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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之中,龙凤花烛摇曳生姿,打眼看去披红一片,堂前铺着崭新的红色毡毯,两侧摆满了世家各族送来的贺礼,珍奇异宝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到了府门前,宋湘下了马,亲自走到花轿前,将慕容白牵了出来,在众人的簇拥下,一对璧人缓缓进入公主府衙,走过红色毡毯,步入正堂。
宋湘凤冠霞帔,雍容华贵,慕容白身着华丽喜服,面容掩在红盖头下。
两人并肩站定,堂下宾客们的目光紧紧聚焦在他们身上,满是期待与祝福。
一旁的司仪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宋湘侧目看了眼慕容白,轻声说道:“小心脚下。”
随后,二人庄重地跪地,朝着天地叩首,微风吹过,堂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为他们的结合轻声吟唱。
“二拜高堂!”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湘微微顿了顿,轻声对慕容白说:“虽母皇和帝后不能到场为你我主持婚事,然此事乃母皇父后恩准,又有诸神可鉴,你我亦不可失了敬重。”
慕容白点头称是,二人朝着正堂上方的族谱神位深深鞠躬。
“夫妻对拜!”
宋湘眼神复杂地看向慕容白,朱唇轻启:“此后余生,愿与君携手同行,不离不弃。”
慕容白亦淡然回应:“愿如殿下之意,此后携手同行,不离不弃,相伴白首。”
说罢,他们相对而拜,额头几乎相触,礼至此而成。
此时,堂下的宾客们发出阵阵欢呼声,这声音回荡在公主府内,热闹非凡,仿佛在向整个帝都宣告这对新人的美满结合。
慕容白被近身侍从扶持着送入了后院的洞房中,宋湘则留在前院招待宾客。
等到酒过三巡,宋湘才将席间一切事宜交于府内总管,而她故作微醺,朝着洞房而去。
慕容白安静的盘坐在红榻之上,似涅盘重生的凤凰,虽然穿着一身华丽喜服,但是画面尤为禅静,倒不像是成亲之人,反像是居于佛殿内的修行之人。
宋湘推门而入,见慕容白打坐的模样,疑惑的走了过去。
慕容白的面容隐在盖头上,身形一动未动。
宋湘拿起秤杆,轻挑起盖头,盖头朝着后面滑落,露出一张清贵高洁的面容。
那人双手合十,凤眼轻阖,似真正恪守清规戒律的清冷佛子,端方自持,丝毫不为外界的俗事烦扰,又似高山之巅的雪莲,不染尘埃。
宋湘不忍将这朵莲花摘下,她只是迟疑的伸出手,拂过了他的眉眼。
慕容白霎那间睁开眼,语气无悲无喜,他道:“殿下来了…”
宋湘手指缓缓收拢,故作讶然:“本宫记得,本宫娶的国师府的慕容公子,怎么今夜坐于本宫洞房塌上的,是名动天下又供奉于大云寺的无尘大师呢?”
“无尘大师身份如此尊崇,本宫怎可唐突为之?毁了大师梵行,让大师堕于情爱之中呢?”
“若是如此,本宫可真是罪孽深重!”
无尘大师勾了勾唇,定定的看向宋湘:“难得糊涂,糊涂难得,殿下果然着相了…”
“想必殿下早已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在此与我打哑迷呢?”
“哦?是吗?”宋湘突然凑近无尘大师,嘴巴擦着他的鼻子,凑到他的耳边,低声细语:“我的正君一人分饰三角,戴着青羊面具的慕容白、清冷俊美的无尘大师,还有一个是什么身份呢?夫君打算何时告诉我?”
“只是我有些不解,这般尊崇的公子,为何偏偏迈下神坛,选择我呢?慕容公子不妨坦诚些?”
慕容白闻着身前若有似无的桃花香味,声音温和:“白倾慕殿下,难道不可?”
宋湘闻言愕然…
慕容白顶着无尘大师的脸,面颊渐渐染上绯色,他不待宋湘有所反应,便一把揽过宋湘,拥入怀中。
宋湘猛的一个趔趄,下意识搂住了慕容白的脖子,她急切的抬起眉眼,嗔怒道:“慕容白,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洞房花烛之夜,难道你只让白乖坐着,等你审问吗?”
他俯下身,垂首凝视,声音分外清润:“殿下,莫要辜负了良辰!”
“你!”宋湘挣扎了一下,却被慕容白牢牢的禁锢住,见此,她眸光直视着慕容白道,“你身为大师,怎如此的不正经?”
慕容白失笑:“我的殿下,正经是做给外面人看的,你是我的妻主,既然娶了我为正夫,难道也要像外面那些俗人一般,拘着我吃斋念佛吗?”
“妻主,你真有那般狠心?”
宋湘哽住,一时分不清眼前人所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甘愿做我正君?非是你母君威逼?”
“甘不甘愿,妻主马上便知道了…”慕容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湘,眼底酝酿着未知的情绪…
“慕容白,你要做什么?”
“妻主莫叫,轻声些,免得毁了你的英名…”
“啊啊啊,慕容白,你要做什么…我的喜服!慕容白!”
“我在呢,妻主…”
“你松手!”
“妻主弄恼,免得叫人笑话…”
“慕容白,你在干什么!”宋湘有些绝望,东陵朝男子身形劲瘦,力气大的少之又少,似慕容白这般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根本不似女尊男子…
无奈之下,她轻声哄他:“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的妻主,你怎可反其道而行之!”
慕容白才不在意这些,他很有耐心的像是为宋湘着想一般说道:“我只不过是想替妻主省点力气,我有何错?”
“妻主莫要再抗拒我了,还是早点想着与我洞房才是…”
宋湘生气的喘息着,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祖宗回来!为何与相传的如此大相径庭!
“慕容白,你可是朝夕城内首屈一指、清风朗月的无尘大师,若是传出去,叫人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你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京都百姓?”
慕容白浑不在意,他捧着宋湘的侧脸,摩挲着,语调悠然:“妻主,外人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妻主放心吧,寝殿外的人都被少观打点走了,此事不会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