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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雪匆匆忙忙告知王璃,王承志在书院被人打了。
王宪唯一的儿子被人打了,他却不敢找人当面对质。因为打人者是叶太师的孙子叶帆。至于缘由,叶帆说是怀疑王承志偷了他的玉佩,二人起了冲突,但随后叶帆又在自己的书箱里翻到了玉佩,只说是误会一场。
“这不是欺负人吗?那阿志就白白挨打了?”柳成双气愤道。
王宪心内郁闷,一言未发。叶太师盛名在外,有谁敢得罪叶家?只能是将这口气咽下去。
王承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王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叶家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定是因为自己昨日撞见了叶殊棠才惹来了这一祸事。因为自己连累了王承志,王璃心中苦闷,又见王承志脸上起了一个大包,嘴角还往外渗血,更觉心痛,只得偷偷将眼角的泪珠擦拭。
回碧水阁的路上,王璃重新审视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太纠结于小情小爱了。李衡是给了她新生没有错,她理应报答他也没有错。前世的李衡同她两情相悦,二人相互依靠,一路扶持,自是不用说。可是今生,李衡的身边已经有了叶殊棠,自己不该再横插一脚,反而让身边人受到不该有的伤害。
王承志已在家中休养半个月有余。这半个月以来王璃一直陪着他。好在王承志受的多是皮肉伤,没有伤及到筋骨,王璃心内的愧疚才消下去一些。
此时王璃正陪着王承志在竹屋中下棋。经过这大半个月的休养,王承志已经基本上好了,脸上的伤痕也几乎看不到了。王璃鲜见地输了好几盘棋,王承志喜不自胜,拉着王璃要继续。王璃叹了口气,正欲回应他,黎妈妈的声音就在院中响起。
“姑娘,叶家姑娘来致歉,说想见一下您。”
王璃手中的棋子掉落,同地砖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叶殊棠。王璃没去找她,她倒是找上门来了。
前厅,叶殊棠一脸歉意,拉着王璃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都怪我弟弟,毛手毛脚的,总是找不着自己的东西,才会连累了你家的公子。只是今日,他去书院了,只能由我替他来致歉。还望王大人、王夫人还有王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王璃心内冷笑。既然是要致歉,本就该由叶帆亲自来才是,让自家姐姐来算什么道理。
“叶姑娘,我有话同您说。”王璃轻声在叶殊棠耳边道。
叶殊棠笑了,这也正是她来此处的目的。她找个了借口说要同王璃谈私密事,王宪与柳成双对视一眼,一脸疑惑地离开了。
“叶姑娘,说起来你我二人也并不算特别相熟。那日永宁侯府匆匆一瞥,我自然看清楚了你同世子的情谊。往后我必不会再纠缠世子,叶姑娘也不必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来害我身边之人。”
“王姑娘这话是何道理?你是觉得你弟弟受伤是阿帆故意所为吗?”叶殊棠冷笑一声,目光也不似先前那么柔和,“你对李衡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要么你离开上京城,要么你尽早在我同他成婚之前将亲事定下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王家还会发生什么。”
王璃并未搭话。她一向以为叶殊棠生在太师府,行为处事当与叶太师无异,再不济,也该同她那位入职御史台的长兄叶澜一般霁月清风。可她偏不知哪里学来了用权势欺压人的做派。
“我说过了。我定不会再干涉你与世子的事情。你也不必……”
“你在我这边,已毫无信誉可言。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自然有的是方法逼你就范。”说完,叶殊棠甩手而去,走前还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剜了王璃一眼。
王璃觉得深为头疼。自己不该招惹李衡是真,李衡往后有的熬也是真。
又一个月过去了,转眼间,就是白熠同嘉熙公主的婚期了。
这一个月以来,王璃让阿树带着些礼品去找了秦放,秦放很是欣喜,还让人送了些石雕过来。王璃才知道,秦放出身雕刻世家。他送过来的两只石雕的小狮子很是灵动,其中一只嘴里叼着一颗龙珠,双眼含笑,眉眼间竟有些王璃的影子。
因为那日叶殊棠的一番话,王璃没敢再从秦放口中探听晋王府的事宜,这一个月以来,她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府中,推了许多宴会。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最值得谈及的就是王璇母女终于在半月前到了上京。
王璃曾在八岁那年见过王璇,那时的王璇虽然是一张娃娃脸,但已然有了美人的影子。如今再见到她,王璃依旧惊讶于她的容貌。王璇的样貌带着江南水乡的柔美,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嘴,就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惹人怜爱。除去样貌,她的身姿也极曼妙,据说她的舞技是江南一绝。
王璇的母亲辛氏是个碎嘴子,一顿饭下来说了许多话,无一不是在夸赞王璇。前世王璇确实也做到了辛氏所期盼的那样,她进了翊王府,保住了他们一家累世的富贵。
夏日的天气异常炎热,可就在嘉熙公主婚期的前一夜,上京城下了一场大雨,将盛夏的暑气冲洗干净。大婚当天,上京城内的两条主街都挂满红布、红灯笼,街道两侧围满了人,他们都想一睹白熠的英姿。
白熠身着红装,骑马游街,身姿矫健,得意洋洋。
能娶到公主,怎么会不得意呢?
