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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沉默良久，问：“这法子好是好，但也太丢人了，本王不要脸的么？”
钟意撇嘴：“主公，欲成大事不拘小节，丢脸算什么，只要能把皇后拉下马，您还在乎面子？”
赵熙一瞬间笑开了：“你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刚好，今日负责大婚事宜的司仪已经到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我去看什么？”钟意此刻的心情已经异常明媚，语气都柔顺了许多。
赵熙道：“聘礼啊！皇后着内务府筹备的东西，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肯定是些名贵的好头面、好料子，奇珍异宝也少不了，皇后总不好在这上头做什么手脚。”钟意爱财，倒很想开开眼界。
“谁知道呢，总要验看过才能安心。”
“好，那主公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
一盏茶后，赵熙揣着钟意来到前厅，对穿着朱红色官服的司仪道：“宁大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宁升笑了笑，拱手行礼，“恕王客气，这是下官的本份。您既已经来了，下官遍把聘礼明细呈上，王爷有任何疑问和要求，都可以提。”
赵熙翻开聘礼名册，眯起眼睛从左往右开始扫视，片刻后道：“怎么东珠只有一盒，才二十颗？本王记得，王妃的朝服也应列属于聘礼当中，这东珠是朝服中头冠的点缀，二十颗如何能够？”
宁升对此早有腹稿，从容答道：“是的，东珠是少了些。还请王爷体谅，今年蓬莱进贡来的东珠数量稀少，皇宫里那么些妃嫔，总共也只有五十来颗，皇后娘娘向来不偏不倚，这些东珠不敢自留，都赏赐下去了。只没想到，王爷您仓促大婚，娘娘来不及准备，只能把自己过去的体己物拿出来，才凑齐了这二十颗东珠。”
赵熙心里冷笑不已，自己的体己物，怕都是些个边角余料吧！
蓬莱东珠他是见过的，曾经在宫中，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每年都能得着三五颗，个个圆润饱满，光泽四溢。
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她自是不敢偷梁换柱，给他的是同一批东珠里个头最大、品相最好的。反而是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得到的东珠要小，品相也差了一等。
如此一来，皇帝只要问起，皇后便能摆出一副善良慈爱的姿态，说将最好的东珠给了自己，把次等的留给太子，还说要教导兄友弟恭，不可有攀比的念头。
赵熙幼年还因此而高兴过，但随着慢慢长大才知道，皇后这哪里是爱护他，而是在害他。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得到东珠都没有他的好，可不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么。偏偏他当时不自知，身边也没个人衷心的嬷嬷或随侍提点，以至于得罪了那么多人。
越氏实则是个十足的小心眼，过去给了他那么些好东珠，现在却是一个好的也舍不得了，匣子里尽是些又瘪又小的货色。
赵熙掀起眼帘，看向宁升，“宁大人确定这是皇后娘娘从体己里凑出来的？”
宁升恭敬答道：“是的，下官肯定，娘娘身边的曾嬷嬷亲口说的。”
“唉……”赵熙勾起一抹苦笑，面露惆怅，眼神里透着几分难过，“本王实在没想到，母后在宫中过的是这样苦！竟然连区区东珠都用不上了，就这种货色，蓬莱也敢进贡？谁给他们的胆子！本王这就书写奏折，请父皇派兵将蓬莱夷为平地！”
宁升差点被吓懵了。
“王爷，王爷三思！王爷息怒，这，这……怎么还牵扯上出兵的事了呢！”蓬莱今年进贡了百颗上好的东珠，赵熙却为皇后出头而要讨伐蓬莱，皇上一定会觉得古怪，命人查证，如何使得啊。
赵熙满脸怒容，“怎么，本王说的不对？他蓬莱小国自百年前受到我大晟庇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却用如此下等的东珠来敷衍我们，岂不是胆大包天，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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