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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七恶其实并不能算七个人,只能算六个半,因为七恶中领头的梅老大,被这把金刀的主人东方神威削成了人棍,无手无脚,脑袋都只剩下半个。
只剩下半个脑袋都能顽强的活下来,这让人不得不由衷感叹他顽强的生命力。
可他这顽强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梅老大被装在一个竹篓里,由七恶中的姜老二背负着,自打他来到庙里,仅剩下的半只眼就一直盯着那把金刀,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
柳海棠的目的是想要这把金刀据为己有,龙武四子想拿这把刀归还给东方神威,而他们扬州七恶则是要把这把刀毁掉。
这些人虽各自心怀鬼胎,但有一点目的是相同的,就是要了海易川的命。
不顾一旁失魂落魄的柳海棠,梅老大突然狂笑,这半张嘴笑的要比哭更难听,犹如鬼嚎。
海易川刚开始还好,但越听越觉得难受,忍不住捂住耳朵:“你笑的可够难听的,能不能先闭上嘴?”
梅老大像是没有听到海易川问话,甚至笑的更大声,枯燥的半张脸在这雨夜显得格外恐怖可憎,让人作呕。
海易川再无法容忍他的鬼嚎,直接对背负他的姜老二问道:“你是姜老二吧?你打算让他一直这么笑下去么?”
姜老二只是愁眉蹙额,却也没有回答。
海易川一脸愁容,对一边仍在震惊的独孤小蓉耸了耸肩:“留这种人在世上继续活着也是一种罪过,今夜我就做次好人,替老天收了他吧。”
独孤小蓉此时已没有出手的想法,她对海易川方才的惊天一咬仍心有余悸,想看看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还有什么能耐。
不等她开口,海易川话音刚落就已经动了。
这把金刀长七尺有余,更有数十斤重,在海易川手中却如鸿毛般轻盈,他急行的身体像射出的利箭般迅捷,快如残影,就连近在咫尺的独孤小蓉只能勉强看清他残影的动向,却无法察觉他行动的本体。
而待她看清海易川的身体,海易川已站在扬州七恶众人的身后,手里抓着半颗血淋淋的人头。
梅老大的笑容甚至还维持在脸上,就连头被斩下都还没发觉。
“砰!”
一道血柱从姜老二身后的竹篓喷涌而出,洒落在姜老二身上,将他淋成一个血人。
姜老二呆呆的摸了摸脸上的血,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随后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间都在翻转,他看到自己的身体直直的站着,被竹篓飞溅而出的血染红。
可自己并未回头,怎会看到自己身后的竹篓?带着这个疑问,他最后的意识也彻底消散。
仅仅是一刹那,海易川已杀死两个人,金刀也变成了红色赤刀,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无法看出手中的刀是如何挥舞。
海易川全无气势,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柳海棠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彻底丧失了所有力气,就连逃离都无法做到。
“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为何海易川会说的那么轻易,那么理所应当,同样的,独孤小蓉握剑的手也暗暗加紧,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海易川最先看向独孤小蓉,他从独孤小蓉的眼神看出那种复杂的欲望,那强者之间想与其相斗的欲望,他急忙躲避开不与她对视。
与独孤小蓉交手?海易川虽然自负但也不是个傻子。
这时一阵狂风将庙门吹开,月光夹杂着雨水洒进庙里,映出众人各色各异的面容,海易川不紧不慢的迈动脚步,将门轻轻关上,对扬州七恶剩余的五人笑道:“这一夜不会很漫长的,你们会死的很快。”
沉寂,死寂。
独孤小蓉看着地上的柳海棠,见他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抿了抿嘴,对海易川问道:“你要把他们全部杀了?”
海易川点头:“我给过这些人机会,而且不止一次,是他们自己愚蠢放弃了。”
独孤小蓉叹道:“扬州的恶人或许该死,可青冥山与龙武前辈的面子你还是要给的,不然你余生睡觉都要睁着半只眼睛的。”
海易川一怔,看着地上的柳海棠,又看向一旁的龙武四子,若有所思。
独孤小蓉悄然递给柳海棠一个眼色,想让他自己开口求饶,可柳海棠却把头扭到一边,宁愿死也不肯开口求饶。
小蓉只能再看一边的龙武四子,天麓府龙武前辈的四个儿子,个个天资聪慧英勇过人,他们很聪明,此刻知晓自己不是海易川的对手,便齐齐俯身朝着海易川行礼:“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请海前辈饶恕性命,。”
海易川只觉头皮发麻,他与这四人年纪相仿,被称为前辈实在有些害臊,急忙摆手:“别别别,你们可别叫我前辈,我受不起。”
“前辈肯饶我等兄弟一命?”
海易川轻轻叹了口气,打开门朝他们招了招手。
龙武四子大喜,四人不紧不慢的离开,海易川看着地上深沉的脚印,突然对没走多远的四人大声喝道:“等一下!”
四人刚出庙门,同时停住脚步,回头只见海易川将金刀丢到他们脚下,更是一脸茫然。
海易川笑道:“我知道你们追我一路,只是想将此刀物归原主,这把刀我本来就不想要,正好由你们归还给东方神威。”
四人皆是一喜,为首的大哥龙丞将刀拿起,对海易川再行拜谢,匆匆离去,消失在雨夜中。
海易川回过头,看着瘫在地上的柳海棠,歪着嘴‘嘿嘿’的笑着,像是在调戏他。
其实海易川根本没想过要杀死这个心高气傲的人,毕竟柳海棠来自青冥山,有青冥老祖庇护,想到自己也彻底摧毁柳海棠的心境,放他走也是没什么问题。
于是笑着对柳海棠招手,问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想走了?”
柳海棠强装镇定,默默起身,捡起被踩得褶皱的扇子,他没有看海易川,而是朝独孤小蓉露出愤恨的目光。
海易川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没说什么给柳海棠让出道路,同时也递给独孤小蓉一个询问的眼神。
独孤小蓉摇了摇头,海易川便笑着任柳海棠出门,只见柳海棠刚一只脚迈出庙门,立刻加快脚步像逃命一样飞奔而去,眨眼便不见踪影。
海易川乐出了声,关上门对独孤小蓉笑道:“我看他心胸狭隘,你这样放走他恐怕日后会有麻烦。”
独孤小蓉没理他,坐回李白娴身旁捂住他的耳朵,没有说话。
扬州七恶还有五人在场,他们七人虽然是恶人,但还有些义气,面对这个杀死老大老二的海易川,剩下的五人一定要用性命去复仇的。
庙外,雨下的更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