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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随时会崩塌的小梨绪信了,他窝在那个并不健壮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在那之后,小梨绪对裙子的向往更深重了。他不知道是因为被野原慎那样对待的阴影,还是野原津纪子在他耳边说的那些“男孩子也会受到那样的伤害,还不如做女孩子呢,至少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起了作用。
终于,国中毕业那天,他向父母提出了以后想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生活。
那天家里爆发了剧烈的争吵,父亲指责母亲没有把孩子教好,母亲指责父亲之前强制送孩子去精神病院,导致孩子的想法受了不好的影响。
小梨绪看着争吵的父母,痴痴地笑了。
小梨绪如愿穿上了裙子,也成为了高中同学眼中的女生。老师们知道小梨绪有过精神病史,并未对小梨绪的女装打扮多说什么。
本该是相安无事的。
但野原津纪子将这一切揭露了出来。
于是小梨绪成了班级同学眼中的“变态”,被孤立、被针对。
小梨绪从未想过用咒力去报复回来,因为他想着,自己欺骗了他们,他们生气是应该的,这么对待他也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只是他没想到,有些男同学竟然想尝尝男人的滋味。
可笑的是,野原津纪子就站在旁边,一如当初她父亲对待他时一样,眼神回避,动作躲闪。
这时的小梨绪已经不信了。
他不明白野原津纪子为什么会揭露他,但他不会再一次经历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屈辱。
他终于还是用了咒力。
于是他身上的标签从变态变成了怪物。
小梨绪试着向老师求助,向父母求助,可得到的回应要么是“小梨同学,你确定你现在是以正常的精神状态在和老师说话吗”,要么是“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已经允许你穿女装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一刻,小梨绪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悲。
某个傍晚,学校阒寂无人的时候,他从高高的教学楼上一跃而下。
他以为他解脱了,可他的灵魂却还活着。
他看着野原津纪子用遗憾的语气说着“好可惜,失去了一个真人芭比”,看着那些骂他怪物的男生嬉笑着说“怪物早该死的,不然多吓人”,看着他的父母在短暂的难过后叹息着说“要不再生一个吧,这次好好教”……
小梨绪突然觉得恨。
恨野原慎,恨那些伤害他的男生,恨那些辱骂他的同学,恨无情的父母,然而更恨的,却是野原津纪子。
他那么信任的朋友,一手将他变成这样的朋友,竟然只是把他当成真人芭比……太可笑了。
小梨绪诅咒了自己,他在诅咒中化为了怨灵,然后终于有能力将自己的恨一一报复回去。
她看着那些男生被突然掉落的花盆砸中肩膀,看着他们过马路被闯红灯的车撞折了腿,看着他们喝个水都要被呛得咳嗽,更看着野原慎这个咒术师来祓除他却死在他手里……
最后,是野原津纪子。
她不是喜欢芭比娃娃吗?就让她一遍一遍地在梦里感受作为芭比娃娃的快乐吧。
不对父母下手,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只是一切结束后,她又有些茫然,她现在这样,还算活着吗?又要这样活多久呢?
少年,或者说少女,惨淡又短暂的一生结束了,而“阅读”这段人生的奈奈却久久不能回神。
她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本因购物而放松的心情再次沉郁起来,小梨绪消逝前那个笑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出现,让她胸口闷闷的。
五条悟也短暂地沉默了两分钟,以至于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寂静的状态。
但五条悟见过更多怨灵,也了解过更多人或悲惨或可恨的命运,所以他也只是沉默了两分钟,瞥见小孩儿怏怏不乐的模样,他还能在心中感慨“小孩子还是经历得太少”。
为了调节气氛,五条悟瞄了眼地毯上有些散乱的购物袋,伸出了作怪的手。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到耳畔,奈奈才注意到五条悟拿零食的动作,偏这人也不光明正大的拿,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像做贼似的不说,还时不时瞄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阻拦他吃零食的恶人一样,原本抑郁的心情瞬间消散大半。
干脆她也拿了一包薯片抱在怀里,省的他像看什么黑心肝的似的:“你自己出钱买的零食,大大方方的不好吗?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了一样。”
“欸——你个小丫头可真是不识好人心,”五条悟摸了颗硬糖丢进嘴里,嚼的嘎嘣作响,“哥哥我可是看你心情不好贴心地没有打扰你呢~”
尾音荡漾,就是语气有点漫不经心的,听上去一点都不真诚。
奈奈自然不信,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谢谢了哈……”
不过原本的emo确实消失了个干净。
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的奈奈终于有心情关注别的事情了:“对了,小梨绪的领域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的领域好像不是针对我们的?”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五条悟得瑟地呲了呲牙,“并不是嘴里念着领域展开就是领域,难道你没注意到我的领域和她的‘领域’有什么不同吗?”
特地在她的领域几个字上加重发音,生怕小孩儿找不到重点。
奈奈当然注意到了,她也很想说点什么,可她当时都还没来得及细致观察,就被五条悟的领域给塞了一脑袋的计算式子和知识原理,哪能看出什么?
所以奈奈注定要当一个让老师失望的学生,遗憾的摇了摇头。
五条悟恨她是个木头,怎么他当年就那么厉害什么都能看出来呢?果然,天才只能是自己,不像奈奈这小丫头,就是个站在他肩膀上的小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