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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有四大宫女,分别是春夏秋冬,后宫之事,可以跳过皇后,直接向皇上汇报。宫中众人都在猜测,春夏秋冬是何人。后宫之中,还有四大太监,名字中也有春夏秋冬四字,他们隐于一众太监中,让人辨别不得。宫中众人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四个被皇上信任着的太监,并非自幼便照顾皇上起居,跟在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苏培盛。因为,苏培盛也在找他们。身为太监之中,权势最大的人,他怎能容忍有人凌驾于他之上,更能越过他直接同皇上接触。
甄嬛终于得到了一个见家人的机会,她站在矮小的门前,隔着栅栏同甄夫人说话。看到娘亲的一瞬间,她便忍不住眼泪流下。
“娘……”一声轻唤,含了无数的委屈、心酸。
甄夫人心疼的抚摸着女儿消瘦了许多的脸颊,“嬛儿,嬛儿,你可还好?”
甄嬛连连摇头,入了辛者库,怎会好。她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怎会做苦重的活计,怎能做苦重的活计。她自幼饱读诗书,不是为了入宫做一个低贱的奴婢的。是不服,也是不甘。
“家中可好?”甄嬛收起悲戚,问甄夫人。
甄夫人在女儿面前,也没必要维持面上的平和与骄傲。她缓缓摇头,“自从华贵妃——”她看着甄嬛,“动了胎气之后,年将军认定是我们蓄意而为,便一直针对。”年羹尧在朝中的地位,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便是皇上,也要礼让他几分,他如今公开质疑针对甄远道,他们甄家的日子怎会好过。
年羹尧虽也饱读诗书,但在战场上久了,一身的莽夫气,对谁都不曾客气过。半月前甄远道在家中举办诗会,年羹尧不请自到,上来便是对她一顿羞辱,无人之时,甚至于出手调戏,让她羞愤欲死,却又无法说出口。
甄夫人抹了抹泪,“月余前,年羹尧给玉姚许了一门亲事,对方曾经是他手下的兵,战场中失了一只手掌,如今在京中开了一家猪肉铺子……”
甄夫人话没说完,甄嬛便皱起了眉头,她甄家女儿,怎能嫁莽夫,莽夫又如何能配得上。
“……幸好,你爹自从你出事后,便担心年羹尧心胸狭窄,为难我们,给玉姚许配了人家。”
甄嬛笑了一下,“对方是何人?”
甄夫人说到二女儿的亲事,忍不住笑了,“满族八大姓之一,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按不同的地区有苏完瓜尔佳氏、安图瓜尔佳氏、叶赫瓜尔佳氏、乌喇瓜尔佳氏等分支,入关后又有凤城瓜尔佳氏、金州瓜尔佳氏等分支。这次与玉姚婚配的是乌喇瓜尔佳氏的嫡长子,父亲也在朝中为官,听闻与皇后一族多少还有些亲戚关系。“瓜尔佳氏与你爹相识已久,如此我也能放心一些。”
甄嬛点头,“倒是显赫的人家。”她顿了顿,又道,“只是玉姚的性子软,为人又单纯,相貌也是比不过我与玉娆的,她嫁过去,怕是会让人欺负。”
甄夫人轻叹一声,“玉姚论性子聪慧,不如你,论相貌,也是不如你,甚至于比不过年幼的玉娆,我也是怕她嫁过去被欺负,所以才说服你爹,将玉姚再留几年,我也好再多教教她。”
“娘。”甄嬛皱眉,“如今女儿这般境况,年氏一族又记恨于我们,玉姚早些嫁过去,也并无不好。”一日不嫁,便一日不安。早些嫁过去,一是婚事定了,二则是甄氏有了瓜尔佳氏这个姻亲,也算了有些有力的靠山。
母女两说起甄嬛所遭受的无望之灾,又是一通悲戚。
“嬛儿。”甄夫人隔着帘子,紧紧的握着甄嬛的手,“你自幼饱读诗书,聪慧伶俐,便是你选不上绣女,也能够嫁入士大夫之家,怎能为奴为婢?”她看着甄嬛,眼中闪过如甄嬛一样的不甘不服,“娘知你不愿入宫选秀,不愿同无数女人同享一个男人,娘知道,让你去选秀,你心中不愿,遭逢如此重大变故,更是咱们意料之外。娘知你吃了苦,受了罪,可爹娘无能,在宫外,使不上劲,你如今只能靠你自己,知道吗?”
时辰到了,甄夫人只来得及匆匆将一小包碎金子塞给甄嬛,嘱咐她好好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