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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河神祭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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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阴雨霏霏浓郁不散,整个空中都沉寂在一种迷蒙之下,灰色的云朵似乎越来越低,似乎要将偌大的天空都撕扯下来。

尽管天气如此不善,但丝毫不影响河福村的人们,因为今天乃是他们最为隆重和最为神圣的几日,那便是祭祀河神,老一辈的人们回想起过往,每逢祭祀的当天,天气好像从来都没有好过,若当真是晴空万里,倒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了。

祭祀当天,全村的村民都要整齐划一的穿上黑色的衣衫,如是一条黑龙一般,浩浩荡荡的来到村里唯一的一条河里,在河边搭起高高的祭台,四周插满漆黑的旗帜,旗帜的布面上绘制着一头狰狞的怪兽。

锦山和村里的管事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旗帜迎风猎猎作响,登上祭台的时候,乍见下面人海泱泱,一个个显得异常的兴奋,或许用婴童祭祀对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之感。

作为村长的锦山此刻倒是古井不波,将手上抱着的男孩轻轻放到桌子上,接着说道“一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终于开始了,全村不论男女老幼开始跪拜河神。”说着点起了香烛,率先跪拜在地。

就在这时,风平浪静的河面上赫然发出了隆隆巨响,接着便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河底涌了上来,漩涡的中心处阵阵的黑风扶摇直上,一时间,整条河流都沸腾了起来,像是一锅煮沸了的高汤。

见此一幕,锦山和全村都无比的激动起来,当即命人找了一个竹筏,将男孩放了上去,尔后便将竹筏推进了河里,竹筏承载着男孩随着水流形成的漩涡转动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少许的功夫,竹筏便消失在河中。

河流又渐渐回归了平静,整个祭祀的过程只是持续了片刻,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始末,如果不是那男孩消失不见,兴许他们还只是当做一场梦境,接下来,所有的人都迅速的离开此地,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生怕在此会耽搁河神的进食。

河里的水流格外的清澈,男孩浮沉在水中竟然丝毫不受水流的影响,那一双眼睛四处滴溜溜的观望着,显得异常的圆润,忽而从远处游来了一条黑色的身影,一眼望去足足有数十丈的距离,宛如一条黑色的山脉。

黑影很快就来到了男孩的面前,硕大的头颅狰狞可怖,两只分叉的犄角上电光霹雳,眼如铜铃口似脸盆,一左一右的触角随水飘荡,全身布满了漆黑的鳞片,四爪森森凌厉不凡,竟然是一条修炼有成的黑龙。

黑龙饶有兴致的盯着男孩观看了许久,特别是男孩的那双眼睛,不知为何令它有些心悸,它在这里已有数百年,每年都会品尝到村里供奉而来的童男童女,但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孩子,不仅不哭不闹,还长着一双五彩的瞳孔。

祭品毕竟是祭品,就是供他享用的,黑龙忽而张开血盆大口将男孩吞在口中,就在上下颚合拢之时,只见一道彩色的光芒从齿缝中爆射而出,接着又是牙齿一声咔嚓,它下意识的将男孩吐出口外,伴随着还有它的几颗牙齿。

黑龙像是遇到了什么惊悸之像,长长的龙尾顺势一摆,身体已经到了一里之外,拳头大小的龙眼暴睁而开,紧紧地盯着男孩一动不动,只见男孩全身洋溢在五彩的光华之中,像是穿上了一件彩色的外衣,看起来甚是夺目。

男孩幼小的身躯如是一叶浮萍,飘荡在水中,接着便又传出了咯咯的嬉笑之声,像是被父母搂在怀中逗弄一般,但黑龙看在眼中却大吃一惊,因为他清晰的看到,河中的鱼虾龟鳖等一切生物竟然随着男孩的笑声纷纷起舞,如是祝贺一样。

这一幕可着实令其吃惊不少,黑龙将修长的身躯紧绷起来,四只锋利的尖爪缩在了肚腹之下,龙口之中不由自主的说道“这是……重神者?”

所谓的重神者便是一些上古神仙意外陨落之后,被大神通的修士以大法力送到人间重生,他们不经过六道轮回,更不经过转世投胎,只要长大成人之后开始修炼,法力自然是一日千里,很快便会恢复当年的力量,唯一的缺陷便是记忆的丧失。

重神者或许将来很可怕,但是在初生的时候确是天地之间可遇不可求的补品,一旦被吞噬之后,后者便可继承重神者的根骨与造化,比日积月累的盲目修炼不知快了多少倍。

黑龙在吃惊过后便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之中,巨大的龙口隆隆笑道“好一场天地造化,合该我黑龙得道成仙,想不到竟然有重神者自己送入我口,若是不收下岂非暴殄天物?”说完后又奔向男孩,势必要将其吞噬。

只是它一连数次的尝试都成了空想,每当正要将其吞食的时候,总会有一波五彩的霞光将其震慑,甚至是撞飞在外,等到后来不要说将其吃掉,哪怕它动一个坏心眼,都会被彩色的光芒攻击,过了半天的功夫,别说没有吃到美食,连龙身都受了一些轻伤。

这可让黑龙憋屈的死去活来,锋利的笼罩拍打着水波,嘴里喋喋不休的骂道“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相传重神者此刻不是最为虚弱吗?”换了是谁见到嘴边的美食却不能吃上一口都会分外郁闷吧。

思索良久之后,黑龙后知后觉道“既然现在吃不了他,那么就想办法弄死他,虽然效果有所下降,但也不失为一种绝妙的点心。”想到这里后,它慢慢悠悠的向着男孩游去,奇怪的是这次那些光芒并没有攻击它。

黑龙打定了主意后,将自己身体之中的妖族气息以及法力缓缓注入男孩的体内,因为他知道人族的身体羸弱,决然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何况还是一个未加满月的婴儿呢,可令他泄气的是发生了,他的妖气和法力进入男孩体内,仿佛是细小的河流汇集到了大海,不但没有出现他相见的一幕,反而更加助长了男孩的气息。

就算如此,黑龙还是不死心,每日里除了修炼就是随时准备吞掉男孩,也在随时准备着受伤,受伤之后再次将自己的法力输给男孩,如此循环往复日复一日,直到过了四年后,黑龙还是没有如愿。

四年过后,男孩已经是五岁了,也就意味着他在河中生活了四年,自从一年前开始后,黑龙就放弃了,再也没有给男孩输过任何的气息,反而是躲在不远处偷偷观察,因为它发现自己付出的终于有了苗头了,那些妖气和法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折磨着男孩生不如死。

只是折磨过后,男孩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状态,看上去反而比之前更加精神了,或许也是因为黑龙的缘故,五岁的男孩长得异常高大,骨骼惊奇眉清目秀,日日在水中与虾蟹嬉戏玩耍,过得好不快活。

又过了一年,男孩渐渐靠近了这个黑色的庞然大物,而黑龙经过五年的潜移默化,也逐步熟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虽然初始存了些不良的心思,但经过岁月的磨洗,那个吞吃的念头也默默淡化了。

在男孩记事的开始,从不知道他还有父亲和母亲这个概念,反而是这个狰狞又偶尔不失温柔的巨型生物一直陪伴着他,特别是他体内遭受蚀骨之痛的时候,时间一长,本能的便将其当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