了呜呜呜。”
夫子的表情立刻就凝重起来了，撕坏同学书本这种事情可是大事儿。
这小县城里的人家只有几户人家是有钱的，那几乎人家的孩子也不见得来这边学堂念书，一个学堂也不是只有一个班。
学堂里大部分学生还是家里咬牙省吃俭用送孩子读书上学。
三两银子买的课本，对于大部分的家庭来说那可是巨款。
竟然直接就给撕了？
夫子立刻起身道，“走，夫子跟你回去问问。”
夫子和大宝回去学堂的时候，视线扫遍在场所有学子。
都是一群和大宝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此刻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不出声，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被夫子关注到。
夫子坐下后，严厉的视线扫遍众人，问道：“今日可有谁碰过大宝的书？”
在场的孩子们都低着头，摇头说不知道。
气得夫子把自己的书摔在了桌子上，对着这些孩子怒气冲冲地开口，“为师平时都教你们什么了！你们如此包庇恶人，是君子之道吗？！”
到底还是夫子的威严在，被责备了之后，也有孩子大着胆子站起身来，指着在大宝后面的孩子道，“夫子，我看见了，是他干的！”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后面的孩子也都纷纷点头，指责道，“对，这都是周远生做的！我们亲眼看见的！”
夫子冷着脸，看着大宝后面的周远生，板着一张脸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周远生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会被供出来，他来学堂读书都一年多了，和同学们的关系一直处的很好。
虽然大宝人缘也可以，但毕竟是才来的，同学情不一样。
他之前做这事儿的时候就是小心翼翼，还特地在这么做之前，阴阳怪气大宝每天都能吃肉吃白米饭，等别人都做自己的事情了才去拿大宝的书。
他想着就算别人看见了，听见他说的那些大宝一直吃肉吃米饭的话，估计心里也会和他一样生气大宝有这么好的条件。
那他们就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不应该帮大宝说话才是。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的。
看见夫子阴沉的脸色，周远生也觉得紧张不安极了，低着脑袋，小小声地开口，“我……我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
夫子都被气笑了，指着桌子上面被撕的乱七八糟的书本，寒声开口，“你一个不小心，两个不小心，这么多的东西都是你不小心？你给我示范示范，你是怎么不小心一起把这么多书都弄坏的！”
周远生本来胆子就不大，被夫子这么一吓唬，顿时就快要哭出来了，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
夫子没了耐性，说要把周远生直接给赶出去。
结果，周远生一听，孩子直接就吓坏了，一下嚎啕大哭，“夫子，我，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不喜欢看他每天都能吃肉！”
本来还在抹眼泪的大宝一听这话，人都蒙了，纳闷地问，“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