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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韵不大适应这样的场合，一来是她不太会说话，二是刚认识，有点陌生。 除了罗成，她没一个熟悉的 李尚萍一直忙着对梁韵罗成招呼，碗中的菜越堆越高。 罗成插一嘴，笑道：“大娘，人是我朋友，来做客的，你这热情过了头，把人给吓跑了。” 梁韵张张嘴，想让他别乱说话，转头就见罗成对她挤了两下眼。 “哎哟你看我，习惯了习惯了。”李尚萍喜上眉梢：“姑娘啊，你可别介意，搁家里头天天也没人陪我聊天，一见着人就想唠唠两句。” 梁韵笑笑：“没事的大娘，平日里就你们两个么？” 蒋利川鼓着劲埋头吃饭。 “你说利川啊。”李尚萍视线跟过去，眉头一皱，“他跟小罗一样，天天忙着送货，也不着家，多长时间都见不到一次，这小院里就我一个。” 梁韵顿了顿，她估计这位大娘不知道罗成已经辞职，变成她的私人向导了。 罗成咳嗽一声，转了话题：“大娘，这两天去医院检查了吗？” 李尚萍摆摆手，把水壶里的奶茶给三人倒上：“没什么事！不要听利川在那夸张，就是天冷了，膝盖的老毛病又犯了，哪有什么病！” 角落里的蒋利川停下筷子，梗着脖子，插了一嘴：“是的是的，那谁前几天疼的都走不了路，还我夸张呢！” “那我也没让你给小罗打电话，大老远让人跑一趟！” 蒋利川把脸一扭，“我就提了一嘴，是罗哥主动来的，不信你问他啊，就知道说我！” “我不管，就是你嘴上没把门的。” 罗成勾唇笑笑：“没事儿大娘，都说顺路，主要感谢感谢人家梁韵，还陪我跑了一趟。” 李尚萍不吭声了。 ”看吧，我说话不信，罗哥一说你就信。“蒋利川顺着杆子往上爬，哄然笑了声：“承认吧，你就是更疼罗哥。” 蓦地，梁韵不合时宜笑了一声。 李尚萍讪讪一笑：“不管他不管他，你们快喝夹菜吃饭。” 梁韵地笑完全没有掺杂其他意思，单单觉得这种氛围让她久违的感到舒适，放松，且没有压力。 在没上大学以前，梁韵父母对她管教很严，尤其是梁母。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和谐地坐在客厅吃晚饭，在此之前，梁韵看了一部动画片，吃饭的时候满心欢喜的讲给她们听，到头来却被泼了一头冷水。 十来年过去了，直到现在，她已经不记得那部动画片里讲的是什么搞笑内容，但她依然能清楚的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桌子上有几道菜，和梁母对她说了哪些话。 梁母很严厉地说：“女孩子一定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形象很重要，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不可以剩底，也不要嘻嘻哈哈的说些别的话，更不能在餐桌上大笑，这样以后会被人嘲笑没有礼貌的，懂了吗？” 懂了么，那个还爱看动画皮的年纪怎么会懂，也根本不能理解。从那以后，梁韵再也不敢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尽情说话，放声说笑。 她觉着，她的记忆力，彷佛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好的。 “梁韵？” 胳膊肘被碰了下，梁韵收回思绪，“嗯？” 罗成头埋低了点：“怎么不吃？不好吃么？” “没有。”梁韵轻声笑笑，说：“挺好吃的，我刚刚走神了。” 罗成对着她碗抬抬下巴，“在不下去点就要溢出来了。” 梁韵无奈地笑了声，“这也太多了”一会儿功夫，份量又上涨了。 “没事，能吃多少就多少，不要硬撑。” 梁韵轻声慢语，“那怎么行，大娘看到会不太好？” “不用想这么多，他们人都很好，不会在意这些的。”罗成解释。 梁韵眼神闪烁了下，没说话。 罗成哄她：“你先吃，吃不完偷偷夹给我，这样总行了吧？” 梁韵低下头扒饭，“我知道，你快吃吧。” 罗成笑了两声，抬头时，就见桌子拐角那人盯着这边看。 “看什么，吃饱了？” 蒋利川越看越有猫腻，想到什么就问出来，“你们嘀咕什么呢？” “与你有什么关系？”罗成夹了个花生米扔进嘴里。 “切，还好兄弟呢，一点不够义气。” 正巧，李尚萍从屋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汤：“什么义气不义气，就你话
