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已经晕过去了。”
林默容冷冷提醒。周围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指责。“刘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姑娘好心给你水,怎么还嫌弃呢。”
一位妇人毫不客气地赏了刘娘子一个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她压根儿不担心自己儿子死活。”
“没心没肺的东西。以后我家绝对不会帮她。”
刘娘子被说的无地自容,脸也不敢抬,抱着牛皮袋连滚带爬的起身,往柱子那儿奔过去了。柱子半睁着眼,见他娘递了个袋子过来,也不管里头是什么,抱起来就往嘴里灌。咕噜咕噜,半袋子水很快就要见了底,刘娘子在一旁劝:“柱子柱子,别着急,别呛着了。留一点儿、留一点儿。”
柱子喝完,抬袖擦了擦嘴巴,意犹未尽:“娘,还有吗?”
其余人见了,纷纷觉得柱子也不顾他娘的死活,这儿子算是白养了。这厢,卫鹰几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卫鹰没死心,又派了几个人再去找水源,如今还没回来。本来淡定的何文也开始慌了,日头烤得他汗流浃背,口干舌燥:“老卫,这怎么办?一直待在这儿等死么?要不然,弃了牲口行李,轻装上阵吧。”
周章在一旁边擦汗边说:“没了牲口,车就走不了。太阳这么大,人在暴晒之下,走不了几里路就得中暑晕了。”
卫鹰坐在营帐地上沉默不语,何文推了推他:“老卫,你说两句啊。”
不是卫鹰不想说话,如今派出去人还没有回来,他也想不出凭空生水的法子,他能说什么?“要是死在这里,怎么跟将军交代……”何文焦头烂额,原地徘徊。况且这还有个将军夫人和孩子,不仅仅是老百姓的事儿啊!卫鹰揉了揉眉心,觉得何文转得他心慌:“大何,你别转了,转得我眼花。”
“不是,你不急啊?”
何文觉得卫鹰的反应不可理喻。“急有什么用?派出去的人不是还没回来吗?再等等。”
卫鹰摆摆手,想让何文闭嘴,“不是你说的要想办法找水源吗?”
如今各人身上的水壶都快见底,纵然口唇干裂也舍不得喝上一口。加上天气炎热,人的火气也腾腾往上涨。“等等等,光等能等出什么花儿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何文再也忍不住,冲着卫鹰就是一通吼。“诶,大何,你冷静冷静。”
周章赶紧起来劝架,“吵吵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一定能出去的!”
何文本想怼回去,派去找水源的人恰巧回来了。“怎么样?”
卫鹰立刻起身询问,眼中充满希冀。来人丧着脸摇摇头:“副将,这几年风沙严重,沙漠扩大了,从地形上看,方圆百里内恐怕都没有水源。”
等了半日,等来的却是坏消息。卫鹰垂头丧气地坐回地上,才给将军传了信,如今还没收到回复,就有在沙漠里交代了?他不死心地问:“那我们走了多远,大概还有几天能出去?”
“副将,若是牲口们都能干,约莫三天便能到旱县南侧,那里是墓地,还有一些守墓人,想必就有水源。只是……”手下话没说完,但众人心里都明白:只是眼下,牛驴马全部罢工,说这些都无济于事。“这下完犊子了!”
何文一拍大腿,心急火燎,“我们这帮人马难不成就这样死在沙漠里?”
他年少从军,跟了顾九安征战沙场,好不容易选对头子,挨到今日,没想落个这样的下场。周章也不说话了。在场的人个个紧抿着唇,神色沉重,不知下一步要将如何。“从军数年,没有战死沙场、报效国家,反而渴死在这鬼地方,说出去,丢死个人了!”
何文心有不甘,恨恨地跺了跺脚,一筹莫展。“闭嘴!”
卫鹰终是忍不住了,厉声呵斥,“这节骨眼,想不出办法就算了,还在这里扰乱军心?大何,你想清楚!”
他差点儿就搬出军法,念在和何文并肩作战多年,噎了回去。“我……”何文瞪大眼,没想到卫鹰发这么大的火,想骂回去又不敢,堪堪憋住火气,大步朝外走了。走不了多远,便瞧见刘娘子和林默容之间的闹剧。他心下一动,这种情况,也许找将军夫人想办法才行。他凑到了林默容驴车边上,搭话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默容才安抚好明辰明玉,见了来人,耸耸肩膀:“不是什么大事。刁民难缠罢了。”
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柱子那边的状况,何文心里明白了大半。他了然地点点头:“你也是好心。”
“不过,要是有谁再欺负你,一定要跟我或者卫副将说,别受委屈。”
“自然。”
林默容颔首,并不打算过多纠缠,便回身去整理车厢。可何文还杵在那儿。“有事?”
她见何文还不打算走,有些不自在,瞥了他一眼。这个何文,一路上都很奇怪。“唉,麻烦大了。”
何文叹一口气,“林姑娘你冰雪聪明,来找你想想法子。”
林默容心道,看他愁眉不展,估计也是因为眼下之事。她撑手一跃,稳稳坐在了车架上:“嗯,说吧。”
“方才派去找水源的人又回来了,说是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如今队伍又停滞不前……”何文也顺势坐在地上,靠着车轱辘,稍稍放松了些。紧接着他说出了心中忧虑:“我们这帮人,恐怕撑不过明天了。别说老百姓,连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渴得受不了了。”
林默容自然也在担心此事:“眼下有什么路子?”
“自是没有。卫副将头都大了。”
何文故作轻松地笑笑,“顾将军把这帮老百姓托付给我们,恐怕要辜负他的期望了……”听到顾将军三个字,林默容久违地想起了那张脸。虽说真实面目只见过一次,可他的模样在心中一点儿也不模糊,这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