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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砚欢下了班回到了曲水苑,看到了正将碗筷摆放的裴稷。
“你从你姑家回来了?怎么不多住些日子?”
前两天裴稷去了表哥时宴那里,临走前还说了要在那头住上一段时间。可现在才两天他就回来了,这倒是挺让顾砚欢感到意外的。
裴稷盛了碗汤递给了顾砚欢,淡淡的说了句:“不习惯。”
顾砚欢默默的喝着汤,心里却是明白裴稷口里的不习惯是因为什么。
多年不曾相处,一下子要处上几天,不习惯也是正常的。所谓的血脉亲情,如果不是日日相处,终究是个摆设。
裴稷刚才说那话虽短,但他脸上的那抹隐约的失落是骗不了人的。顾砚欢夹了块可乐鸡翅放在了他的碗里,“总要需要时间的。”
她不太善于开导人,除了夹个菜,说上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去做。她自己的情感都像一团乱麻了,又怎能担当人情世故的解语花呢?
晚饭后,顾砚欢来到别墅二楼的露天阳台处。
彼时顾砚清正站在树下抽着烟,寒夜冷风下周遭寂静。曲水苑别墅区这一片的住户不多,虽说比不上精工打造而成的辋川居,但环境较其他小区而言已经是极好的,他还是满意的。
雪松树上挂着灯,是光线柔和的银色雪花灯造型。选这样造型的灯也是考虑院内的树种,顾砚清在想,或许哪一天她会瞧见,会喜欢。没想到,手间的这方烟将尽的时候,无意间的抬眸,却发现隔壁那户露天阳台处,出现了他思之恋之的人。
指间夹着的烟凑到唇边就倏然顿住,深邃如墨般的眸子就这么凝视着隔壁阳台处,未曾移开过目光。
暮色渐浓,前方依稀有着淡淡的雾气,存在着距离,顾砚清看不清楚她是否看着此处,但直觉告诉他,她此刻正看着这里。
男子手执着烟默然静立在树下,夜色朦胧下他的轮廓深沉,顾砚欢的确在看他。
这些天来她刻意不去想着住在隔壁的这个人,直到今晚和裴稷吃饭时,裴稷调侃着还没到圣诞呢,隔壁邻居都已经挂好了圣诞树雪花灯了。
裴稷不晓得隔壁邻居是谁,可她知道。好奇心的驱使下顾砚欢终是来到了露天阳台处。
那些雪花小灯闪烁着雪白柔和的光亮,于男人的头顶,她还看到橙红色的星子自男子的指间滑落。
原本将要燃尽的烟因为看到她的出现而愣了神从而烫到了手指。条件反射下,顾砚清指间猛然一松,烟头瞬间落地,火光也被皮鞋碾压支离破碎。
对于一直以淡漠、冷静、一切尽在掌控对外而言的顾市长来说,这样子的窘迫情况还真是少有。
低着头的他,自然看不到那头阳台处,女子的唇角有了一丝向上扬着的趋势。
雾气带着寒意,顾砚欢拢了拢外套,不再欣赏隔壁院内的“风景”,转身离开了阳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