最多。” 周身带了点寒气，梁韵抬眸，见李尚萍头发，肩处沾着几片没融化的白毛。 “大娘，外面下大了么？”梁韵望向她肩膀。 “是啊姑娘，这会儿飘的正大。” 李尚萍没怎么讶异，年年冬天都是这样。 罗成手中的筷子加了速度，他怕晚一点积雪，路更不好走。 “大娘，我们吃完就先走了，改天有空了我再来。”罗成夹了口米饭。 李尚萍手上一顿，像是完全没料到这事，“啊？今天还走啊？” 罗成顿了顿，目光移动到蒋利川身上，“我不是让利川跟你说了吗？这小子没传达？” 李尚萍朝后看了眼，这会儿两人倒是如出一辙，后者朝她挤了挤眼。 “讲了讲了，利川跟我提过。”李尚萍顿时会意，“这么晚了，还着急赶路？” “不赶路，原本明天预定地去乌兰哈达看看。” 李尚萍想了想：“就那个火山公园？” “嗯。”罗成放下碗。 “哎哟，这不着急，我想着你们在这多住两天呢，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李尚萍佯装叹了口气。 罗成咽下最后一口，说：“利川那小子不陪你，他最近歇班。” “要他有什么用啊，一说话就惹我生气。”李尚萍边收拾桌子，边抬头看两人说：“这会儿外头下的正大，你俩走了我也不放心。” 梁韵忍了笑，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人就没想让他们走，大娘摆明了用这招挽留。 李尚萍开了主屋的门，去厨房送菜盘，离关门前还不忘叮嘱两人看看外面的天气再做决定。 罗成想了片刻，才转头看向梁韵。 这人，又把主动权交给她。 梁韵坦然道：“八成是走不了了。” 罗成往后靠坐在椅子上，抬手抹了把头，拿眼睨沙发上玩手机的蒋利川。 蒋利川余光瞥到罗成结冰的眸子，不禁哆嗦了下。 “想留吗？不想我们就走。” 梁韵起了身，拉开主屋的木门。 半空中飘着一团团鹅毛，纷纷扬扬洒下来，落到地上，没过几秒又化成了一小滩阴影。 希望明早能见到白茫茫的样子。 罗成已然站到她身后，梁韵回头，说：“我们住在这，有地方睡吗？” “有啊！”插话的是蒋利川，忙着放下手机，抬头望两人方向看，“实不相瞒，大娘都给你铺好床了。” “我们？” “不不不，大娘睡主屋，里面有卧室。”蒋利川抬手虚指了下，讷讷开口，“门外院子里还有两间侧房，我睡一间，还剩一间。” 梁韵眼神疑惑，随后看了眼罗成。 罗成简直无语，瞪他一眼，那人立马低下头，重新打起游戏。 “你住西边那间，我去跟利川睡一屋，他那屋两张床。”罗成语气平平。 梁韵默声笑了笑，视线从两人身上过了遍，随口问：“你们关系很好？” “嗯？”罗成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不怎么怕你。” “这话怎么说？”罗成笑了声：“我让你害怕了？” 梁韵撇撇嘴，装模做样说：“还好吧。” 罗成不理这茬，拐了声，问：“那不走了？” “嗯。”梁韵让她往外看，“你看这能走掉么。” 热情好客的主人，风中飘逸的雪花。 罗成努努嘴，“我等会去拿行李，顺便把箱子给你带下来。” 梁韵想了想，问：“这里有网吗？” 她需要用笔记本，如果有网的话就问题不大。 “有啊！”这一声又是蒋利川。 罗成沉了声，横他一眼：“犯什么神经病，再一惊一乍。” 梁韵控制住嘴角，“那麻烦你，晚点帮我连下电脑。” 蒋利川抬头，偷瞄了眼靠门的罗成，声音自觉低了：“好的，没问题。” 罗成估计梁韵应该是要处理工作。 昨晚给她买完饭回屋时，正巧瞥见桌子上的电脑还没熄屏。 没要多久，李尚萍越过院子，快走两步进了主屋，见杵在沙发上的两人，瞬间会意。 “对嘛，我就说不着急走，这下着雪，还这么冷，哪有玩头啊。” 梁韵低头笑了下，随后
对李尚萍说：“那麻烦你了大娘。” “这是什么话，你们来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李尚萍摆摆手，招呼道：“来来来，姑娘你住西边这间房，让利川小罗住你隔壁，我都给收拾好了。” 梁韵忙起身，视线却飘向罗成：“好的，谢谢大娘。” “好了，您你先休息吧。”罗成温和地笑，伸手去够桌边的钥匙，“我带她过去就行。” “欸，行行，反正你来过不少次，也都熟悉。”李尚萍笑：“那你把人姑娘都照顾好了啊！” 推开门，外面飘雪已然变大。 罗成失笑，小声说，“我没照顾好你么。” 梁韵走在罗成右侧，故意笑：“罗师傅专业能力不太行，但态度这方面也就勉勉强强吧。” 罗成笑：“要求还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