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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轻轻地问:“师师,站得这么高,你怕不怕?”
李师师也轻轻地应道:“有你在这儿,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把我抱紧点儿不就得了?”
张梦阳笑道:“我这会儿手上没有力气,还是你抱我抱紧一点儿吧!”
“呸!”
待在上面站得稳了,他们两人才安下心来,竖起耳朵来倾听下面之人的说话。
只听一个年老略显沧桑的声音说道:“老朽所说的句句是实,凭什么要编造假话来哄骗于你等?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江湖左道,也将我大金朝廷忒也小瞧了吧。”这是蒲结奴的声音。
一个粗鲁的嗓音斥道:“哼,少你他娘的给我废话,你们和杯鲁都乃是蛇鼠一窝,想用这种糊弄小孩子的鬼话就想要把我们哄骗过去么?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
接着,下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之声,显见得是这粗鲁嗓音之人结结实实地打了蒲结奴一个耳光。
张梦阳大吃一惊,实在猜想不透,下面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来路,怎敢对大金国的国相说打就打。听他们话中的意思,这些人似在对蒲结奴逼问自己的下落。
他放眼望去,但见蒲结奴本就坐倒在地上,被那汉子一巴掌打得一声轻哼,整个身子都仰倒在地。顿时,四周有不少或横或竖地歪倒的金军士卒对这粗鲁嗓音的汉子纷纷喝骂,骂声虽说此起彼伏,却是显得有气无力。
痿倒在地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种的就该当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扬名立万,动手殴打一个垂垂老者,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你不觉得太也无耻了吗?”
张梦阳听了出来,这说话之人乃是金国的兵部主事李靖。
只听那嗓音粗鲁的汉子哈哈笑道:“跟我们红香会的弟兄们,你用不着来这套,英雄不英雄的,也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我们眼中的英雄,未必是你们眼中的英雄,你们眼中的英雄,也未必是我们眼中的英雄。说那些个没用的废话有什么用?”
张梦阳闻听此言,便又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今夜来此跟这些金人为难的,居然会是跟自己久已不通音问的红香会弟兄。他们向蒲结奴等人索问自己的下落,为的是个什么?难道是他们风闻了自己遭受到金人的质疑,大老远地赶来此处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么?
张梦阳听出来了,刚才说话的这个嗓音粗鲁的汉子,名字叫做潘虎,在红香会中也是一个颇有身份的头领,平时做事武断还又蛮不讲理,是一位典型的吃江湖饭的汉子。
但听李靖说道:“我们国相大人是何等样人,岂会对你们谎话相欺?你们或许也早听说了,我大金国的绳果勃极烈,便有极大的可能是死在杯鲁那畜生的手上。国相大人猥自枉屈,万里迢迢地亲来中原,也就是为了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呢。
“一旦查实的话,杯鲁变就是我大金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千古罪人。你们既然怀疑方大头领也是死在那畜生的手上,咱们便更应该同仇敌忾,将那厮的罪行查实揭露出来才是,何必在这里徒结仇怨,自相残杀,却任那畜生在法外自在逍遥,你们觉得好有意思么?”
张梦阳听到这里,只觉脑袋里“嗡”地一声大响,眼前一黑,差点儿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方天和大哥也被人给害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红香会的弟兄们怎么也跟这些金人一样,愣是要把这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但他随即定住了心神,知道在这等重要关头,可万万大意不得,所站立的这地方距离地面八九米高,真掉下去的话纵然自己反应迅速,能够安然着地,也难免不被摔伤。何况身边还有师师需要照顾,岂能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而自乱方寸?
他深呼吸了口气,把身旁李师师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一些,继续打起精神来,把注意力贯注在下面之人的说话上。
只听潘虎说道:“你们的绳果勃极烈之死,虽说内外消息封锁得极严,可也禁不住我们红香会耳目众多,无孔不入,所以么,我老潘对你们绳果的死,倒也多多少少地有过一些耳闻。
“可是再怎么说,那杯鲁也是你们金人的驸马,而且还常听小道消息说他是你们当今皇帝和别的娘们儿养的私小子,他其实也是你们金人的一个皇子才对。
“他是皇子,绳果也是皇子,这皇子干掉了皇子,究竟你们的皇帝能不能秉公断案,究竟杯鲁那小子在你们金国能否如你说的那样人人得而诛之,这都是令我们深可怀疑之事。
“说不定你们还会看在皇帝佬儿的份上,对他百般维护,徇情枉法呢。绳果虽说是你们大金既定的储君,但毕竟只是你们皇帝佬的侄儿,杯鲁那畜生可是你们皇帝佬儿的亲儿子,他会为了侄子杀了自己的亲儿?就算我老潘肯信,只怕和我同来的弟兄们,也未必肯信。”
李靖冷笑道:“你所说的这些,虽说也尽在情理之中,可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潘虎道:“什么你他娘的其一其二的,有话尽管说来。”
李靖哼了一声道:“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你们所认为的这位杯鲁,实则乃是一个冒名顶替之辈,他的真名叫做张梦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小子,跟女真人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更不会是我主当今之子。如果这一说法能有充分确凿的证据加以证实的话,莫说是皇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怕也难以救他的性命了。”
潘虎“哦”了一声,问:“此话当真?”
李靖冷冷地道:“怎么不真,你们红香会耳目众多,无孔不入,不会连这点子消息都打探不出吧?”
潘虎哈哈一笑道:“行,算你小子厉害。”然后他回头冲着身后一人叫道:“钱大哥,老钱,你别老在后边儿猫着了,赶紧发声拿个主意吧,这家伙说咱们的二头领不是杯鲁那厮,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汉族后生,是真是假我老潘可辨别不清了。”
一个长发披肩,头束青色抹额的中年汉子这时候走上前来,来到蒲结奴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含歉然地说道:“国相大人莫怪,晚生钱大礼这厢有礼了!”
蒲结奴这时尚然歪倒在地上,捂着胸脯呼呼气喘,对眼前的这位钱大礼给予的礼敬,就似浑然不见的一般。
李靖见蒲结奴半天没有反应,只好强撑起身子回应说道:“我家国相年迈体弱,又让你们的毒香熏得重了,再加之这一番惊吓,一时间言语不得,还望钱先生多多海涵。”
张梦阳听了这句话,方才明白下面的金人都是中了红香会的七毒软骨香,难怪这些勇武的金人霎时之间都做了人家的阶下囚,痿在地上毫不惹眼,原来都是中了红香会群盗的这种手段。
钱大礼道:“好说,好说,我们会中兄弟悲愤于方大头领的惨死,做起事情来难免有些钻头不顾尾,无意之中得罪了国相大人,实在是大大的不该,晚生在这里向你老人家作揖赔罪了,希望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一切从大处着眼,不予追究计较为盼!”
说罢,钱大礼吩咐道:“来人,去抬一把椅子过来,扶蒲结奴国相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