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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身子缩在桌子底下,一手一个凳子,歪着头往外看,白皙的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跟个小乞丐似的。
暗九看着,寻找角度想把刀插进去,明舒就跟着他的动作躲,两人碰都没碰到,还你来我往半天,跟猫抓老鼠似的。
燕灵洲也跟着看了这半晌,直到外边传来声音。
暗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前来,“陛下,药已熬好。”
燕灵洲瞥了眼那碗药汁,苦涩的药味老远都能闻到,他不动声色站远了些,吩咐道,“把人拽出来,灌下去。”
一听要喝药明舒双手死死抱住桌子腿,“不要不要!苦死了!没有糖我不喝!打死都不喝!”
“不喝等毒发?”燕灵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垂眸瞧着桌子底下的小人,还真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这么能闹。
明舒歪头对上燕灵洲的视线,“那陛下给我吃糖,有糖吃我就喝。”
燕灵洲思忖了片刻,摆摆手让人去拿了,暗四放下药碗,很快去外面拿了一盘子蜜饯回来。
看见放在桌子上的蜜饯,明舒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去嘴里,酸甜酸甜的,很好吃的样子。
他想伸手再来,装蜜饯的盘子却被一只手拿走了,转而将那碗药汁放在了他手里。
明舒看看黑乎乎的药,看看漂亮甜甜的蜜饯,又看居高临下瞧着他的燕灵洲,想了想,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
好苦!
舌头都要苦掉了。
明舒眨巴着眼睛,眼泪扑簌簌落下,伸手去抓蜜饯。
燕灵洲抬起手举起盘子,不让明舒摸到,就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怕苦。
明舒是真的不爱,立刻爬起来举手扑,燕灵洲闪身躲开,依旧高举着。
“快给我,苦死了,好苦!你给我嘛。”明舒追上去,苦的皱起了脸,苦的眼泪直掉,快苦死了。
燕灵洲偏不,几次躲避后被明舒抓住了衣服,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燕灵洲愣住,垂眸看着直到他胸口的少年,泪汪汪的瞧着那盘子蜜饯,踮起脚努力往上够,手指头竖的笔直,却只能勾到他的手腕,多一点都不行。
明舒急的不行,也哭的更凶了,抓着燕灵洲的衣服就是一通可怜兮兮的轻唤,“陛下、灵洲、阿洲、哥哥。”
前面几声燕灵洲还无动于衷,却是听到那声‘哥哥’后失了力气,放下手来。
一瞬间,明舒抢过盘子就跑,躲回桌子底下一把把往嘴里送。
酸甜的味道压下了嘴里的苦涩,明舒也渐渐止住了眼泪,三两下把一盘子蜜饯都吃进嘴里,将空盘子推了出来,继续抱着桌子腿不撒手。
燕灵洲垂眸看着,眼前浮现出一个三岁幼童的那脸。
已经很模糊了,他却记得小家伙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阿兄’的唤着,黏他的紧。
那是他的胞弟,是他的血亲,也是他亲眼看见年幼的阿弟被齐国的士兵洞穿身躯,倒在血泊里,到死都念着他。
燕灵洲恍然后退了一步,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的情绪,一直悬在头顶的数字也急速倒退下去。
明舒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他问小黑,【怎么突然就下去了?】
【应该是想到了过世的至亲。】小黑点开系统面板查了查,很快道,【燕国皇室以善治国,推行的政策都是与百姓有利的,并不推崇战争。燕国皇室一族相处的也很是融洽,兄友弟恭,燕灵洲有一胞弟,死时不过三岁,燕灵洲很爱那个弟弟。你这般闹一通,大概是让燕灵洲想到了死去的阿弟。】
明舒抿唇,松开桌腿爬了出去,静悄悄来到燕灵洲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阿兄。”
燕灵洲睫毛微颤,侧目看向跪坐在他身边的少年,稚嫩乖巧,确与他记忆中的阿弟有几分相似。
燕灵洲也清楚,他的血脉至亲都已死去,死在这座皇城,死在齐国的刀下,无人生还。
眼前人非是他那乖巧的阿弟。
闭上眼,燕灵洲一把将人挥开,短暂的脆弱后他又成了那个冷血的帝王。
“滚!”
冷冽的字吐出,明舒没再上前,还是怕弄巧成拙,乖乖爬起来走了出去。
走出殿门,明舒挺直的腰背瞬间垮了下去,低头来到清澜身前。
明舒抱拳行礼,“清总管。”
清澜往殿内看了一眼,冷声斥责,“回去,降为影卫。”
影卫虽然在宫内任职,却没机会见到燕灵洲,明舒虽不心愿,也只能遵从,乖乖回去了。
收拾了简单的衣物,明舒抱着行李去影卫处报到,继续开始了站岗大业。
每天就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发呆,想着怎么靠近燕灵洲,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反正前两个世界灵洲都爱上了他,这个世界肯定也不例外。
何况前两个世界他都没有蓄意勾引过,这个世界他干脆主动出击好了,那样他既能安抚燕灵洲的黑化值,又能观察朝堂局势,吹吹枕边风。
明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他还未来的及实施就被暗五抓住了肩膀,不由分说往乾清宫带,再一次被丢在了燕灵洲面前。
明舒跪坐在地上抬起看向燕灵洲,不确定的问,“陛下有事吗?”
“看你死没死。”燕灵洲合上手里折子看向地上的明舒,暗卫戴的鬼面,影卫则是统一的黑面。
他蹙了蹙眉,命令道,“面具摘了。”
明舒乖乖摘下来抱在怀里,“药喝下去就好了,不会死的。”
燕灵洲没答话,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登基两月,朝堂不平,都不将他这帝王放在眼中,他思绪疲乏,也有许久不曾感应到那道暗处盯着他的视线,今日越发烦闷,才想着把人带来瞧瞧。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大没小,跪不好好跪,话也不好好说,他都不知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不确定的细作留下。
微叹一声,燕灵洲抬眸继续盯着明舒,“齐向楠可有消息传来?”
明舒摇头,“宫里有许多他的眼线,我没按计划来,在他眼里我已经是弃子了,怕是宫中的细作近段时间都难以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