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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璃没有想到一个册子会有这么大的内情，她一面感叹于李衡的智慧，一面又懊恼自己的无知，应该早点将这册子送过来的，偏要等自己整理完史籍。
“你也不必惊慌，此人竟然敢将消息传出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大动作的。这不过是他的试探而已，我们只需静待，暗中派人查探即可。”李衡宽慰王璃。
“下次，若是再见到这些东西，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拿过来。”王璃心中愧疚稍歇，信誓旦旦开口，右手正欲抬起做发誓状，不巧正打翻了李衡的砚台，沾染了墨汁。
王璃生怕沾上了李衡的李衡桌面的公文，忙着急忙慌地收拾起来。
“将军对不起，都怪我毛手毛脚的，打翻了你的砚台。”
王璃扶正砚台，一副惊慌的模样，落在李衡眼中。他盯着王璃的脸，久久未曾挪动目光。
王璃见李衡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试探道，“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的脸上开了一朵墨染的花。”
账内散着浓郁的墨香，气温攀升，王璃的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她再次撞进了李衡的双眸里。那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只就要到手的猎物，王璃落荒而逃。
五日后，外族再次发起了攻势，李衡亲自领兵为先锋，与敌军首领耶鲁齐激战。双方酣战正欢，耶鲁齐引着李衡去了山谷。
待王勉等人赶到时，只见耶鲁齐的尸体，李衡却已不知所踪。
李衡失踪了。军营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王勉只能勉强支撑住眼下的局面。最难安抚的，不是李衡手下的将士，而是蠢蠢欲动的民心。
上京城守了快两个月，百姓的心中早已躁动不安，他们深信李衡，却并不信王勉，更不会信李衡手下的其他人。只要李衡不在，上京城就是一座随时可以夺取的城池。
等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到搜查结果，王璃疲惫地回到了藏书阁。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安下心来。
可她还未关上门，便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恐惧布满了她的双眼，紧张蔓上了她的大脑，她的身上就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不敢动弹。
“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袭来，王璃紧绷的神经方才放松，顺着月光瞥见李衡的手，如玉般的手布满伤痕，很是瘆人。
“你受伤了？”担忧蔓上王璃心头。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屋内，惊恐未消，泪珠挂满了王璃的脸庞。眼前人一脸倦容，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就像要将她吞噬，她再也没忍住，扑进了李衡的怀里，呜咽得像只小猫。
这半天的时间里，李衡失而复得，王璃游走的魂才回到了体内。
待王璃冷静下来，二人一番交谈之后，王璃才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衡在外族也有耳目，他拿到那册子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假的。外族确实有南北王，二人也确实因为一中原女子大战，但是耽于女色的是北王而非南王。二人如今也非是势如水火，而是互相协同，以南侵为大业。
故而，李衡“失踪”，无非是想要找到潜伏在上京城中的奸细。
“如今，南侵的军队统领虽死，但我失踪的消息已然散播出去了。能否揪出奸细是一回事，只怕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阿璃，你得避开定北王给你的人，替我瞒下这个事。明日，就是我们铲除奸细之时。”
王璃怔怔地点头，脑袋里依旧懵懵的，不知所措。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难以接受。
门外“笃笃”的叩门声响起，“姑娘，金陵王府有信到了。”
阿珠的声音让王璃回过神来，她看了李衡一眼，只见他已经闪到书架后面藏起来了。王璃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
“给我吧。”
阿珠注意到王璃的不对劲，她只当是王璃思念李衡，偷偷地流了泪。
“姑娘，上京绝非久留之地，王爷将我留下，一是为了保护姑娘，二则是为了让姑娘尽快赶回金陵。”
王璃从阿珠手中接过信笺。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
阿珠还想说些什么，王璃赶忙关上了门。
王璃知道，阿珠不是定北王的人，而是白熠的人。甚至就连定北王送过来的这一批人中，也大多是白熠的人。白熠不是那种不顾国难安危的人，可他却永远会选择最利己的方式。
譬如，南下守皇室，而不是驻留守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