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红小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阿桃待我很好,听她说她是家中贫寒被卖到有钱人家当杂役的。只是那户人家待他并不好,她便逃了出来。逃到这芷江边上,遇见了阿棹。他问她可愿随之去服侍一位姑娘,她便来了。
我原以为他是把平日服侍他的丫鬟分来给我一个而已,不成想却是他特意为我选得。说来奇怪,看他的风度怎么也不像个江湖侠客,倒像个苦读的书生,品格又清雅。
我从未见过有其他的侍儿在此。便问他原因,他说“七尺男儿怎么还需要人服侍,只有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才要人照顾,因为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说罢还捏了捏我的脸,力度很轻。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颇会拿捏做事情的分寸,总是不重也不轻,让人感到很舒服,很安心。
他说他是个侠客,平日便住在这棹舟中,船上还有几个杂役和船夫,都是自幼便跟着他的。他便如此云游四方,木舟停在哪,身便行在哪,一路看山看水,遍览河山。
我说,“这样很好。”
时时,我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譬如我问起他的家世,他总是欲言又止。譬如我问他可有心爱之人,他会避而不答,然后使劲儿的在我脸上捏了一下,叫我不要瞎问。
我猜,他是有的。
像我和阿棹一样。
舟内的时间过得很是漫长,明明十日光景都不到,我却度日如年。我想是因为我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太多,比如雪柳驿,比如襄和,比如阿棹。
现在想起阿棹,已不再是那般的生气,其实气也只是气他隐瞒。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难道我就这样不善解人意吗。每每想到这,我总会想起那个雨夜,他看着我把木链和雨云令交还给他的样子。漫天下着大雨,他的眼中有脆弱闪过,一只手空悬在宽大的衣袍上面,只是盯着那两样东西,一直到,眼中都没有了光彩。
而另一只手抱着的琴也怦然落地,他像没有听见那声响一样,仍旧盯着那两样东西。直到我将它们硬塞给他,方罢。
我是多么狠心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就那样跑开了。那夜的雨冰冷入骨,我穿着那样厚的棉衣还不住打冷颤。而他便只有一袭长衫,那袭墨色的,绣着海棠花的长衫。
其实,他是来找过我的,可我没有见他,一次,两次,三次…后来,许是灰心了,便不再来了。换成了一封封的书信,一封,两封,三封…我也一封都没有打开…
襄和每次替我接过信,便自觉的放在柜子里,看着我形销骨立的样子,默默地说,“他比上次更加瘦削了。”可我都没有听进去。
他会不会生了什么病,但萧府不会没人管他的,我一定是多虑了,多虑了…
现在想来,他多好啊。
会在打碎瓷瓶后淋雨把我送回家,会在清早出现在我身旁,手中提着香香甜甜的酥酪圆子,会带我去汎城看陌上花,会带我去西楼荡秋千,在背后轻轻推着我。会给我买好看的黄兔灯和风铃,会在我害怕的时候,轻轻抱住我,跟我说“不怕”。
就算有雨云令又如何,那也不是他的错啊。我怎么就这样错怪他,还那样伤害他呢!
那天,我说,“我们再也别见了。”
每当想到阿棹时,我的眼睛便会鼓鼓作疼,心口也随之疼起来。就连现在,我不知是因为想念的思绪太过绵密还是因为,那种一阵一阵,空洞的愧疚。
对于阿棹,我有时会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是救与被救的关系吗?再或者,若是没有阿棹我会不会,爱上现在这个人。
他们是那样的相像,又是那样的不像。起码,在我的感知里。都是那样的谦谦君子,寸寸细心。又是那样的“擅戏谑兮,不为虐兮。”甚至,连对我的感觉,都是那样的如出一辙,那样的细腻,轻柔,令我,为之动容。
而行事态度上,又有着细微的分别。
阿棹便像一捧阳光般招摇耀眼。虽说外表也是风度翩翩,却能在熙熙攘攘的汎城街道予我一句“我心悦你。”而这位公子,更多的是冷静的自持,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刚刚好,却又让人有着若即若离的感觉。
又或者说,他更像那天晚上的阿棹。那个一曲《婆娑抄》引得众人拍案叫绝的萧兰枻。那个,有些陌生,有些疏离的萧兰枻。
连我也不知为何那天那样轻巧地便将风铃赠给了那人,心中却并无什么波澜,好像那东西合该他的一样。
一日,我忽然念起阿和,便差小桃去送信给他,拜托他去虞城金家捎个口信,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桃就回来了。我还疑心是他外出不在舟内。小桃什么也没说,只是递了一张信笺给我,我打开来,上面恭恭正正写着两个字“已妥。”
怎会已妥,我刚刚才差人告诉他,况且只告诉了区区一个姓名,怎的就在这样短的时间办妥了。难不成他还认识阿和。
我是相信他办妥的,他这人不怎么说假话。办不到的事情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我,譬如那日我跟他讲了萧兰枻,想要他帮我报个平安。便仔仔细细地将住处姓氏乃至门客的身份告知他,哦对了,我还画了一幅肖像画。
他却只是草草的告诉我,此人他不会替我找,待到我再问下去,他便不说话了。
转眼,又是半月,我在阿棹的爱护下逐渐看得清楚东西,只是有时能看清,有时还是模糊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