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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明白走前门和走后门有什么本质区别,但既然萧泾渭重点强调了,褚优优也没有反对。她在隔壁的小卖部住,平时在临路的那一面玻璃柜台边卖货,日常生活走的也是门面房的后门,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日常生产我来负责,你去大市场那边卖货,路上的运输不用担心,我和我同学们做好了就想办法送过去。”
褚优优问:“你们怎么送?”
萧泾渭被问住了,因为他还的确还没想到这一层。褚优优又问:“难不成还要找两个人,一人捏着竹篮的一角,把上百斤的汤圆给抬过去?”
萧泾渭摸了摸鼻子,心说如果到时候没别的更好的方式,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褚优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说自己去想想办法,之后就回去休息了。萧泾渭累了一整天,往宿舍走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好像是走在棉花上。转了个弯,路过转角处,他又看到了那几棵点缀着雪汤圆的小树,以及站在树下,围着红色围巾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的?萧泾渭的记忆不错,几乎是才冒出这个念头,他已经想了起来。“朱梦瑶。”
对方一惊,迅速回头,看到了是他,不由的有些吃惊:“萧泾渭,怎么又是你?”
“放假好几天了,你没回家?”
萧泾渭不答反问。朱梦瑶神情微怔,很快她笑了笑:“明天就回了。你呢,怎么也没走?”
“今年不回去了,我就在学校过年。”
朱梦瑶有点吃惊,本来是想要问为什么,但想想自己和萧泾渭实在不怎么熟,贸然出口,有那么点不妥当。她拢了拢红色围巾,一张苍白的小脸往深处埋了埋。“对了,你的腰好了吗?”
萧泾渭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直接问了出来。朱梦瑶清了清嗓子,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小声的说:“好了。”
很快没了话题,朱梦瑶也想回宿舍去了。已经放假的学校内安安静静,只有天上一轮清冷孤寂的月,成为此间唯一的照明。朱梦瑶走在前,萧泾渭慢悠悠的跟在后。走出了老远,朱梦瑶突然扭头,有些气恼的瞪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萧泾渭叹了口气:“夜里不安全,我把你送到宿舍楼下就走,没别的意思。”
朱梦瑶本来想直接干脆的说一句不用,突然间一阵风吹过,树木沙沙作响,周围影影绰绰,仿佛这深夜的校园内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东西,她瑟缩了下,心脏跳的厉害,也就不再排斥他跟在自己身后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夜路,哪怕彼此不交谈,心情也是安定些。萧泾渭如自己所说的,只是要送她回宿舍,当看着她走进楼内,他转身就走,非常的干脆。朱梦瑶的脸色涨红,心说这人是怎么回事,都把她送过来了,怎么说走就走,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不过想归想,她仍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憋了老半天,萧泾渭的身影都快在路的尽头处消失掉了,朱梦瑶才鼓足勇气,踮起脚,大声的喊:“萧同学,谢……谢谢你啊。”
萧泾渭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用力的挥了挥。孤寂的月光在他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银色光晕,与校园周围的景物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他转了个弯,完全看不见了。“噗嗤。”
朱梦瑶莫名发笑了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觉的这座大大的校园之内,总是在深夜与同一个人遇上,其实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萧泾渭这一夜罕见的辗转反侧,以往他沾到枕头就能迅速入睡,但今天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半天,仍是了无睡意。索性爬起来看书,宿舍内已经短了电,他点了根蜡烛,就着烛火微弱的光,完全沉浸在学习之中。再回神时,窗外已是蒙蒙亮。他捏了捏眉心,爬回床上,这一次倒是没太多困扰,整个人沉沉的睡了过去。久未入梦的父母和妹妹还住在已经卖掉的那处小房子内,快过年了,爸爸领着妹妹在贴春联,妈妈在厨房内忙活着年夜饭。萧泾渭神情诧异,站在门口那里,盯着家里的每个人看。爸爸推了他一把,轻吼一声,臭小子,傻愣着做什么,去屋里把椅子搬出来,你已经长大了,要多学会帮忙做事。萧泾渭无比畅快的应了一声,他脚步加快,才迈进门槛,忽的听到身后妹妹在哭。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一疼,身体自然的做出反应,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脚才迈过了门槛,却是一脚踏空,整个人朝正下方坠落而去。与此同时,他从梦境中脱离,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宿舍内静悄悄,一抹暖阳透窗而过,落在对面的那张空床上。他发了好一会呆,强忍着脑子里的胀痛,缓慢的坐了起来。此刻是早晨七点,他才睡了两个多小时,身体仍是疲乏的状态,但真的不想再睡了。南北小卖部,褚优优也起来了,眼眶周围黑黑的,明显也没休息好。两个人面面相觑,突然一起笑了起来。“你也是一直想着搓汤圆的事,然后就睡不着了?”
褚优优试探性的问。萧泾渭只是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懒洋洋的坐在桌前,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褚优优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他,自己也捧着一碗边吹边吃。闲聊着,就看见门外来了几个人,他们过了马路,直奔小卖部,走到门口之后,却是步伐一拐,往旁边走去。“好像是你的同学。”
褚优优提醒。萧泾渭点头,匆忙把碗里的饭全扒拉进嘴里,他急匆匆的走出去开门了。————小作坊内,萧泾渭给几人分好工,大家便热火朝天的开干。人多力量大,才一上午就把一千斤汤圆要用到的材料全都准备好,吃过了午饭再休息一会,萧泾渭已经教他们怎么搓汤圆了。褚优优临时跑了一趟大市场,批发了一些质量比较好的包装袋回来,大大小小的都有,仍是跟以前一样,分为一斤装、两斤装和五斤装。而汤圆的口味也从四种变成了六种,满屋都是甜香的气味,单是闻着都觉得肚子里馋虫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