王璃没有去看白熠迎亲的经过,但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公主府热闹非常。这一世同上一世不一样,这一世的嘉熙公主将所有的家当都搬来了定北王府。王璃疑惑了片刻,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改变了原有的走向。
刘芬坐在王璃身侧,看着发愣的王璃,提醒了一声,道:“你最近怎么都魂不守舍的。定北王夫妇出来了,你不去拜见一下?”
王璃扭过头看到了在正厅接见客人的一对夫妻。定北王白靖远虽上了年纪,可将门风采依旧,除了左脚残疾之外,看不出半点衰老的痕迹。至于他的妻子秦霜更是如此,周身佩戴玉饰,站在白靖远旁边也丝毫未见逊色。
他们二人是上京城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感情很好。
不多时,王承志身边的丫鬟阿华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公子在后花园同叶公子又起冲突了,姑娘快去瞧瞧。”
王承志月前便去了书院,期间叶帆对他倒也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叶殊棠也没有来找王璃的麻烦。虽然如此,但同叶家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开。
王璃不疑有他,忙同身侧的刘芬告别,带着阿雪和阿树往后花园去了。
只是不巧,走得着急,王璃的脚踩上了一颗碎石,又崴了。上次在鸿华山上王璃也崴了一次脚,但那次并不十分严重,不出三日便恢复了。但这次不同,王璃感到了一阵刺痛。
“阿树,你随阿华去前边帮阿志。切记,不要伤了人。”
阿树往后花园去了,徒留王璃与阿雪在原地。前院丝竹阵阵,许是二位新人已经开始拜堂。一阵凉风吹来,远处树荫还传来蝉鸣声。今日虽是凉爽了些,可对王璃而言依旧过于炎热,于是,二人便到不远处的沁香苑内歇脚。
定北王府王璃最是熟悉不过了,白子欣还在时,她几乎天天都过来,这沁香苑是白子欣未出阁时住的地方,夏日里最是清凉。
二人刚在长廊内坐下不到半刻钟,便听到厢房内传来了两名男子的谈话声。王璃与阿雪对视一眼,屏气凝神,都将心思放在了屋内二人的对话上。
“大人,殿下怎么还不到?再等下去,我都怕永宁侯府的人找上门来。”
“别慌,殿下想要这小姑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好不容易里应外合才将人弄了出来,殿下怎么会不来?”
“你说殿下这癖好也太奇怪了些,放着幽地这么多美人不要,偏到这边来……”
“快把你的嘴巴闭上吧,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屋内噤了声,王璃同阿雪皆是不寒而栗。永宁侯府的小姑娘,还能有谁,自然是茯苓。
王璃突然理解了上一世茯苓为何会无辜惨死。
王璃此番行动不便,二人自然是不好直接闯进去的,可若是等到阿树回来,他们口中的殿下估计也已经到了,届时再来搭救,只怕是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王璃没法,只得同阿雪商议,拖着受伤的左脚,心惊胆战地进了沁香苑另一边的厢房。
“夫人,您怎的走得这般早,留下我同姑娘两人,可怎么活啊?”院子内传来一位姑娘的哭泣声,哭声断断续续,在沁香苑内响起,让人发怵。
沁香苑靠山而建,故而夏日里最是清凉。可近年来山上树木长势喜人,将沁香苑内的厢房都围在树荫下,就连白日里,屋内也是黑乎乎的,并无许多亮光。所谓清凉,倒更像是阴冷。
“大人,听说这院子里曾经住的是王府的小姐,后来掉进护城河里死了,捞上来的时候尸身都烂了。”
“大白天的,别说这些。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
哭声仍在继续,其中一名黑衣人出了厢房,院中空落落的,并未见一人,只有远处的蝉鸣依旧。
许是幻听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正待他要回头时,后脑勺突然被重物撞击,一阵眩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也忙出了厢房,正撞见阿雪拿着一把匕首挑衅,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追出去,转而查看起了另一位黑衣人的伤口,见他只是轻微撞伤,便又回到了屋内。可当他定住心神仔细查看时,屋内哪里还有茯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