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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骂归骂,她却是对此事一点办法儿都没有,而且很有可能张梦阳和德妃姨娘在玉真神龙散的药力作用下,早已经做出了那种不堪之事来。只要一想想,小郡主的胸中就满是浓浓的酸意和恨意,只恨不得把自己的皇帝姨父和萧得里底那老家伙狠狠地劈上几刀才解气。
可是冷静下来想想,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今番塞翁失马,未见得全无好处。虽说虽说很有可能德妃姨娘和张梦阳早已经做下了那事,但事情全是起因于皇帝和金源郡王萧得里底,他们两人到底也是无辜的。再者说了,皇帝既然喜欢如此胡闹,至少说明他还不会即刻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既然耽在这渔阳岭大营里毫无办法儿,那何必待在这里跟老九那厮歪缠呢?说不定,金人那边早就布置好了救他的良策了,我在此处的操心实属庸人自扰,毫无意义。比如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侠,身手何等了得,她肯定也是前来搭救他的吧!”
小郡主又想:“继续待在这里非但毫无益处,假如一不小心被老九那家伙沾了便宜去,那岂不就太也吃亏了,而且还给张梦阳那小子带了绿帽子,实在是得不偿失。”
如此一想,小郡主在渔阳岭大营中就再也待不下去了,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溜了出来。
可整个渔阳岭大营都是萧麽撒父子的地盘,营中虽有不少人认得小郡主,但到底都是他们两父子的心腹属下,因此小郡主独自奔出营去,立马就有人报给了萧麽撒知道。
几天来,萧麽撒除却防范着小郡主接近中军帐左近的石牢之外,也一直都在提防着她极有可能的不辞而别。
因为他知道小郡主一旦觉得搭救张梦阳无望,一定会逃出营去,另谋他策的。
果不出他所料,这天夜晚,他便接到了小郡主单骑独自出营的消息。萧麽撒毫不犹豫,立即跨上快马,飞快地冲出辕门,朝小郡主所去的方向狂追下去。
小郡主出了辕门之后,并不知道该当跑去哪里,青冢寨她不想回去,香草谷淑妃姨娘那里她也不想去。
此刻,她最想见的人就是张梦阳和萧太后,但他们两人已经被关在了渔阳岭大营的石牢里,那石牢被封锁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凭自己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救他们出来的。
小郡主的心中无比凄惶,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只是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任由马儿在夜色的旷野中,不紧不慢地向前小跑着。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她知道那是萧麽撒的马蹄声,她本就预料到了他会追上来的。
“他追上来又能怎样,想要我跟他回去么?那是想也休想。抓了我的丈夫,锁了我的姨娘,还想要痴心妄想地打本郡主的主意,天下的事儿哪有这样便宜的?”小郡主的心中默默地想。
萧麽撒很快就追了上来,果然如小郡主预料的那样,对她是软磨硬泡地求肯,想要缠磨着她跟他一起回渔阳岭去。
可这时候他们两人都各自有着自己心事,也都各自心烦意乱地你来我往的嘴仗上,根本没有想到一小队金人和红香会的会众,此刻正在娄室和方天和等人的带领下,藏匿在身旁的树林里,悄无声息地窃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
只听萧麽撒的声音道:“你少来这套,你用不着再骗我了,不错,你是答应过嫁我了,可那压根儿就是你想要解救张梦阳,对我说的违心之言。莺珠,在金河山上的时候,你就说你已经失身于他,与他私底下结成了夫妇,不管你所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怪罪于你,我也都还会当你是以前的那个冰清玉洁的莺珠。虽说这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你,可你不能总拿我当傻瓜来耍。”
小郡主冷笑了一声说:“没错,我是在利用你,是在拿你当傻瓜戏耍来着。我这么做实在也是迫不得已,请你原谅。为了救出我的丈夫,我也是不得不尔。老九,请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想,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办?”
听了她的话,一旁的萧麽撒气得浑身哆嗦,大声喝道:“耶律莺珠,咱们是从小到大一起玩儿到大的,你我是青梅竹马,你说话不要那么无耻好不好?什么你的丈夫,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和张梦阳那小子顶多算是野合,什么都说明不了。咱两个才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经夫妻!”
小郡主无动于衷地道:“老九啊老九,我都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了,你说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这么大呼小叫的么?你说咱俩青梅竹马或许不错,可青梅竹马不一定非得做夫妻啊。实话跟你说吧,在金河山上的时候,我跟你说私底下和张梦阳已然结成了夫妇,那是面对着父王你们的逼迫,有意说的气话,那全都是骗你们的。”
萧麽撒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宽,原本笼罩在心头上的灰暗似乎被一扫而光,整个心灵全都被通透的阳光充满着,他激动地几乎要流下了泪来,兴奋地说道:“莺珠,我就知道那是你瞎说八道地骗我来着,我老九相待你如此之诚,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做出那种事儿来的。”
小郡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是老九,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呢。”
“好,你说吧,我听着。”
小郡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我跟着张梦阳他们北去之时,在黄龙府的龙宫寺里,我到底还是失身于他了。不过他半点儿也没有强迫我,所有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萧麽撒听了这话,心头上刚刚才感觉到的一缕阳光,瞬间全就又被浓重的阴云给笼罩住了,整个心中的光明,重又被一片灰暗的色彩给替换掉了。
“莺珠,不管你所说的是真是假,我暂且都当真话来听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在你失身于他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是金人。”
小郡主道:“老九,这件事说来话长,实话跟你说,他……他真的不是金人,是汉人。他和那个金国的纥石烈杯鲁,压根儿就是一个人。”
听了她的这话之后,萧麽撒仰头向天,哈哈地狂笑不已。也不知他笑了多长时间,才又底下头来看着小郡主道:“张梦阳与纥石烈杯鲁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莺珠啊莺珠,你怎么这么会编呢,还一个金人一个汉人,你怎么不说他俩一个人一个鬼呢。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心里明明知道他是金人,但还却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大呢,你的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听到这里,隐身外树丛中的娄室等人也都是觉得好笑:这个莺莺姑娘也真是够能扯的,张梦阳和杯鲁明明就是一个人,她却在这儿瞪起眼睛说瞎话,看来她真把眼前的这个傻小子当白痴了,有意思。”
娄室又想:“听这姑娘的声音,她应该就是叫做张莺莺的那一个,可这傻小子却老是一口一个莺珠地叫她,不知这女孩儿到底是不是杯鲁的莺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