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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屏风。
屏风后面是虎头大凳,裘皮大衣座椅,海金沙整个人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依旧八面威风。
然而今日却也有些不同。
今日旁边一个鹰钩鼻,戴着乌鸦面具的瘦高男子坐在了海金沙的旁边,下面跪着一个年近七十,身子上穿着破布衣服的老奶奶。
看那背部的佝偻样子,便就是薛芷和苏合香在找着的李大娘。
瘦高戴着面具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桀桀地笑着,对着海金沙嘲弄一般地说道:
“没想到啊,海堂主,您当年偷偷杀了同僚上的这个堂主的位置这件事,我本以为已是平生难得一见的有趣事情,没想到今日又见一件,当真有趣得很。
一个年近七十的大娘,竟来求你事情,要不是我认识您家中老母,我还以为她是您的老母呢。”
瘦高的乌鸦一般的男子话语方落,一对鸳鸯钺的其中一只就已经斜向划来,离着他的脖子三寸之地时,瘦高乌鸦已经一脚蹬地,凳子在地上如同起了滑轮一般连续划了好几尺,手中羽扇一挥,便打退了飞过来的另一只鸳鸯钺,同时扇头一点,茶杯立起,落在他的手上。
瘦高乌鸦见到远处的海金沙已然站起,脸上尽是愤怒之色,不由得再次嗤笑,说道:
“又想杀我?你可省省吧,你那点儿小秘密,我吃一辈子。”
说着,瘦高乌鸦又咕噜咕噜喝下一口茶水,才呵呵笑道:
“最近我又缺钱花了,你有没有抢了足够的钱啊,没钱我就喝不了酒,喝不了酒我就不醉,我这人嘛,你也知道,要是不醉熏熏的话,那嘴就像是吃了巴豆的屁股,那是绷不住话头的,你清楚的吧。”
海金沙脸上的愤怒逐渐平息,他也知道眼前的乌鸦功夫绝对不在他之下,若要硬打,他未必能赢,对方要走,他也拦不住,所以出招只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其他时候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今日已然出招,对方防范之心已起,再出手也无用。
海金沙倒也不担心对方要来杀自己。
这乌鸦吃喝嫖赌样样都沾,钱是决计留不下的,故而还得需要海金沙这个摇钱树。
海金沙叹了一口气,走到不远处扶起了李大娘,嘴巴努了努,示意让李大娘有什么事情等乌鸦走后再说,紧接着才说道:
“钱没有,还得再宽限一些时候。”
乌鸦被袭击脸上都没有半分变色,显然吃准了海金沙杀不死他。
可如今听到海金沙拿不出钱,乌鸦的脸上简直比飞行途中被一团苍蝇堵住喉咙还要恶心,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一手拍在桌子之上,拍得茶水四溅,茶杯哐当落在桌子之上,已然被内力震碎。
“什么,你说什么?你没钱?!没钱你特么的给老子去怡红院卖屁股,没钱老子就把你当年连结拜大哥都能背后下刀子捅死的事情告诉整个武林盟的人,看那些想要踩着你上位的家伙们会不会把你整个家都给端了。”
海金沙听到乌鸦此话,眼睛里的怒火一闪而逝,终于才回头说道:
“会有钱的,我这两日挪不开脚,过两天我就可以去天下阁领鸳鸯钺兵器谱的钱银了。”
乌鸦听闻此言,脸色才变得好看一些,呵呵地说道:
“还算你小子识相,两天之后,我会回来这里取属于我的银钱的,你小子给老子洗干净屁股等着咯。”
乌鸦又一次调侃了一下海金沙的健硕身材和健美的翘臀后,才哈哈大笑,一展羽扇开始逗游着腿朝外走去。
此时恰好有两个前来报信的小传令兵走了进来。
一见面就见到了在角落里双手垂立站着的李大娘,随后其中一人哎呀一声,便指着不远处的李大娘,大声说道:
“哎呀,堂主,那个大娘,我是见过的,她好像和薛芷认识,把她捉了,说不准可以威胁薛芷就范!”
此话一出,海金沙脸色随即大变,手里的鸳鸯钺一下子就甩了出去,狠狠地飞向了那个大声吼出不该吼的话语的手下。
而乌鸦更是在听到薛芷这个名字时,眼睛就突兀地一亮,身子顺势闪到那传令兵的面前,扇头一点,便将鸳鸯钺击落在地。
乌鸦则是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匕首,一下子抵在了传令兵的面前,笑得阴森森地朝着那传令兵说道;
“嘿,小子,说说,薛芷是怎么回事。”
那传令兵整个人都吓傻了,一双腿险些就软了下去,若不是乌鸦拉了他一把,那刀都能在他腿软的时候捅穿了他的喉咙。
“嘿,放松,放松,小子,说说,薛芷是怎么回事。”
乌鸦又一句催促传来,传令兵的眼神里才透出了一丝回过神来的清明,支支吾吾嘟嘟囔囔地在海金沙杀人一般的目光下,断断续续地说道;
“就是那个兵器谱刀剑双谱在榜的薛芷,他好像和这个大娘挺熟悉的,我觉得可以用大娘的性命作为威胁,逼迫薛芷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到时候一千两黄金就到手了,我希望堂主能分我一点,要的也不多,一二两黄金就够,我就可以过一辈子了啊!”
传令兵话说得差不多之后,乌鸦的匕首就已经迅速插了进去,又拔了出来,鲜血飞溅之下,他的身子也一下子软倒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害怕,而是起不来了。
乌鸦舔了舔手里的匕首,桀桀桀地笑了笑,说: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这大娘原来有这么多的作用,海堂主,莫非这一千两黄金,你想独吞不成,这可是凉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啊。”
海金沙眼里闪着怒意的光,说道:
“你想怎么样?”
乌鸦桀桀桀地笑道:“那当然是按照这个死去的小子的话来做了,一千两黄金,若是那小子真的那么重情义能放下刀,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若是那小子放不下手里的那把刀,我也可以跑,反正要和他厮杀的,是你海堂主,不是吗?”
说着,乌鸦惨白的脸上,笑容微微挂了起来,阴恻恻地直让人发抖。
“哎呀,真的是好计划啊,若不是他后来废话太多,我也不必杀他的。”
临了,乌鸦还补了一句,恨得远处的海金沙攥紧的拳头里都已经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