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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原本是偷偷跟着王语笑过来的,他看着王语笑走进王夫人房间,一直忐忑不安呆在外面等候消息,没想到突然看到王语嫣脸色苍白从王夫人房里出来,他不禁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趟苏州行程本就是冲着见王语嫣一面而来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王语嫣见到段誉也是一愣,然后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其实她早已经知道段誉来了漫月山庄,只是躲着不见,免生事端。
段誉知道,肯定是王夫人没同意救人,看到王语嫣哭啼啼的样子,段誉忍不住说道:“就算夫人不答应,我们也得想想办法救人啊。”可王语嫣委屈地哭诉道:“妈没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她袖手不理,我表哥现在有危险,她都不管。”
段誉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王语嫣:“你懂得这么多武功,为什么自己不去帮他?”王语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他这话奇怪得不得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我只懂得武功,却不会使。再说,我怎么能去?妈是绝对不许的。”段誉笑了笑说:“你妈自然不许,可是你不会自己偷偷走么?我便曾自行离家出走。后来回得家去,爹爹妈妈见到我开心得很,也没怎样责骂。”当然啦,回家时多带了一个后来的妹子,这事儿也就别提了。
王语嫣听了这几句话,突然间豁然开朗,双眼一亮,心中暗道:“是啊,我偷偷出去帮表哥,就算回来被妈妈痛责一顿,那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能帮到表哥,哪怕是被她杀了,我也心甘情愿。”想到自己能为表哥受苦受难,心中既有一阵悲酸,又有一阵甜蜜。她又想:“这个人说自己曾偷偷逃跑,嗯,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呢?”
段誉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出她已经动心,便开始极力鼓动她,劝说道:“你一直待在漫月山庄,何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王语嫣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担心表哥。而且,我虽然懂得很多武功,但却从来没有练过,要是表哥真的遇上危险,我也帮不上忙。”段誉道:“怎么帮不上呢?你一定能帮得上。比如你表哥跟人动手,你在旁边给他指点一下,一定对他大有帮助。这就叫‘旁观者清’。又比如人家下棋,眼看就要输了,你在旁边指点几着,那个人立刻就能反败为胜。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
王语嫣觉得很有道理,她对自己在武学方面的知识一直很有信心,但始终鼓不起勇气。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从来没有出过门,也不知道少林寺在哪个方向。”
段誉立刻自告奋勇,说道:“我陪你一起去,路上有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应付。”虽然他行走江湖的经历其实也高明不了多少,但此时自然决口不提。
王语嫣秀眉紧蹙,侧头沉吟,拿不定主意。段誉又问:“阿兰、阿莲她们怎么样了?”王语嫣道:“妈妈也不肯放过她们。”段誉道:“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回头。如果阿兰、阿莲被砍断了一只手,你表哥肯定会怪你。不如我们去救了她二人,咱们四人立即就走。”王语嫣伸了伸舌头,说道:“这样的大逆不道,我妈怎么肯干休?你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段誉知道此时除了她表哥之外,再没有别的事能打动她心,他要设法救出兰莲二女,于是以退为进,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即刻便走,任由你妈妈斩了阿兰、阿莲的一只手。日后你表哥问起,你只推不知便了,我也决计不泄露此事。”
王语嫣急道:“那怎么可以?这不是对表哥说谎了么?”她心中大感踌躇,说道:“唉!兰莲二婢是他心腹,从小便服侍他的,要是有什么好歹,他慕容家和我王家的怨可结得更加深了。”她左足一顿,说道:“你跟我来!”
段誉听到“你跟我来”这四字,真是喜从天降,一生之中,从未听过有四个字是这般好听的。见她在前快步而行,便跟随在后。
片刻之间,王语嫣已经来到一间大石屋外,说道:“严妈妈,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只听到石屋中响起一阵桀桀怪笑,一个干枯的声音说道:“好姑娘,你来瞧严妈妈做花肥么?”
段誉之前听幽草和小茗她们说起,什么阿兰、阿莲已经给送到了“花肥房”中,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此刻听到这阴气森森的声音提到“做花肥”三字,心中不由得一凛:“什么‘做花肥’?是做种花的肥料么?啊哟,是了,王夫人残忍无比,将人活生生的宰了,当作茶花的肥料。要是我们已来迟了一步,兰莲二女的右手已给斩下来做了肥料,那便如何是好?”他心中怦怦直跳,十分担忧二女,顿时脸上失了血色。
王语嫣道:“严妈妈,我妈有事跟你说,请你过去。”石屋里的女子道:“我正忙着。夫人有什么要紧事,要小姐亲自来说?”
