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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姝巨赌长虹【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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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颖丽瞪着众人说:“林绩镇守南京多年,外头都说人才辈出、武装精良,我原以为总有几个响当当的角色,没想到都是些娘们儿不如的东西。”忽然林美茹叫道:“好,我跟你赌了!”林府里武术教师有四五人同时站出,说道:“小姐,让我来跟她赌。”林美茹说:“不用,我来赌。”赵颖丽冷笑说:“好,大家都是公证人。”

姚京华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海盗,生性又嗜赌如命,但是对这项赌赛却有些不忍目睹,劝说:“两位姑娘,要赌博嘛,就赌一些胭脂什么的吧,何必认真呢?”林美茹说:“俏罗刹斩了我家柳司翰师傅的一条手臂,回头我要把她两条手臂都砍下来。”姚京华叹了口气,知道双方结怨已深,再难相劝。

曹宇泽冷笑说:“看来林小姐对这位姓王的公子倒也一往情深,先是为他赌下重金,现在又宁愿为了他赌上一条性命。”林美茹脸上一红,问道:“你敢不敢赌?”

孟逸然听了曹宇泽的话,不由一愣,顿时火冒三丈,叫道:“我跟你这个白花蛇赌!”曹宇泽问:“赌什么?”孟逸然说:“我也是以三赌一。他输了,我当场叫你三声爷爷。他要是赢了,你叫我一声小姑奶奶就够了,算便宜你。”众人不禁好笑。曹宇泽怒道:“谁跟你胡闹?我这里等着呢,要是他侥幸赢了,我还要领教呢。”孟逸然说:“如此说来,你单人独剑,比仙都派两人双剑还要厉害?”曹宇泽说:“我是兰陵派的,他们是仙都派的,各有各的绝招,你这小嫚儿别想挑拨离间。”

子轩听他们说个没完没了,心头焦躁,叫道:“别说啦!小子,看招。”挺剑向王嘉遇刺去,蔡子苏跟着踏上,剑走偏锋,只见仙都派一俗一道,两名弟子,一人左手剑,一人右手剑,按着易经六十四卦的卦象,双剑纵横,白光闪动,剑招生生灭灭,消消长长,隐隐有风雷之势。

王嘉遇看过孟兼非的遗籍,早知道两人剑法虽然变化繁复,凌厉狠辣,其实颇有破绽,施展出来的真实威力还及不上仙都派原有的上清剑法,尽管蔡子苏和子轩攻势严厉,如雄师猛虎;守势严密,如铜墙铁壁。但王嘉遇在两人剑光中穿梭来去,潇洒自如。他的轻功可比孟兼非高得多了,又掌握了孟兼非的破敌要诀,自然有恃无恐。蔡子苏和子轩双剑如疾风骤雨,却始终刺不到他分毫。在旁人眼里,就好像二人出剑故意避开王嘉遇一般,都是越看越奇。

姚京华对悟深大师说:“这年轻人的轻功的确了得,大师,你看他是哪一门派的?似乎不像是墨攻教的。”悟深大师说:“后辈之中,如此人才,也算十分难得了。”曹宇泽和赵颖丽却暗暗担心,赵颖丽叫道:“你就是躲来躲去,不敢真打,那算什么比武了!”

王嘉遇听她这般说,笑着说:“那我可要动手啦,二位小心了。”蔡子苏杀得性起,剑走中宫,笔直向王嘉遇胸前刺去,子轩同时一招呼应,左刺一剑,右刺一剑,两人夹攻,要叫他无处可避。王嘉遇叫一声:“好一招‘良马既闻,丽服有辉’!”突然欺身直进,伏低在剑底钻过。蔡子苏剑交左手,舞起一团剑花。子轩跟着右手出剑,刷刷刷,直刺王嘉遇下盘。王嘉遇叫道:“这一招是‘左揽繁弱,右接忘归’。”他右手牵动蔡子苏的长剑,不住抖动,叫道:“下一招你使‘风驰电逝’!”同时左手带动子轩的长剑,往上一撩,叫道:“你使‘蹑景追飞’!”只见蔡子苏长剑被他牵动,快速异常,果然是一招“风驰电逝”,子轩的长剑跟着往前疾刺,便是一招“蹑景追飞”了。这样一来,倒像是师父传授弟子剑法,哪里还像是生死相搏?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悟深大师一凛,对姚京华说:“这年轻人用的好像是‘星屑旋转功’,正是墨攻教的镇教神功。”

