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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干的效果很好，但后果也很严重。
廖东脱力了。
廖东毕竟不是专业的消防员，不会什么技巧，而且他刚刚拍完《小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个多小时下来，双手连筷子都握不住了，吃饭的时候只能用勺……
陈木生只好让廖东休息，他去拍其他人的戏份。
结果廖东也没时间休息，他被黄博拉了壮丁，跑到长沙去客串《疯狂的外星人》去了。
两人在路上聊了聊《外星人》的剧情，其实廖东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听得挺难受的，黄博还非要让他发表看法，廖东和黄博太熟了，就没藏着掖着，“我就是觉得这电影太不宁昊了，他有点偷懒了。”
“哦？”黄博来了兴趣，“你展开说说。”
“有什么好展开的啊，就是前面搞笑的部分太多了，结尾略显仓促，靠白酒就把问题解决了？”
黄博不同意，“是这讽刺，你不觉得很有内涵吗？”
“不觉得啊，现实里有什么事是吃饭喝酒就能办成的？饭局和酒文化只是形式而已，真正决定事情成败的不还是背后的利益？”
黄博陷入沉思，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以前也有导演去拉投资的时候，人家金主来了一句，“你把这瓶酒干了，我就投资。”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就算投资了，人家也会要求塞个女演员进去。
所以本质上，人家还是为了塞女演员，喝酒只是顺带表达一下优越感，让自己多爽一会儿罢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改？”
“很简单啊，就按照《疯狂的石头》路子来呗，几个大国都想要外星人，然后展开一系列博弈，最终外星人还是跟着你走了。”
黄博想了想，好像这样改确实不错，起码故事能讲明白了，“所以你就说宁昊偷懒了？”
“对呗。”廖东小熊摊手，“他以前是在完整的故事里面夹带私货，现在是直接私货里面夹带故事，快成下一个姜闻了。”
廖东真不是瞎说，宁昊是拍文艺片出身，得到了一致好评的《疯狂》系列也不是传统商业电影套路，只不过故事太好，观众就忽略了这些。
等到故事不足以支撑宁昊输出自己观点的时候，电影就有可能崩了，比如《黄金大劫案》就是这样，现在轮到《疯狂的外星人》了。
黄博感叹了一句，“希望我们不会变成那样。”
廖东继续扎心，“不可能，但凡是导演，最后肯定都想着表达自己的观点，你看李桉，够牛逼了吧？不也拍了一部《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吗？还有诺兰的《敦刻尔克》，早晚的事。只不过有的导演会调整自己，有的则是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黄博沉默片刻，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你看看这个。”
廖东乐了，刚说完夹带私货，黄博就掏出一个新剧本，有点意思。
黄博立刻解释，“导演不是我，是大董，他有点拿不住，想找个人帮忙看看。”
“大董？烤鸭？”
“什么啊，我的一个老朋友，董闰年。”
廖东还真知道董闰年，当年芒果台大火的《丑女无敌3》，编剧就是董闰年。
然后董闰年就一直在电视剧圈混，一直到2012年，他搭上的管狐，成为《厨子戏子痞子》的编剧，认识了黄博。
后来的《老炮儿》和《心花路放》董闰年都有参与，《疯狂的外星人》他也是编剧之一。
演而优则导，编剧也是一样，董闰年不甘心只做编剧，于是就写了个本子，想要自己当导演。
黄博的意思是让廖东看看，要是有潜力，这个本子他就投了，如果没有，他就只出演，当还人情了，反正黄博也没少演烂片，心里没压力。
既然这样，廖东就准备好好看看剧本，他前世没看过这部电影，正好补补课。
这一看，就直接看到了长沙。
在坐车赶往《外星人》剧组的时候，黄博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挺好的。文艺片嘛，能做成这样不错了。我感觉就是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四条故事线砍掉一条比较好。”
“啊？”黄博懵了，“这是商业片。”
“啊？”廖东也懵了，“哪里商业了？”
“科幻啊，真爱的人才能被光带走，这还不是商业片？这个创意不好吗？”
廖东一拍脑门儿，“别闹啊，先不说这是软科幻，根本就没有商业属性。这个创意都用烂了好吧？你去看看14年尼古拉斯·凯奇的《末日迷踪》，设定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就是《末日迷踪》里面是无神论者上不了天堂，到你这里变成没有真爱的人走不了，有什么区别？”
“而且剧本里面也就开始提了一嘴被光抓走的人，后面也没了啊。”
黄博连忙掏出手机疯狂搜索，廖东则是在那揉太阳穴。
这个剧本老实说写的还行，四条线对应四种婚姻状态，中年男人的七年之痒，离婚出轨感情破裂，闪婚的热恋在瞬间崩塌，还有同性恋之间的纠缠和隐忍。
问题就是廖东说的那样，太多了，按照他的意思，就直接把出轨的部分放在七年之痒，也就是主角黄博身上就完事了，用四分之一的篇幅，描绘一个已经被光抓走的渣男，意义不大。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也是编剧转型导演的通病——特别讲究台词和意境，喜欢站在创作者的角度解读剧情，很容易让电影变得割裂。
比如武文学和一直爱慕他的小韩老师在小旅馆里的那场戏，武文学的台词真是没眼看，什么叫“我对你有过龌龊的想法”？什么又叫“我以前还有更龌龊的想法”？
这是碳基生物能说出来的台词吗？
电影情节都挺接地气的，尤其是开场那段，简直把中年男人在床上的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结果台词尴尬得想让人抠出三室一厅。
太违和了。
黄博此时已经查完了，确实如廖东所说，《末日迷踪》就是这么个路子，“那这电影不值得投资了？”
“5000万以下成本吧，可以投一下，以小博大嘛，超过就算了。”
黄博暗自摇头，他一个人的片酬就差不多这个数了，那还投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