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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上甘城太守之位的姜舟,当然不会是寻常人。
其实在赵熙到西南戍边之前,他根本没有表现得胆小怕事,懦弱谦卑。实际上,他一直是个手段阴毒,表里不一,深谋远虑,城府极深的男人。
他出生在江南,却从小被父亲的继室虐待,只要父亲不在家,继母就会把他关进小黑屋,给点不会让他饿死的饭菜,既不放他出来,也不给他书读,更不让家中任何人与他讲话。但只要父亲回来,这位继母就会提前把他放出来,洗干净身子,穿上新衣服,再送到姜父面前,说自己平日如何如何照顾他,对他好,但这孩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越长越呆傻,竟是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姜父常年在外经商,不晓得家中情形,对妻子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姜舟变成了傻子,请过几位大夫看了,但吃了许多药都没有好转,就放弃了对他的教养,连学堂也懒得送他去上,启蒙更是没有过。
小小的姜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或许曾经对父亲也有过期望,希望他能觉察出继母的狠毒,保护自己,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但一直等到继母的孩子出生,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在十岁那年,自己亲弟的三岁生辰那天,他偷偷在家里放了一把火,烧死了这一家三口。
在他看来,他们早就不是自己的亲人了。
既然对他不好,那便不配活着!
姜舟在火灾中幸存,被舅舅一家接过去抚养长大,虽然不算过的有多好,但比过去强多了,至少再也不用关小黑屋,也能正常上学堂,读书,考科举。
他面善心冷,为了出人头地,不再被人欺辱,刻苦读书且善于钻营,当年同期的举子里,他率先考取到进士,且名次靠前。他本以为自己有进入翰林院的机会,岂料因为官场黑暗,他的名额被人顶替,最后被派遣到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地方,做了个九品芝麻官。
姜舟不甘心,用尽手段往上爬,表面上对百姓和蔼亲切,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坑蒙拐骗的肮脏事,终于在三十岁头上调任到甘城。
甘城虽然贫瘠,但胜在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做太守就等同于是土皇帝。他便瞄准了太守的位置,汲汲营营,哄骗原太守的女儿和自己有了私情,娶她为妻后,又用一种慢性毒药毒死了自己的老丈人,坐上了太守的位置。
姜舟满意极了,认为甘城今后就是自己的地盘了,可以为所欲为,岂料皇上不久后便把赵熙封为恕王,将甘城划入了他的封地。而且为了制衡赵熙,怕他拥兵自重,还让朱刚调任过来,成为了西南节度使。
这两人都和他面和心不合,偏偏姜舟一个都得罪不起,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捞钱太困难了,他只能做伏低做小,伪装成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让赵熙和朱刚觉得自己就是个草包,放低警惕。
就在这段时间,姜舟早些年在做小县官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找上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做一笔大买卖。只要成功了,他可以摆脱赵熙和朱刚的辖制,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这个人,名叫忽而丹,是西戎人。
而这个时候姜舟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妻舅也是西戎人,早在他做县官的时候,西戎人就盯上他了。
姜舟骑虎难下,干脆把心一横,和西戎人合作,打算里应外合,找准机会坑赵熙一把大的。只要甘城被西戎占领,以他的功绩,还怕博不到一个好前程?
姜舟的妻舅便代表他,每隔一段时间去和忽而丹联络,传递一些有关赵熙的消息,并且把知道的戍边军的情况,也全部透露了出去。
这回霍乱爆发,西戎应对不当,索性通过金河水把这种病蔓延到大晟来,试图把甘城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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