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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星艺人身边做助理是一种什么体验?
汪彪之前在网上也看到过这样的话题。
这样的话题之下,有各种各样的回答。有那种碰上很好的艺人、被艺人很照顾的助理,也有那种遇上某种奇葩、半夜被扔大马路上的艺人。
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哪怕是艺人与艺人之间的不同,都因为这个林子够大,出现了大量的标本。
汪彪对陆严河的期待从一开始就很高,然而,陆严河所反馈的竟然比他的期待还要高,这是王彪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汪彪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一辈子的助理。他一开始接到这个机会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机会,一个跳板。在陆严河身边做几年助理,认识的人,见识的事,都会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成长经历。
然而,等他在陆严河身边待久了,这种想法竟然慢慢地消失了。
不是说“很好的学习成长经历”这种想法消失了,而是“一个跳板”这种想法消失了。
汪彪渐渐地习惯了在陆严河身边做助理。哪怕只是做一个助理,他接触的世界,人,事,都与他从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陆严河身上的才华也好,努力也好,都让汪彪有一种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值得的感觉。这种值得,是一种价值感,也是一种认同感。
他认同了自己助理的工作。
第二天,汪彪跟着陆严河以及刘毕戈的团队,一行八九个人在江芝转了整整一天。
他们在找哪些地方可以作为电影的拍摄场景,哪些地方应该放在什么时候拍,画面最美。
这涉及到了很多的技术和审美问题。
汪彪跟在一旁听着,听这些人讲电影怎么拍好看,讲技术难度,讲演员与镜头画面的关系,本来昨天晚上到了客栈才睡,只睡了几个小时,他以为自己今天会犯困,没想到却听得非常认真。
他很喜欢听这些东西。哪怕这些东西,他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
汪彪觉得,他其实就是喜欢在一些牛逼的身边,听他们讲一些很专业的东西,这样,他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汪彪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他喜欢给陆严河做助理的原因。
在陆严河的身边,他才能够认识这么多利害的人。
刘毕戈说:“你要想清楚,你要是在这里拍这部电影的话,肯定还得再找一个地方取景,你这个剧本里面,有大量雪景戏,江芝根本无法满足这个条件。”
陆严河点头,说:“我知道。”
刘毕戈:“你还想要赶明年的情人节,我觉得这很难,基本无法实现,难道你只给自己留一个月的剪辑时间吗?”
陆严河说:“主要是,我觉得这部电影适合在冬天看。”
刘毕戈:“那就挪到后年去上映。”
陆严河:“那这部戏等于要等一年才上映。”
刘毕戈说:“等一年对一部电影来说也不算久,实际上,我是觉得未必一定要放在情人节上映。你这个电影,又不是一个纯粹讲谈恋爱的电影。暗恋的故事,有夏天,也有冬天,放到暑期档上映不是也挺好?学生们正放假。”
“你觉得学生是这部电影的观影主力军吗?”
“我觉得是。”刘毕戈说,“只有学生那个年纪,才会真正地感同身受,你这部电影在讲什么。说实话,人到了三十岁以后,生活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心的感知力都钝了,你也不能再指望他们像十几岁的时候那样怦然心动。”
陆严河:“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滚。”
两个人相视一笑。
其实他们都懂,刘毕戈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陆严河在看到《星星上的花》这样明显在电影艺术上没有太多追求的电影,仍然会有一种威胁感?因为陆严河也很清楚,在当下这样一个时代,人人都忙碌不已,疲惫不堪,比起从一个把表达藏在心底的电影,大家宁愿跟着一个大开大合、情绪起伏更直白的电影,在电影院里忘记现实,被电影情绪渲染。
陆严河清楚地知道,也许《情书》是根本没有办法在票房上跟《星星上的花》匹敌的。如果《星星上的花》这部电影质量,真的呈现出了它预告片里的质量,陆严河可以预感到,这部电影的票房肯定会很不错。
刘毕戈说:“其实你这部电影挺费力不讨好的,对于喜欢文艺片、艺术片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太商业、太好看、太直白,对喜欢看商业片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又太晦涩、太文艺。不走到某个极致,可能两头都不讨好。”
陆严河点头。
刘毕戈一点没说错。
他说:“可是,这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对吧?”
“嗯。”刘毕戈点头,“它是一个好故事,如果这个项目找我来做导演,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陆严河:“嗯,那就行了。”
刘毕戈笑着说:“严河,这是你第一部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你不担心要是票房成绩没有达到大家心中的预期,会让别人对你失去信心吗?”
“这么容易就对我失去信心,那就赶紧趁机失去吧。”陆严河说,“我不能为了让这个市场一直对我保持信心,就从此都打安全牌,事实上,在这一行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安全牌,不是吗?再牛逼的导演也可能翻车,再大牌的演员也有烂戏。”
刘毕戈:“你还没有翻过车。”
“所以大家对我现在有一种虚妄的信心。”陆严河也很无奈。
刘毕戈:“所有冒出来的新星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而且,你过去的履历太辉煌了,没有一部败绩,那这也不怪别人对你后面的新戏抱有期待。所以,要是《情书》的票房太一般,你这个不败神话的光环就不存在了。”
陆严河说:“那你觉得《情书》的票房会很一般吗?”
“要看你拍成什么样子,也要看这部电影是什么定位。”刘毕戈直言不讳,“如果你把这部电影拍成那种特别煽情的狗血片,说不定以你和陈碧舸的号召力,还是能号召出个几亿的票房来的。要是拍成一部文艺片,那就得好好找定位,找到它的观众了。”
《情书》这个剧本要是想拍成狗血青春片,也是能拍的。
陆严河:“狗血是绝对狗血不起来的,要是拍狗血了,碧舸姐第一个不演,我也不会演。”
“那就得好好做宣传了,可千万别为了首日票房,搞那种欺骗性宣传,让人以为这部电影是那种电影,你把那些观众骗进电影院,他们只会骂骂咧咧地出来,然后把你这部电影的口碑变得很臭,让大多数的观众望而却步。”刘毕戈说,“这部电影还是得定位成小众的文艺片来做宣传,而不是大众口味的商业片。”
刘毕戈所说的这些,陆严河其实早也想到过,不过,没有这么确凿地说,就要把它定位成文艺片来宣传。实际上,陆严河当初写这部电影,就是因为这部电影会有很多人喜欢,而且是一代经典,陆严河下意识地就觉得,它会得到大部分人的喜欢。刘毕戈这么一说,陆严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书》虽然经典,却也是在影迷心中口口相传的经典。
它是一部大众层面都很喜欢也都知道的电影吗?
这个疑问从陆严河脑海中冒出来的一瞬间,陆严河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刘毕戈也跟章若之见了一面。
章若之跟刘灵梦一起来的。
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放学以后,跟陆严河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得知眼前这个人就是《暮春》的导演,两个女孩都很惊喜。因为她们都是《暮春》的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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