正说着,王嘉遇突然矮身,左肩微挺,撞在蔡子苏的左腕,他只使了三成力,蔡子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子轩大惊,刷刷刷连环三剑,奋力来救护师兄,王嘉遇见招拆招,笑着说:“小道士的这招‘一剑化三清’也有些火候了。”蔡子苏得师弟援手,这才站定,骂道:“小杂种,敢出怪招撞人!”

王嘉遇这次出手,本来只求排解纠纷,并不想得罪江湖好汉,更不愿跟人结仇,这时听蔡子苏口出污言,辱及先人,不禁大怒,暗想:今日若不露两手上乘武功,将你们二人当场碾压,这件事也难以轻易了结。这件事若不了结,待会儿处置奸贼嵇霆杰时候,恐怕你们也不肯服气!

这时,蔡子苏和子轩两人左右盘旋,双剑使得沉稳狠辣,又把王嘉遇裹在垓心,王嘉遇只随剑进退,笑着说:“两人剑法本身就有破绽,你二人功力又不到家,怎能伤我?姚老大、曹大侠、赵女侠,你们今天可要折本啦。”

孟逸然见王嘉遇对付二人,游刃有余,一颗本来悬着的心不禁释然,笑着说:“大哥,有人陪你捉迷藏玩,却没人陪我玩,我不如写一篇文章,也免得无聊。”

王嘉遇闪开子轩刺来的一剑,笑问:“好啊,题目叫什么呢?”孟逸然说:“就叫‘逍遥游侠戏仙都二徒’。”王嘉遇笑着说:“题目不错,文章必也不差。”

孟逸然笑着说:“夫宝刀宝剑者,诚杀人之利器也;而仙都徒弟者,乃蠢材之不可教也……”说到这里,现场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孟逸然继续说:“吾乃逍遥游侠,墨攻传人;尔唯执迷不悟,顽抗滋生。四方豪杰停杯观斗,三位奸贼忧心暗生。剑法有两人之名,千招万招,尽是下乘;赌博以豪宅为注,一输再输,叫人伤魂。仙都二徒手忙脚乱,不觉半入死门。逍遥游侠无可奈何,唯有击倒两人!”

王嘉遇笑着说:“小心,我要击倒你们两人了。”突然转身,左手食中二指迎面直取蔡子苏双目,逼退蔡子苏数步,运起山岸功,避开剑刃,从剑背处拿定子轩的长剑,叫道:“撒手!”子轩持剑不稳,长剑被王嘉遇夹手夺去,子轩右掌一空,左腿立刻扫出,要败中取胜,王嘉遇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避开了这一腿,右手抓住剑背,将剑柄对着蔡子苏左手“曲池穴”一打,蔡子苏手臂一麻,剑已脱手,被王嘉遇伸左手夺过去。

千斤顶万俊对悟深大师说:“大师,这年轻人似乎不光会墨攻教的武功,还会武当派的‘梯云纵’!”

悟深大师还未答话,王嘉遇抡起双剑,手腕一振,叫道:“你们没见过一人使出‘两人剑法’,这就留神看清楚了!”

只见他双剑舞了开来,左攻右守,右击左拒,一招一式,果然与两人剑法毫无二致,剑招繁复,变化多端,蔡子苏和子轩刚才分别使出来,在场人人亲眼所见,此时见他一人双剑竟然包含仙都派两大弟子的上乘剑招,可见他的武功比蔡子苏、子轩高出何止数倍,人人相顾骇然。

王嘉遇舞到酣处,剑气如虹,势若雷霆,真有气吞河岳之魄,两人剑法六十四招使完,只听他一声大喝,双剑脱手而出,插入屋顶横梁,直没入柄。这一招“天外飞龙”却是颜谷峰的绝招。王嘉遇垂手退开,厅上顿时鸦雀无声,过了许久,这才喝彩四起,鼓掌如雷。

孟逸然大喜:“哈哈,有人要叫我姑奶奶啦!”

