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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人小心翼翼地取下红色封条,打开药罐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粒绿莹莹的药球。她将药球攥在手中,缓步来到南宫珂身旁,用另一只手掰开南宫珂的嘴巴,准备将药球放入南宫珂的口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忙把药球藏到袖中,而后快速坐回到桌案旁。
门被推开了,武胜镖局新当家武三魁走了进来,他偷眼瞄了一下墙角木床上的南宫珂,又看了下武夫人的神色,躬身抱拳道:“干娘,威远镖局的南宫勤来了!在门外候着……要不让孩儿现在就去取了他的首级,给义父报仇!”
“魁儿,此事为娘自有打算,上次我们贸然擅闯威远镖局,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岂能毫无准备就过来了?如果这次再莽撞行事,不仅报不了你义父的仇,还可能赔上武胜镖局的全部家当……”武夫人说完,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
武三魁忙拱手,谦恭地道:“孩儿知错,这事听干娘的!有需要孩儿效力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武夫人点点头,默默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一会儿请南宫勤到正厅叙话,你带几个镖师先埋伏在那,见机行事……”说罢,她让武三魁靠近一些,低声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
武三魁点头领命而去。武夫人叹了一口气,心下暗道:先夫多年培养的这个义子倒是个忠心的,身手也还不赖,可惜脑子笨了些……希望这次别再掉链子……
想到这里,她正准备起身向南宫珂走去。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和管家武升的声音:“夫人,威远镖局总镖头南宫勤求见!”
武夫人懒懒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看到武升毕恭毕敬地站在门侧,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带他到正厅等我……”说罢,让管家先离开。她则回了自己的练功房,取了几枚趁手的暗器,这才不慌不忙地向正厅走去。
武胜镖局门外。南宫勤忐忑地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管家武升才来引他进去。他跟着武升穿过两重院落,来到灯火通明的正厅。
正厅里,两名丫鬟正在有序地摆放茶盏和果盘。正厅的屏风后面,武三魁带着几名镖师躲在暗处。见南宫勤进来,武三魁的眼底闪过一抹瘆人的寒光。其他几名镖师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视着南宫勤。
管家示意南宫勤在一侧的高背椅落座,又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屏风,便作揖离去。一位丫鬟端了一杯茶递给南宫勤,南宫勤接过来,道了声谢,便持盏望向门外。
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袭紫色衣裙、风姿绰约的武夫人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两位身穿短打的女镖师。南宫勤忙起身,作揖道:“武夫人!南宫勤有礼了!”
武夫人淡淡一笑,回施一礼道:“南宫总镖头深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说罢,便在正厅另一侧款款落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勤。
“武夫人,我此次来贵府,是要带犬子南宫珂回去……还请夫人行个方便……”南宫勤沉吟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哦?南宫总镖头说笑了!贵公子怎么会在我这里……你是不是弄错了……”武夫人轻轻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道。
“武夫人,老朽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特意过来叨扰贵府……”南宫勤强忍心中的怒意,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呵呵……愿闻其详……”武夫人依旧不慌不忙地含笑道。
“我家羽儿、岳儿与你交过手,你曾自报名号……不久后,在珂儿的房间,我们发现了女子的脚印和断裂的流苏……难道不是你所为?”南宫勤的语气有些急促起来。
武夫人轻笑一声,挑眉说道:“难道不会是别的江湖女贼假冒我的名号,将贵公子劫走?”
南宫勤听罢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对答。他的心中也有些犹豫起来,难道珂儿的失踪真的与眼前这妇人无关,是旁人所为?
武夫人见南宫勤一脸游移不定的神色,愈发得意,轻蔑地道:“南宫总镖头,您还是先回去查清楚了再来!武升,送客!”
南宫勤一见武夫人下了逐客令,有些为难起来,他迟迟没有迈出步子。直到武升过来低声催促,南宫勤才不情愿地拂袖而去。
武夫人见南宫勤无奈的样子,眉目间笑意更盛,她悄悄转到屏风后面,对武三魁等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武三魁等人便从后门出去,向停在院外的南宫勤所坐的马车靠近。
南宫勤刚出了大门,便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低声提醒在门外接他的几名随从,几人都握紧宝剑,警惕地向马车走去。
离马车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几个黑衣人跳了出来,持剑砍向南宫勤和他的随从。南宫勤等人正准备反击,他们的剑还没碰到那些黑衣人,其中几个黑衣人便突然倒下。南宫勤等人和为首的武三魁都愣住了。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黑衣人背后,那里此刻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南宫勤一眼认出那两位蒙面人,惊喜地叫道:“素儿、川儿,你们怎么来了?”
