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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发梢的蓝短发上有一圈黑色蕾丝边发带,由头部左侧的金属四叶发饰固定。穿着一身利落中凸显典雅风范的骑士装束,白色花边短外套用胸带束缚在身上。双层喇叭袖下的小臂被金属护甲保护,双手戴着一对手心蓝色的黑色手套。
右肩上披着一件双层披肩,贴身的那层白色渐变黄,外层是则是浪花的蓝色,冰属性的神之眼别在前肩披肩的羽饰上。腿部穿着及至大腿的高跟长筒靴,内侧有黑色皮带进行加固,靴后根上有银色的马刺。
完美无缺的锋利,这是大厅内的五个人对于优菈的第一印象。
“以拂晓的晨露向你致以问候,我的挚友。”
长筒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在翩翩起舞,每一声都像是踏在人们的心上。
走到桌旁,拉开座椅,距离像是用尺量过的黄金比例,就连坐下时的仪态,手摆放的位置都无可挑剔。
举手投足之间,一番举动精细讲究又无惺惺作态,那么完美无缺又那么自然,让同桌之人不自觉就会自惭形秽。
只是,她还是有一项失礼之处。
“为什么来的不是代理团长琴大人?或是正式团长苏铭大人?”
出言为难的是元剑派的掌门人元歌,三个月前,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挥舞沉重的大剑,轻易破了元剑派的祖传剑术。
“我的剑技,也是祖传的。所以输给我并不丢人。”
“不过你的剑术还是很不错的,居然差一点儿伤到我。这份仇,我记下了。”
为什么?重剑竟然能以如此灵活的姿态华美舞动,那份独属于舞蹈的艺术之质、难以言传的韵律与节奏之美,正流淌在眼前之人的剑技之中。大剑开阖,以身带剑,她那独特而典雅的身姿总如月下起舞一般,遥远、完美又高不可攀。
事后的元剑派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副团长或者隐藏团长,只是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的队长而已。
只是一个小队长而已!
“两位团长大人政务繁忙,没有时间亲自前往此地。不若把下一次的会面地点改在蒙德,那时各位一定可以充分享受蒙德的待客之道。”
“就当我们很闲似的。”丧魂堂的堂主吴丧神色阴翳。
“召开这么一个茶会……如果不是时间过于充裕,就算智慧如我也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优雅、从容,无懈可击,一如她的剑术,那个西风骑士团半年来至今无人掌握,大开大阖又飘逸灵动的高贵剑术。
光是仪态和谈吐的训练就已经折磨得超过半数的年轻人知难而退。
“好了,不必再继续无用的寒暄,说回正题吧。”端坐在首位上的老者,丰华帝国皇室太上长老之一的丰华尊者轻咳一声,阻止了这场争执。
“请阁下提出你的观点,我方会视其观点的合理性给出恰当的回复。”
这也是苏铭让优菈而不是琴过来的原因,这场谈判显然不需要蒲公英之风的温暖,只需要劳伦斯家族“冷冽高洁不惧怒焰、坚韧沉着不被撼动”的坚冰。
“……好吧……”
会议大厅沉寂了少许,随后丰华尊者再度开口:“我希望……蒙德城邦可以归还那些被强行掠去的子民。”
“请贵方解释‘强行掠去’这一词汇的定义、促使贵方下达如此定义的缘由和动机。据我所知,我们蒙德自从建立以来,从未在丰华帝国境内进行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丰华帝国的子民越来越少,这半年来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无论修为强大还是弱小,都像是被蒙蔽了心智似的,拖家带口的往你们这边境小城搬……浪花骑士,不准备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隐月谷的谷主林月,平常阴沉而又低调,今日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大长串,看来事实与传闻不符啊。”
“苏铭派你过来,就是为了激怒我们的吗?”元剑派的掌门人元歌冷声道。
“好吧,就事论事。丰华帝国的子民们都有双脚,也许你们可以一个个地把他们的双脚打断,但经不住会有更多人在听闻蒙德的诗篇过后,发自内心地对自由城邦生出朴素而美好的向往。当向往转化成行动,我们所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接纳了这些人。”
“问题就出在了你们接纳这些人身上。”丰华尊者严肃道,“每一座城的人口原本都需要保持在一个固定的范围里,每一位丰华帝国的居民都需要在城主府登记,你们蒙德说着以自由为名,实际上却是在破坏这一规矩。”
“老人家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五座城的人口太多了,不够平均,想要匀一些给其他的城池,对吗?”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们蒙德城邦的人口多少,什么时候又能轮到丰华帝国指手画脚了呢?”
此话一出,如一滴水落入煮沸的油锅。
“蒙德不过与元剑派、丧魂堂、隐月谷三大门派一样,只是丰华帝国境内的势力之一!”
“蒙德城难道有反叛之心不成!”
“蒙德城邦不过蝼蚁之众,谁给你们的底气与帝国底蕴叫板!”
“蒙德城邦,难道想更名蒙德帝国不成!”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可安稳端坐于风暴中央的优菈早已看清他们的色厉内荏。
“首先,蒙德城永远都只会是蒙德城,不会更名为什么帝国,这座城永远都会是无王治理的状态。”
“那你何来不许我等制定规范一说!”
“你们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优菈起身,旧贵族的礼仪姿态在这一刻化作无形的千军万马,“蒙德,没有王。”
意思很简单:你们丰华帝国的规矩,也管不到蒙德的头上。
“好,好,好……”丰华尊者接连说了几个好字,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我本欲发兵宣战,又不忍生灵涂炭。今天在众位见证之下,向蒙德发起‘国战’!不知蒙德,可有胆接受?”
“何为国战。”优菈语气平静。
“五对五,灵尊境对灵尊境,灵王境对灵王境。总共十场,胜场为多者胜,平手则灵尊境胜场多者为胜。败者必须无条件听从胜者的条件。”
“嗯……听起来很公平,因为我们基本已经具备了胜利的条件。”
“倘若我等赢了,蒙德就要将城中民众遣散,并且在帝国下达命令时听从帝国的调遣。”
“要是我们赢了,嗯……也不用你们服从我们,我想想啊……三大势力和帝国皇室解散,这片区域以后就叫做蒙德城,怎么样?”
“哼,小丫头……”
丰华尊者身上,灵尊境十层的威压不断释放。
“此等大事!可不是你一个浪花骑士可以做得了主的!”
元剑派、丧魂堂、隐月谷同时起身,整座大厅都被威压笼罩。
这也是先前就商议好的。
一旦达成国战,就先下狠手废掉对方一人!
无论来的是琴、优菈还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吟游诗人,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