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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娜感觉到了余维今晚的奇怪之处，但好在最后还是糊弄过去了，想了想，她决定找个时间去见一下那个逼着余维干丢脸的事的蒋伯山的儿子。
周五这天，早上的时候牧长寻提醒了一下蒋伯山让他早点回来，然后一起去墓地。
以防万一他还翘了晚自习，去蒋伯山做实验的地方去等，他靠在门口，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他给蒋伯山发完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很好。
洗脑的很彻底。
这个余娜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做的。
牧长寻没再等下去，直接敲响了实验室的门，沉迷于实验中的蒋伯山自然是没有听见，是助理余娜来开的门。
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短了，两人终于见到面了。
牧长寻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面无表情的说：“我来找我爸。”
“他现在正忙着，可能不会……哎！你干什么！实验室里不能随便进来！”余娜见他要强行闯入，便紧紧的拽着牧长寻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要来给老师添乱！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牧长寻直视着她的眼睛，硬生生看的她冷汗直冒，下意识松开了手。
他说：“我比你更清楚实验室里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我现在脾气不好，劝你不要惹我。”
他也不怕自己被余娜看出端倪，相反，他生怕余娜看不出来，只有这样余娜的注意力才会从蒋伯山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因为他是余娜仗着重生者的身份所掌握的引以为傲的发展故事里唯一的变动。
她不可能放任变故自由发展的。
余娜听后，果然皱了皱眉，在她的印象里，蒋行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完成蒋伯山命令的行尸走肉，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么生动的生气表情。
牧长寻所掌握的记忆里，蒋行小时候经常跟在蒋伯山身后出入他的实验室，有时候蒋伯山还会抓着他的手来进行一些不算太危险的实验，完了之后冲他笑一笑，再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夸奖他“做得好有天赋”。
可是现在，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男子已经不见了，他变成了一个眼睛里脑子里只有实验再无旁物的“机器”。
牧长寻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他，就连刚刚在门口的那不算低的闹剧也没有影响到蒋伯山。
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蒋伯山把手上的这一项弄完，等到他即将进入下一步的时候，牧长寻突然上前握住他的手，直至此时，蒋伯山的那双眼睛里才倒映出牧长寻的身影。
“你来干什么！”他皱起了眉，“作业做完了？书看完了？知识复习完了？你该做的都做完了吗你就过来！是不是皮痒了又欠打了！”
牧长寻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我、要、去、看、妈、妈！一年只有一次，所以你必须把这点时间腾出来。”
“放手！”蒋伯山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怒道：“没见到我忙着吗？就不能懂事一点？你翅膀硬了居然敢反抗我！”
“你随便骂吧，反正你今天必须走，至于实验……”牧长寻嘲讽的笑了一下，“你没日没夜的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研究出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说着，他抬手直接将蒋伯山打晕，再伸手稳稳接住，“所以，你今天不走也得走。”
余娜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一身强悍的气息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整日死气沉沉的人能有的气质。
“你……不是蒋行！你是谁！你要对老师做什么！放下他！”她急忙冲过去想要拦着。
直至此刻她还在扮演着自己身为“蒋伯山好助理”的身份。
牧长寻看着她笑，笑容温和，但那个眼神让人如坠冰窖，“我就是想带他去看看他老婆，你别急呀，你也有机会去看的，但还不到时候。”
余娜禁不住后退一步，等到牧长寻带着蒋伯山离开，她才脱力般的跌坐在地，惊恐的看着前方——那是刚刚牧长寻和她说话时所站的位置。
他不是蒋行……他是谁？为什么会和重生之前不一样？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宿主继续完成任务。】
〖我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解决蒋行！怎么把情况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些不在系统所管理的范畴，请宿主自行解决。】
〖靠！没用的东西！〗
【辱骂系统，惩罚开始！】
余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系统有多霸道，刚想认错，下一秒身上传来一阵剧痛，身体突然间抽搐起来。
“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三分钟后，余娜双目无神的倒在地上，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抖，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淌在地板上。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始恢复。
——
牧长寻扛着个人，也没打算打车，别说停车了，他们不报警就不错了。
所以他先扛着蒋伯山回了家，把他丢在一边，翻出了角落里积灰的电动车，简单擦了擦，便把他绑在后座，就这样带着他朝着墓园驶去。
还好离的不算太远。
……
墓园里景色还是不错的，但是气氛太过安静，不远处那一块块冰冷的墓碑又为这寂静的氛围平添了几分肃穆和哀伤。
有些墓碑上面有着墓主人生前的照片，也有些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文字。
牧长寻扶着蒋伯山一步步走向蒋母的所在地，风吹着这些冰冷的墓碑，吹着地上的野草，所带起的风声像极了这些人在交谈。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死后去到时空交易所，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去世后有弥补遗憾的机会。
污染者身上的污染源不只是牧长寻要清楚的东西，同时也是那些人能够来到交易所的门票，只有被污染者迫害最深的人在死后发出的声音才能被他们听到。
牧长寻不是救世主，他没想着救所有人，也没有想着帮助所有离世的人，但是因为自己职业的特殊，使得他在面对这些的时候心里总会比旁人更多了一些无奈。
起初他刚上任的时候，他只能自我欺骗的告诉自己这些人全都是没有遗憾没有懊悔的离去，到了后面见的多了听的多了，便渐渐变得麻木，直至无感。
这样，等到有鬼魂找上门来，他也能坦然的当做无视，然后淡定的让蠢蛇屏蔽掉。
一个透明的男鬼不知道从哪块墓碑飘出来的，他飘到牧长寻的面前，捏着下巴思索了半晌，突然间大喊：“啊！他们说的时空交易所就是你！求求你帮帮我！我还有远在家乡的老母亲没去探望，求求你帮——”
声音戛然而止。
【抱歉，我刚想起来屏蔽器没开，你……没事吧？】
［没事，下次别忘了，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