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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来也匆去也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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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保平说到这里,心有余悸,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孟逸然早已吓得叫出声来,曹秀清、陈进波这些黑道大人物也都是惊魂甫定。沈保平继续说:“那时我又惊又恐,退后一步,待要发掌反击,不料右臂已经不能动弹,全身不听使唤。那乞婆一阵怪笑,慢慢逼过来。我急中生智,提起一桶毛豆朝她脸上泼去,她双手在脸上乱抹,我乘机发了两枚暗器,打中她胸口。这时我再也支持不住,回头往家里狂奔,后来的事便不知道了。”

曹秀清问:“这乞婆跟你有梁子么?”沈保平说:“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们茂竹帮跟江南江北的丐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孟逸然问:“难道她看错了人?”沈保平说:“不会的。她第一次伤我之后,我回过头来,她已看清楚我的面貌,仍要再下毒手。”陈进波说:“她手上不知道喂了什么毒药,毒性这般厉害?”曹秀清说:“她手上定是戴了钢套子。否则这般厉害的毒药,她自己又怎受得了?”

众人议论纷纷,猜不透那乞婆的来路。沈保平更是气愤,不住口的咒骂。曹秀清说:“沈老哥,你安心休养,我们去给你探访,有了消息之后,包你出了这口恶气。”当下曹秀清、陈进波、董林海、洪成浩等人在江城四下访查。一连三天,犹如石沉大海,哪里查得到半点端倪?

这天早晨,毛友存又来拜访,曹秀清接待了。只见毛友存忧容满脸,说起户部库银又失了三千两。曹秀清唯唯否否,后来随口说起那乞婆的事,毛友存却留上了心。

次日一早,毛友存兴冲冲的跑来,对曹秀清说:“曹先生,那乞婆的行踪,兄弟已访到了一点消息,最好请王盟主一起出来,大家商酌。”曹秀清进去说了。孟逸然说:“哼,他这是讨好,还是要胁?”王嘉遇说:“两者都是,这就去见见他。”众人一齐出来。毛友存说:“兄弟听说那乞婆中了沈帮主的独门暗器,心想她定要用到骨皮、川乌颜、蛇藏子、鲮鱼甲这几味药疗伤,于是派人在各大药房守着,有人来买这些药,就悄悄跟去。只是乞婆受伤多日,倘若药材已经买足,这条线索就不灵了。总算运气不错,做公的盘问各处大药房,得到了线索。不过这件事实在古怪!”沈保平问:“有什么古怪?”毛友存说:“她藏身的所在,你道是在哪里?原来是紫琅王的别墅!”

王嘉遇问:“紫琅王是什么人?”毛友存说:“他是夏王第七子。兄弟好奇的是,他身为帝室贵族,怎么会和这些江湖人物打交道?因此我也不确定。”

众人一听,都大为惊诧。王嘉遇说:“你带我们到这别墅去瞧瞧再说。”毛友存答应了。沈保平未曾痊愈,只好在屋里候讯。王嘉遇怕敌人乘机前来寻仇,命洪成浩留守保护。

出城七八里,远远看见一列黑色围墙。毛友存说:“那就是了。”王嘉遇疑心大起,暗想:“这明明是红衣童子进去的所在。莫非这毛友存查到了大盗落脚的地方,故意引我们来,好做他帮手?要真是郡王的别墅,哪有起造得如此古怪的道理?”寻思这几日来遇到的都是诡秘怪异之事,倒要小心在意。这时曹秀清也想起了王嘉遇之前所说的无门大宅,问毛友存说:“这座宅子没门,不知人怎样进去?”毛友存说:“总是另有秘门吧。郡王的别墅,旁人也不敢多问。”王嘉遇决定静待其变,且看毛友存怎样,仰头观望天上变幻不定的白云。

忽听得咯咯几声,两只大公鸡振翅从墙内飞了出来,跟着跃出两名青衣童子,身手甚是便捷,数扑之下,便捉住了公鸡,向王嘉遇等望了几眼,又跃入围墙。

孟逸然说:“这样大的公鸡倒也少见,每只怕有八九斤吧?”陈进波说:“公鸡再大,也飞不到那么高,肯定是有人从墙里掷出来的。那两个童儿假装捉鸡,其实是在察看咱们的动静。”曹秀清说:“嗯,那两个童儿武功也很有根底,这地方真有点儿邪门……”

话未说完,突然轧轧声响,围墙上露出洞门,一人走了出来。这人穿一件天蓝色锦缎皮袍,十分光鲜,袍上却用杂色绸缎打了许多补钉,就如全新百衲衣一般。待得走近,王嘉遇、孟逸然和毛友存都是一惊,原来就是那日在雪地遇见的乞丐。

那人怪眼一翻,向王嘉遇说:“日前公子赐我美酒,尚未回报。今日难得大驾光临,请到里面,让我作个东道如何?”王嘉遇说:“好极,只是叨扰!”那人也不答话,左手一伸,邀客入内。王嘉遇当先进去,见那围墙用厚厚的青石砌成,铁门厚达数寸,外面漆得与围墙同色,铁门与围墙交界处造得细致严密,是以便如没门一般。众人每走进一层围墙,铁门就在身后悄无声息的关上。走入红墙后,那人请众人到花厅坐下,家丁端出菜肴,筛上酒来。

众人见菜肴丰盛,然而每一盘中皆是大红大绿之物,色彩鲜明,形状特异,似乎都是些蛇虫之类,哪敢下箸去?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请啊,请啊!”伸筷从碗中夹起一条东西,只见红头黑身,赫然是条蜈蚣。众人尽皆大惊。那人仰头张口,把一条大蜈蚣津津有味的吃了下去。孟逸然一阵恶心,险些呕了出来,忙掉头不看。那人见把对方吓到,得意之极,对毛友存说:“你是衙门的鹰爪孙,想是要库银来着。哼,你可知我是谁?”毛友存说:“恕小人眼拙,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大笑,喝一口酒,又吃了一条不知什么虫,笑着说:“在下宋红青,无名小卒,老兄也不会知道。”毛友存吃了一惊,站起身来,说道:“啊,原来是锦衣毒丐!”