苏七七快速跑到南宫勤身边,笑着道:“那些贼人颇奸猾,我有些不放心,让秦川先暗中跟着保护你们……我安顿好阿娘也赶来了……”
秦川也运起轻功瞬移到南宫勤面前,躬身作揖道:“南宫伯伯,这几个贼人交给我,您和素儿赶紧去救人!”
南宫勤思忖了一下,点点头,道:“既然武夫人不肯放人,我们也只有硬闯了……”说罢,便安排那几名镖师协助秦川解决面前的黑衣人,自己则和苏七七一起准备运功翻墙进去救人。
“南宫伯伯,等一下……”秦川突然喊道。
南宫勤和苏七七都愣了一下,顿住脚步,疑惑地望着秦川。
秦川急切地道:“我刚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珂大哥好像被他们关在后院练功房旁边的一个房间……”
南宫勤和苏七七都会心地一笑,转身向院内飞跃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武三魁也认出秦川和苏七七,知道凭自己和身边几个手下根本拦不住苏七七等人,忙发出一枚信号弹,向院内的武夫人报信。
不一会儿,武夫人便带着她最信任的两个女镖师出现在门口。她扫视了一下南宫勤、苏七七和秦川等人,冷哼一声,笑道:“南宫总镖头,你怎么还没走?这是要硬闯私宅抢人么?”
南宫勤被她的话噎住,一时语塞。苏七七抢先回道:“你夜闯威远镖局,是我二哥、三哥和几位镖师亲眼所见,还有我大哥房间遗留的线索以及我们抓住的那名夜幽盟小头目……就是见官,我们也有权利问你要人……”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不错,南宫珂是我抓的……我就是不想交人,你们能拿我怎样?”武夫人柳眉一挑,挑衅地说道。
“呵呵,如果我杀了那名夜幽盟小头目,你觉得你还能这么轻松地和我们闲扯吗?”苏七七毫不示弱地轻笑着回道。
“你——你敢威胁我!”武夫人终于露出狰狞的表情,一边怒斥,一边趁机射出几枚暗器。
几道树叶形的金芒飞向苏七七等人。苏七七、秦川、南宫勤及时举剑迎击,将那几枚暗器一一扫落在地。
武夫人见偷袭失败,讪讪地笑道:“两位年轻人功夫不错嘛……只是,这里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魁儿,和我一起杀了他们……”
武三魁见有干娘撑腰,便多了几分勇气,和手下的镖师们一起再次冲向苏七七等人。苏七七等人也不示弱,各出绝招,与武胜镖局的人打斗在一处。
几十个回合以后,除了武夫人,武三魁和武胜镖局的几位镖师都挂了彩,威远镖局也损失了几名随从,但整体战力明显更有优势。武夫人见情势不妙,又换了一副嘴脸。要与南宫勤等人和谈。
南宫勤心知对方只是缓兵之计,还是决定以和为贵,与对方再交涉一下。尽量不费刀兵就把珂儿救出来。
想到这,他便示意苏七七和秦川稍安勿躁,自己先和武夫人再好好谈谈。
“武夫人,咱们镖行历来讲究以和为贵,老朽再次恳请夫人放了犬子,威远镖局愿以厚礼相谢……”
武夫人听南宫勤这么一说,脸色变了变,皮笑肉不笑地道:“也罢,明日卯时,我们在城外南面山坡槐树林那里交换人质如何?”
苏七七凝视着她,心底隐隐浮起一丝不安。她还来不及多想。南宫勤已经朗声应道:“好!一言为定!还请武夫人莫要变卦!”
武夫人冷笑着点点头,道:“南宫总镖头请回,明日见!”说罢,便和武三魁等人退回院内,关上了厚厚的大门。
苏七七、秦川、南宫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其他几名幸存的随从也各自上了马车,驾车喁喁而行。
半路上,苏七七和秦川下了马车,折回武胜镖局。南宫勤则带着随从继续前行,回威远镖局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