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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言顿时哭笑不得,冷脸一僵:“你是真希望我不得好死。”
宋瑾不为所动,拽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车外拉。
沈亦言长腿落地,倚在车边没动。
宋瑾回头,看见他衬衣下摆掉出,领口敞开,袖口卷到胳膊,平整布料皱得跟油纸似的,完全不见往日的精致。
额前碎发许是被汗水打湿过,凌乱地铺散开,搭在血浸出来的纱布上,整个人显出一种颓废的孤僻感。
见她打量自己,沈亦言低眉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低着头,又有烟雾,宋瑾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于是走过去,在他跟前仰起脸问:“你故意的?”
她表情极为认真,月光落下来,眼中浮起令人心动的清澈感。
沈亦言避开的她的目光,指了指迈巴赫。
“趁我没改变主意,开车回家。”
说完,撇开她肩膀,往家里走。
身后没有脚步声,沈亦言的心渐渐放下,胸口荡着落空感。
刷脸开门时,身后清冷的女声响起:
“你故意躲着我,不让我观察你的表情,对吗?”
他背对着她,嗤笑:“你以为你是谁,我躲着你?”
宋瑾突然绕到他面前,清香气息逼近。
“我谁也不是。”
她淡然开口。
“不过如果我连你自从进了那个变态的屋子之后就开始不对劲都观察不出来,我这精神科的医生,真该辞职了。”
黑夜里,她的话掷地有声。
“你为八嘎包扎的手法,很娴熟。能专业到这种程度的,要么是专门的医护人员,要么就是自己已经做过上百次这样的事。”
“可一个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翻来覆去的训练包扎呢?”
说到后面,宋瑾的声音越来越轻。
沈亦言沉默地站在她面前,所有表情隐藏在黑暗里,整个人像一潭看似平静的深湖,暗自汹涌。
“说完了吗?”
他嗓音发哑,干涩无比。
宋瑾:“你过去受过很多伤,是吗?”
宋瑾心里,其实还有很多猜测。
看到虐待动物的场景,正常人会愤怒和痛心。
如果是曾被虐待过的人,会非常害怕。
可若是施虐者,则会变得噬血激动,没有人性。
沈亦言的样子,很明显是心理问题。
但这心理问题究竟是什么,轻还是重,是旧疾复发还是新病困扰,都不得而知。
妄自揣测,是对病人的不负责,更糟糕的可能,则是加重对方的病情。
最终伤人伤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在遇到有心理障碍的人时,宋瑾总会优先选择关心对方,了解病人的过去和童年。
人都有心,除非是反社会人格障碍,大多数人在面对温暖时,都会卸下防备。
偌大的别墅大厅,安静得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沈亦言。”
宋瑾抿了下唇,突然伸手向前摸索。
手掌停在沈亦言硬朗的胸口。
“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治疗。”
说到底,他是为了帮她才变成这样。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忘恩负义,置他于不顾。
屋里一直没有开灯。
这种环境下,感官便尤为敏感。
宋瑾清晰地感知到沈亦言胸口的起伏,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他突然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
长臂绕过她的腰间,攀在纤瘦的后背,紧紧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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