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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天，草原上的冰雪开始消退，倒春寒正是冷的时候。
总算没有遮挡视野的飞雪了，没事可以出来看看。
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卓凌已经基本掌握了这门语言，听说会了，本来还想练练读写，结果遥辇一家三口都不识字。
八部联盟成型的字很少，大多数还是初级的表意文字和绘画。
卓凌心气高，想着迟早统一了这里，于是开始教遥辇汉语拼音和算数。
熟悉的识字班，不过只有三个学生，还有两个明显厌学（遥辇的父母）。
人是有基本的交流需求的。虽然只有一个好学生，但是对于三个月没见到一个新人的卓凌来说，能多说说话就很开心。
是的，从冬天到春天，除了遥辇一家三口，卓凌愣是一个其他人也没见到。
怪不得草原人民热情好客，每天找不到人说话聊新鲜事都要被憋疯了，能不好客吗？
卓凌本来就话多精力旺盛，现在更是将精力都发泄在遥辇身上。
万幸遥辇没有出现躲着她不肯学习的情况。
实在是无聊，卓凌一天胡思乱想，反思了自己一大堆缺点：
嘴上跑马、好为人师、脾气冲动、对待感情不认真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烂人。
人是不能不接触现实一直沉浸在思维中的，这样迟早抑郁。如果感到虚无快要吞噬自己，记得立刻牢牢握住离你手最近的物品。
卓凌强行把自己从不好的情绪中拔出来，就看到了遥辇面带担忧的脸。
“卓凌，你还好吗？”
“遥辇，我好无聊啊。”
“这里一直是这样的。”
“哦。”
卓凌呆了一会儿，又突然来劲了，拉着遥辇讲繁华的中原、独具风情的印州、气势磅礴的京城、纸醉金迷的槐右郡。
遥辇听得很认真，却没有太多向往的神色。他的心里始终是草原。
他天生属于草原。
“很快就能看到人了。”遥辇安慰她：“过两天我们就要往八部会帐的方向走。”
“八部会议要开始了吗？”
“是，在每三年春盛之际。”
气温渐渐回暖，草原慢慢变绿了，遥辇一家驱赶着羊群，用马拉着车帐赶路。
一路上的风景没什么风景，只有已经看腻了的草原。
卓凌无法想象自己生在草原会是什么样子，这里的一切都太慢，太空旷、太平静了。
“不是这样的。”遥辇告诉卓凌：“草原很危险，随时有吃人的野狼和来抢掠的人。这个冬天很平静是因为我们待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
卓凌疑惑：“那怎么没有看见狼呢？”
遥辇笑着说：“你以为你的狼皮大衣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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