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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府中的婢女，可以近身伺候的左不过三四位，虽说你一直呆在别处，可也应该听说过九王爷年少便随着老爷征战沙场，可惜…”
她顿住：“那时王爷跟前伺候的人不是蔷薇，而是她的姐姐—暗香。”
虞禾嘴唇微动，在唇齿之间咀嚼这个名字。
听雨露出叹息，极轻的念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虞禾恍然大悟，心头升起难以描述的思绪：“是梅花？”
九王爷爱花怜花，人人皆知，而婢女们也将得到赏赐的花名视作无上荣耀，以用来在王爷心中表示，她们是独特的。
而暗香，却是梅花的别名，如此特殊，虞禾问道：“那暗香人呢？”她脑海里闪过蔷薇嘴里的那句睹物思人，猛的噤了声。
听雨摇摇头：“那时候我只是个二等婢女，只听说病逝了，可惜了一个妙人。”她望着虞禾。
突然又说：“暗香的有三绝，一是厨艺，二是制香，三是……冰肌玉骨的肌肤。”她的眼神在虞禾身上扫过：“与你一样。”
虞禾心口一顿，骨头缝里仿佛有酸水流过，很不自在。
听雨拍了拍她的肩：“总的来说，蔷薇的如今沾了她姐姐不少光，平日里你躲着点，她为了装作柔顺的样子，也不敢明面上对你怎么样。”
“装作柔顺的样子？”
“哈哈，你难道看不出来她那眼底流露出的轻视狂妄吗，人家心思可大着呢。”听雨弯起眼，笑眯眯道。
是啊，心思可大着呢。
虞禾也笑起来，几口喝完鸡汤，与听雨告别，回了房间。
她知道这些事情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普通的婢女罢了，想起九王爷如夕晖如银星的身姿，缓缓闭了眼。
半生的浮萍，全凭主子意愿罢了。
虞禾不用再早起去膳食坊学习，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
拿了件王爷赏赐的银纹淡绿流彩云锦宫装，戴着花卉镂空小簪，唇上淡淡的一点粉，整个人如新芽般清丽。
摸了摸脸颊，细腻娇嫩，明明每天都在厨房，手掌也丝毫没有粗糙，光滑至极。
真是厉害的宝典。
虞禾垂眸，围上一圈毛绒的挂脖，推开了门。
九王爷不喜早膳吃正餐，总是叫她做些甜甜的糕点，虞禾安排完事宜后，提着食盒到了墨客斋。
蔷薇正站在里面打理盆里的花草，看见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连温柔可人都不愿意演了。
“你可别得意，别以为在王爷跟前伺候就分不清主次了。”
虞禾咋舌，这变脸的样子可真是厉害，昨天听雨说了那些话后，她心中也有了思量，明白了几分蔷薇对她莫名的敌意。
“蔷薇姐姐多虑了，王爷只是体恤姐姐准备初冬节辛苦，让虞禾为姐姐分忧罢了。”
她老老实实的低头，一副卑微的样子。
蔷薇眉头一皱，竟是被她的话噎住了，像一团气打在了棉花上，没了后续。
真是个胆小窝囊的，昨天居然连王爷的门都不敢推，寻常婢女早就抓住机会赌一赌，说不定就乌鸡变凤凰了，她倒好。
蔷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呛嘴，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待虞禾将糕点摆好，泡了壶解腻的茶水，宇文玉泽才出现。
今日他头上束着小冠，广袖长袍上的竹林压花纹雅致秀美，腰间的玉镶金玉带，华贵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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