姚京华笑着说:“林小姐,你赢啦,请收下吧。”随手把金元宝一推。林美茹谢了,说道:“姚老大,我借花献佛,代你赏了人吧。”高声叫道:“这里九百两金子,是姚老大跟我闹着玩的彩头,各位远道而来,林府招待不周,十分惭愧,各位前辈带来的随从、弟子,每人都领一些,当作劳碌费吧,明天我派人送到各位住处去。”

众人见不伤人命,化解了这场恩怨,而林府处置的也很得当,都很欣慰,只是蔡子苏和子轩遭此大败,未免脸上无光。

林绩说:“老夫当年在黑道上谋生活,性子急躁,做事鲁莽,伤了蔡二爷的兄长,实在抱歉,现在当着各位英雄,向蔡二爷谢罪。美茹,你给蔡二爷行个礼。”林美茹便磕下头去。

蔡子苏有言在先,江湖好汉说一是一,自己若是反悔,邀来的朋友们未必肯再出手相助。这位王公子武功如此高强,自己可万万不是对手,而且看了那两封信,心中也知道曲在己方,不如乘此收手,便说:“林小姐休要如此,小人承受不起。”忙也跪下还礼。

林绩扶起蔡子苏和女儿,说道:“蔡二爷宽宏大量,既往不咎,老夫感激不尽。至于赌豪宅的话,想来这位孟小姐也是一句笑话,不必再提,老夫明天就给王公子和孟小姐另外置办一栋别墅就是了。”

孟逸然摇头说:“那不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赌桌上说出的话怎么能反悔不算?”

众人都是一愣,心想:林市长既然答应另外置办别墅,所买的房子定然比蔡子苏的豪宅更好,何必定要扫人颜面?

林绩笑着说:“孟小姐,你们两位的恩情,老夫是永远记得的。老夫在玄武湖处有座园子,在南京也算有点名气,就送给你啦。”

孟逸然说:“这位蔡二爷刚才要杀你报仇,你也对他说,别杀老夫啦,老夫另外送一个人给你杀,这个人在南京也算有点名气,就送给你啦。他肯不肯啊?”

林绩被她几句抢白,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苦笑,转头对女儿说:“孟小姐既然喜欢蔡二爷的别墅,你差人把五千万的屋价,回头给蔡二爷送过去。”

蔡子苏说:“罢了,罢了,我还要什么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跟市长您的冤仇就此一笔勾销。小人明日就回到乡下,再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四方城的房子,二位拿去吧。”团团向众人作揖,说道:“各位好朋友远来相助,只恨兄弟不争气,学艺不精,累得各位白跑一趟,兄弟只有将来再图补报了。”

王嘉遇见他说得爽快,也觉刚才出手过意不去,向二人一躬到地,说道:“在下多有得罪,大是不该。”跟着跃起身来,拔下梁上双剑,横托在手,还给了二人。蔡子苏和子轩还了礼,说道:“王公子武功高强,我们就算再练十年,也不是你的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又向林绩躬身行了礼:“多多叨扰,这就告辞了。”林绩也还了礼。

众人正要散去,孟逸然叫道:“且慢!那半截剑的赌博还没算清楚呢!”林美茹见父亲脱却大难,心里喜不自胜,哪愿再多生事端,忙拉着孟逸然说:“姐姐,请到内堂奉茶,这些事不必提啦。”孟逸然说:“还有一个小子没叫我姑奶奶呢,这可不能不提!”