王语嫣道:“我妈说……嗯,她们来了没有?”说着走进石屋,见阿兰和阿莲二人被绑在两根铁柱子上,口中塞了什么东西,眼泪汪汪的,却说不出话来。段誉探头看去,见兰莲二女尚且无恙,先放了一半心,再看两旁时,那原本稍为平静的心又剧烈地跳了起来。只见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婆子手里拿着一柄雪亮的长刀,身旁一锅沸水,煮得直冒水气。
王语嫣道:“严妈妈,妈说叫你先放了她们,妈有一件要紧事,要向她们问个清楚。”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严妈妈转过头来,段誉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容貌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目光中充满了凶煞之气,两根尖尖的犬齿更是吓人。段誉觉得恶心难受,似乎看见了一只恶狠狠的狼。
严妈妈点点头道:“好,问明白了再送回来砍手。”段誉心中暗自咒骂,这个老婆子真是恶毒,竟然要斩断两个小姑娘的手。他不禁有些气愤,这个老婆子作恶多端,不知道已经害了多少人。
“严妈妈最不爱见的就是美貌姑娘,”她喃喃自语,“这两个小妞儿须得砍断一只手,那才好看。”段誉听了更是愤怒,心想自己要是有些本事,非得狠狠地教训这个老婆子一顿不可。
“我跟夫人说说,该得两只手都斩了才是。”严妈妈继续说道,“近来花肥不太够。”段誉听了更是怒不可遏,这个老婆子真是心狠手辣,竟然还嫌杀的人不够多。
严妈妈年纪虽老,但耳朵仍然灵敏,段誉在门外粗重的呼吸声让她立刻听见了。她警觉地问道:“谁在外边?”当她伸头出来一看,看见了段誉,立即恶狠狠地问道:“你是谁?”
段誉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我是夫人命我种植茶花的花匠,请问严妈妈,有没有新鲜上好的花肥?”
严妈妈回过头来,看向王语嫣道:“小姐,表少爷很喜欢这两个丫头吧?”
王语嫣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是啊,你还是别伤了她们的好。”
严妈妈若有所思地应道:“小姐,夫人吩咐过,要割了两个小丫头的右手,赶出庄去,并且还要对她们说:‘以后只要再给我见到,立刻砍了脑袋!’”
王语嫣一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伸手按住了嘴唇。段誉在一旁暗暗叫苦:“唉,这位小姐,连撒个谎也不会。”他知道这个严妈妈心狠手辣,如果王语嫣不能及时想出对策,两个无辜的少女必定会遭此毒手。
幸好严妈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大破绽,她说道:“小姐,麻绳绑得很紧,你来帮我给她们解一解。”
王语嫣点了点头,走到阿朱身旁,去解缚住她手腕的麻绳。然而,突然间喀喇一声响,铁柱中伸出一根弧形钢条,套住了王语嫣的纤腰。王语嫣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来。那钢条套住在她腰间,尚有数寸空隙,但要脱出,却万万不能。
段誉一惊,急忙冲进屋来,喝道:“你干什么?快放了小姐!”
严妈妈叽叽叽的连声怪笑,说道:“夫人既说再见到两个小丫头,立时便砍了脑袋,怎会叫她们去问话?夫人有多少丫头,何必要小姐亲来?这中间古怪甚多。小姐,你在这儿待一会,让我去亲自问过夫人再说。”
王语嫣急得大叫:“喂,喂,你别去问夫人,我妈要生气的!”
严妈妈更加怀疑,一定是小姐背着母亲搞鬼,为了保护表少爷的使婢,假传号令。她要趁机领功,说道:“很好,很好!小姐稍待片刻,老婆子一会儿便来。”王语嫣叫道:“你别去,先放开我再说。”严妈妈哪里理她,快步便走出屋去。
段誉见情况紧急,张开双手,拦住她的去路。他笑嘻嘻地说道:“你放了小姐,再去请问夫人,岂不是好?你是下人,怎可不听小姐的吩咐?”
严妈妈眯着一双小眼睛,侧过了头,说道:“你这小子很有点不妥。”她一翻手便抓住了段誉的手腕,将他拖到铁柱旁边,扳动机械。喀的一声,铁柱中伸出钢环,也圈住了他的腰。段誉大惊失色,立刻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她的左手手腕,死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