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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惊鸿此番而来,目的并不是李白娴或独孤小蓉的性命,因为他从不杀人。
他要盗取独孤小蓉身后背着的那把剑,历代独孤家主继位必须要持有的梨花。
见独孤小蓉已认出自己,慕惊鸿也不再伪装,一根白葱玉指在脸上轻轻划过,露出自己的真容。
这是比传闻中的狐妖苏妲己还要妖媚的脸,蛾眉螓首,仙姿佚貌,眼眸眉目间散发着柔情媚态,这张脸足以令世间女子嫉妒,也让她们痴迷。
他明明是个男人,却生的比世间任何女人都要美,但独孤小蓉只是冷眼相观,二人相距不过十步,慕惊鸿即使再快也躲不过她的剑。
强烈的剑气在医馆内充盈,明明剑还未出鞘,剑意就已经从独孤小蓉的身上散发出来,慕惊鸿感受着席卷而来的虚无之剑,连连摆手:“你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我从不杀人,只对偷盗感兴趣。”
独孤小蓉将剑轻轻一提,露出锋利的一小截剑刃:“我的确听闻过你的一些事迹,那些流言将你塑造成游离于江湖无拘无束的浪子,现在看来你也会被利益所动?”
慕惊鸿不以为然:“你既然听说过我,那也应该知道要想请我出手,付出的代价有多昂贵。”
“需要付出什么?”
“我若缺银子,千金玉珠也不嫌多,若是缺女人,江南七美我也不会满足,所以你的大哥独孤明月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与决心,给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独孤小蓉向他走近一步,嗤笑:“既然你做了我大哥的狗,那么死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剑贴近自己,慕惊鸿立马抬起双手,装作十分惊慌的神情:“哎哎哎,你别急,我话还未说完,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你识破身份,我也没兴趣再偷那把宝剑了,不过我更想与你打一个赌。”
“什么赌?”
“刚才受伤的那位兄弟,他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慕惊鸿指向后院,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上:“你的大哥独孤明月夜对他很有兴趣,所以不止派了我一个人来,我们就赌那位兄弟的命,他若活过今夜,那就是我输了。”
独孤小蓉看了看上面的屋顶,一脸疑惑:“你输了又如何?”
慕惊鸿笑道:“若我输了,我就不再打这把剑的主意,而且还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除了杀人什么都可以。”
独孤小蓉想都没想一口拒绝:“我没有事情想要你做,即使你赢了我也不会把剑交给你。”
慕惊鸿眉头轻佻,戏谑道:“你最好想清楚,我能做的事远远超出你的想象,除非你自己认为你会输。”
独孤小蓉认真思考片刻,问慕惊鸿:“今夜你会不会出手?”
“不会。”
“好,我与你赌。”
慕惊鸿拍了拍手,笑道:“那你快去陪着那位兄弟,最好寸步都别离开,因为我发现这医馆屋顶上有一只不属于这里的信鸟,想必你大哥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不属于这里的信鸟?
独孤小蓉心中暗惊,不再理会慕惊鸿,转身奔入医馆后院,来到厢房推门而入,李白娴趴在床榻上安静的沉睡,独孤小蓉闭上眼散出神识,确定没有人埋伏在周围才暗舒一口气,解下剑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的睡样。
自己最近怎么变得如此迟钝?独孤小蓉暗骂,用手轻轻翻开被子,抚摸着那些白布包扎的伤口,一些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从未练过武的男人,竟会舍身为自己挡刀,感动,感激,内疚,嗔怪,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李白娴,明明是自己害的他无家可归,却仍被他舍命保护。
她只能握紧手中的剑,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活着,无论谁都不能夺取他的性命。
就这样静静守候一天,傍晚时分,李白娴才发出一声闷哼。
浑身酸痛,背后似乎被一样东西压着,他有些费力的昂过头,见熟悉的红装伏在自己身后,独孤小蓉的俏脸正贴着自己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独孤姑娘?”
李白娴轻轻将她唤醒,独孤小蓉瞬间睁开眼睛,见李白娴醒了,独孤小蓉急忙起身,一脸欣喜道:“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拿些水喝。”
李白娴点头,独孤小蓉转身离开,不一会便急匆匆的小跑回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
独孤小蓉舀起一勺,先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再慢慢喂到李白娴嘴里,李白娴有些脸红,但还是张开嘴喝了。
独孤小蓉见他不好意思,娇笑:“怎么,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李白娴被戳中心事,喝的岔了气,独孤小蓉急忙顺着他的胸膛来回轻抚,笑容也收了起来,端起十分认真的脸色告诉他:“你这次太傻了,这些飞刀差些就要了你的命,切记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我不需要你保护。”
李白娴点了点头,温柔的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你躲闪不及,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你不想报仇了?”
独孤小蓉突然一问,让李白娴愣住。
独孤小蓉抿了抿嘴,对李白娴正色说道:“你要切记,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村子几十口人命都因我而死,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无论怎样的处境都要先保全自己,只有活着才能替他们报仇。”
李白娴神情黯然,问独孤小蓉:“你不要这么想,他们不是因你而死。”
独孤小蓉继续为他喂着汤,叹道:“你不用安慰我,若不是我追寻到安宁村,他们就不会死于非命。”
李白娴咽下肉汤,深深呼吸一口,语气已有些哽咽:“你提醒过我,让我不要暴露自己的欲望,我会一直牢记在心。”
独孤小蓉嫣然一笑:“那就好,我希望等你露出獠牙的那一刻,是你的剑刺中我心的时候。”
李白娴突然紧盯着她,眼神锐利的可怕,令独孤小蓉下意识的想逃避他炙热的眼神。
“那一刻永远不会发生,我不会对你那么做,因为你也是善良的人。”
独孤小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继续为他喂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小蓉,我允许你这么叫。”
“我不敢。”
“大男人哪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让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独孤小蓉面露不悦,撅起嘴作出刁蛮的神情,又忍不住露出笑容:“你我年龄相仿,我也直接叫你白娴可好?”
李白娴乖巧的点了点头,独孤小蓉笑着将碗端起,正欲拿出去,这时李白娴突然喊住她:“小蓉!”
独孤小蓉身体一震,回头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李白娴指着她解下来放在床边的梨花,此时虽被破布包的严实,却透过布发出微弱的紫色异光。
“这把剑,怎么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