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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好,只要女帝愿意联手,对付李嗣源就容易多了。礼部官员们走到哪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边境了。”
“陛下,孔尚书在路上受了风寒,耽搁了一些时日,预计在三天后抵达雁门关。”
听到这话,苏铭淡淡一笑,“孔尚书人老心不老,建功立业之心倒是不小,可惜啊,朕送给耶律阿保机的信已经到他手上了,这次和谈,大概要失败了。”
······
与此同时,漠北王庭之中。
耶律阿保机坐在王座上,手里拿着信函,脸上挂着冷笑与薄怒,“月里朵,真是有意思,没想到李星云居然拒绝了我的好意。”
虽然自己把女儿嫁给他带着一定的算计,但这样就被拒绝,耶律阿保机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述里朵坐在身侧,眸光清冷,“啜里只,把信给我看看。”
耶律阿保机毫不在意的把信递给述里朵,她拿到信细细查看,丰润的红润浮现出一抹弧度,“啜里只,他并非拒绝你的好意,而是他就算答应了,此事也无法成功。”
“你身边那么多汉人官员,难道不清楚中原人有多排外吗?中原朝廷不会允许一个异族女子当他们的皇后,更何况,以往我们对中原并不友好,双方敌意深厚,甚至仇视。”
温婉的声音响起,耶律阿保机压下心中的薄怒,拿过信纸仔细查看,恢复了些许理智,面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看来中原朝廷的矛盾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这次他派出的官员明显就是来背锅的。不过,这小子居然在信里说让我的女儿当他的妃子,他还真敢想啊。”
述里朵闻弦而知雅意,顺水推舟的说道,“奥姑是我草原的明珠,更是萨满教的圣女,他不过一个傀儡君主,本就没有资格染指她,既然他不想这样,我们也正好乐见其成。”
然而,耶律阿保机冷笑一声,“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这小子看出了我的谋划,知道我想激化中原内部的矛盾,所以才有恃无恐。”
“现在,他派使团过来协商,明显是想将压力转移到我们身上,用契丹来打击他的敌人。月里朵,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奸猾。”
述里朵秀眉微扬,轻声道,“一个奸猾隐忍的皇帝,再加上一个势力庞大的权臣,这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如果他太嫩,我们何必帮他。”
耶律阿保机哈哈一笑,揽住述里朵的肩膀,“你说的是,这小子是越来越对我胃口了,只可惜,奥姑不可能给他当妃子,否则他还真是一个良配。”
“啜里只,联姻既然不成,那我们该怎么办?”
耶律阿保机沉声道,“月里朵,不急,这小子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他底气很足,否则真到了局势衰微的那一刻,他又怎么敢拒绝我?”
“中原的事,我们不必参与了,李嗣源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当初他能在李存勖手下发展出这么大一股势力,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你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中原朝廷就会热闹起来,到时候,我们再插手也不迟!”
述里朵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一言而决的神色,也就不再多说,反而转移了话题,“对了,奥姑年纪也不小了,最近族里有不少小伙子打听她,你有什么中意的人?”
提到自家女儿,耶律阿保机一脸宠溺,“族里那群小子除了会杀人还会干什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他们要是能有李星云一半聪明,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随即,他面色一变,寒声道,“最近,渤海国有些蠢蠢欲动,跟我们争夺草场,打伤了不少人,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们。”
“当初咱们南下失败,不少人起了歪心思,沉寂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告诉他们,契丹才是草原的王,他们只配俯首称臣!”
述里朵看到耶律阿保机冰冷而坚毅的眸光,面上露出痴迷之色,这才是她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那个驰骋草原的狼王。
······
雁门关外,孔贤文和颜素臣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眼前的雄关矗立在大地之上,阻挡着来自草原的兵锋,城墙上的痕迹沧桑而斑驳,刻印着悠远的历史。
孔贤文在家仆的搀扶下,登上了城门,俯瞰关外,心中慨然,“进安,老夫在中原待了一辈子,今日来到这里,方知北地之壮阔苍凉。”
“难怪大唐先辈们能写出那么多豪迈壮丽的诗篇,相比于中原的繁华,这里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颜素臣站在他身侧,苍老的眼眸看着远方,似是勾起了回忆,“是啊,拙真兄,这些年来,战乱四起,这些丘八在这里驻守,总算是干了一点好事。”
提到士兵,孔贤文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冷哼一声,“要不是这些丘八犯上作乱,朝廷怎会衰弱至此,连经营百年的西域都丢了。”
颜素臣心中一叹,没有附和,孔子世家高高在上,不会知道底层的苦,而他恰恰知道一些,下面的士兵若不是苦到了极点,怎么会犯上作乱,但凡朝廷能好起来,局势也不会演变至此。
见到孔贤文还想说什么,他连忙止住话头,“好了,拙真兄,把陛下赏赐的酒水带给他们吧,接下来与契丹谈判,我们还要依仗他们,切不可生出事端。”
“一些酒水就想收买人心,陛下真是异想天开!”说到天子,孔贤文顿时勾起了那些不好的记忆,神色更冷,他转过身,淡淡说道,“这事交给你吧,今日天色已晚,我有些乏了,明天再派人去草原交涉。”
说完,便离开了。
颜素臣苦笑着摇头,也跟着下了城墙,这里的风太大,吹得他头发都乱了,还是尽早下去。因为出使的关系,苏铭让使团带了一些酒水犒赏士兵,反正这些酒堆在皇宫酒窖,他也用不上,还不如送给边境的士兵驱寒。
不论这些士兵是谁的人,但驻扎在边境,忍受着艰苦的环境,镇守国门,便值得他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