曹宇泽本来见王嘉遇力挫仙都派两大高手,不愿向他滋事,但孟逸然一而再的向他师兄妹叫嚣,再也忍耐不住,指着王嘉遇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口口声声说是孟兼非的弟子,刚才双剑插梁,这一招叫‘天外飞龙’,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快说!”王嘉遇笑着说:“偷学?我还要偷学?”赵颖丽骂道:“呸!偷学武功,江湖大忌,你还抵赖,更加不要脸!”曹宇泽冷冷说:“你说不是偷学,那么是谁教你的这一招?”王嘉遇还未回答,万俊说:“你那一招‘梯云纵’使得着实不赖,莫非你是武当派的?”王嘉遇说:“也不是,我是兰陵派的。”

赵颖丽一听此言,跨上一步,冷笑说:“你这人刚才打着孟兼非的名头招摇撞骗,旁人不知道你的来历,也没人见过墨攻教的怪招,只好任由你胡说八道。好啊,现在又吹起兰陵派的啦!你可知姑奶奶是哪一派的?嘿嘿,真是假李鬼遇上真李逵,我们三个正是兰陵派的。”

王嘉遇说:“刚才我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我是孟大侠的传人,是他这位千金的朋友,却不是墨攻教的人。至于你们三个,我早知道是兰陵派的,咱们正是一家人。”

三人中唐晨升较为持重,说道:“朱师伯的门人我全认得,可没公子你在内啊。赵师妹,你可听说朱师伯最近新收了什么徒弟吗?”赵颖丽冷笑说:“朱师伯眼界何等高,怎么会收这等招摇撞骗之徒?”她因为被王嘉遇震断长剑,恼怒异常,出言越来越是难听。

王嘉遇不动声色,说道:“不错,大师哥眼界的确很高。”

三人听他称朱柏任为“大师哥”,都吃了一惊,唐晨升问:“你叫谁大师哥?”

王嘉遇说:“我的师父姓颜,名讳上‘谷’下‘峰’,江湖人称‘云水禅心’,你们的朱师伯正是我的大师哥。”

曹宇泽听王嘉遇自称是兰陵派门人,本也有一二分相信,猜想他或许是带艺投师,最近拜在师伯朱柏任门下的。这时听他说是掌门师祖的弟子,那显然是信口胡吹,心想掌门师祖素来行踪飘忽,自己作为‘独火霹雳’张明正的开山大弟子,也不过只见过他三面。师父张明正已经五十多岁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比自己还小的多,居然来冒充自己小师叔,真是大胆狂妄之极。当下冷冷说:“这么说来,阁下是我的师叔了?”

王嘉遇说:“我可也不敢认三位做师侄。”

曹宇泽听他言语中意存嘲讽,说道:“莫非小侄辱没了兰陵派的门楣吗?师叔大人,哈哈,你也教训教训我们三位师侄吧。”曹宇泽年纪已近四十,这么一说,众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王嘉遇正色说:“若是二师哥在这里,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教训你们。”

曹宇泽勃然大怒,嗖得一声,拔剑出鞘,骂道:“浑小子,还敢胡说八道!”

林绩见事情本已平息,现在为了枝节小事,又起争端,很是焦急,忙说:“这位王公子开开玩笑,曹大侠不必动怒,来来来,咱们大家喝一杯。”他言下之意,显然也不信王嘉遇是他们的师叔。

曹宇泽朗声说:“浑小子,你便是磕头要认我做师叔,我白花蛇还不见得答应呢!”这边孟逸然叫道:“喂,白花蛇,你先叫我一声姑奶奶吧,赌输了想赖账,是不是?”

王嘉遇说:“二妹,我在跟他们说正事,休要胡闹。”又对曹宇泽说:“二师哥我还没拜见过,你们三位又比我年长,按理说我的确不配以师叔自居。不过你们三位这次行事,却实在是太不该了。二师哥知道了,只怕要大大的生气。”

曹宇泽双眉倒竖,仰天大笑,心中愤怒已极,喝道:“你这小子真教训起人来啦!倒要请教,我们三人什么地方做错了?朋友有事,难道不该拔刀相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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