王嘉遇从没听过“锦衣毒丐”的名号,见毛友存如此震动,想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又听毛友存恭恭敬敬说:“贵教向在嘉米尔高原行道,在下一直无缘拜见。”宋红青说:“是啊,我们到江城来,也不过几个月。”毛友存说:“在下久已不吃公门饭,这次宋英雄来到江城,弟兄们消息不灵,礼貌不周,在这里谢过。”说着连连作揖。宋红青自顾饮酒吃菜,并不回礼。王嘉遇心想:“公门欺压人民之时,如狼似虎,见了硬手,却如此低声下气,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且看这事如何了结。”

毛友存说:“弟兄们糊涂得紧,得罪了宋先生还一直不知道。只要宋先生吩咐下来,我们做得到的,无有不遵。”宋红青说:“到今天为止,我们一共取了库银四万五千两,这数目实在太小,实在太小!预计取足十万两,就可以罢手啦!”毛友存说:“郭部长和蔡指挥使知道后,定会来向紫琅王赔罪的。我们做下人的只好请宋先生赏口饭吃!”宋红青怪眼一翻,森然说:“你既知银子是在紫琅王的别墅,难道还想活着走出去吗?”

此言一出,人人为之色变。忽然间厅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声音惨厉难听之极,各人都不觉打个寒噤,寒毛直竖。孟逸然握住王嘉遇的手,惊说:“那是什么?”宋红青立即站起,叫道:“教主升座,大家去听凭发落!”毛友存惊问:“贵教南宫教主也到了江城?”宋红青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径自入内。

毛友存低声对王嘉遇说:“情势紧迫,咱们快走!要是墨攻教主真的到了,大家死了连骨头也剩不下一根。”王嘉遇一听“墨攻教主”,心里一惊,他知道不归太岁孟兼非正是墨攻教的游侠,是以对墨攻教一直心存好奇,想去看个究竟,但觉孟逸然的手微微发抖,周围情势又确是阴森森的十分可怖,便说:“好,大伙儿先退出去再说。”众人刚要转身,突然砰的一声,背后一块不知是铁板还是大石落了下来,花厅中登时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大吃一惊,又听得一阵惨厉的怪响,似是恶枭齐鸣,又如毒虫合啼,众人听了,当真是不寒而栗。突然眼前一亮,对面射来一道耀眼光芒,白光中两名黑衣童子走进厅来,微微躬身,说道:“教主宣召!”

王嘉遇心想,不知有什么古怪,先去看个明白再说,当下挽了孟逸然的手,跟着黑衣童子首先走了出去,众人跟随在后,转弯抹角的走了好一阵,经过一条极长的甬道,来到一座殿堂,殿上居中设了一张大椅,椅上罩了朱红色的锦披,两旁各站着四个童子,黑衣童子上殿分站两旁,每一边都是分穿红、黄、青、白、黑五色锦衣的五名童子,那两名身穿红衣的就是目前盗库银的童子,这时那两童垂首低眉,见到众人毫不理会。

只听殿后钟声当当,走出一群人来,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有男有女,分站椅子两旁,每边八人,共是一十六人。锦衣毒丐宋红青站在左首第二,右首第二人满脸伤疤,赫然是个相貌凶恶的乞婆。王嘉遇心想:“这必是伤害沈老爷子的那人。”低声问毛友存:“他们在捣什么鬼?”毛友存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低声说:“那是墨攻教的人啊,这一回咱们死定了。”王嘉遇问:“墨攻教?”毛友存急说:“啊哟,王盟主,墨攻教是杀人不眨眼的邪教,教主南宫月华,你没听见过吗?乘他们教主还没出来,咱们快逃吧。”王嘉遇说:“瞧一下再说!”毛友存心中怕极,决定单独逃走,突然叫道:“在下失陪了!”话未说完,已拔起身子,向墙头蹿去。站在左首第三的高个子身形一晃,追了过去,跃起身来,伸手抓住毛友存左踝,毛友存身子一弓,右掌往他头上直劈下去,那高个子举手一挡,啦的一声,两人都震下地来。高个子冷笑一声,回班站立。毛友存只觉左脚和右掌均为兵刃所伤,剧痛刺心,举手一看,掌上五个小孔中不住流出黑血,不由得大惊失色,再提左脚看时,也有五个小孔,心里一吓,倒在地下。原来那高个子十根手指都戴了装有尖刺的指环,刺上喂着极厉害的毒药。曹秀清上前把毛友存拉起。

只见十名童子各从袋里取出哨子吹了几下,二十多人一齐躬身,殿后缓步走出两个少女,往椅旁一站,娇声叫道:“教主升座!”只听得一阵金铁相撞的铮铮之声,其音清越,如奏乐器,跟着风送异香,殿后走出一个身穿粉红色纱衣的女子。只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甚是美貌,她足踝与手臂上各套着两枚黄金圆环,行动时金环互击,铮铮有声,肤色白腻异常,远远望去,脂光如玉,头上长发垂肩,也以金环束住。

她走到椅中坐下,后面又有两个少女跟着出来,分持羽扇拂尘,那女子一笑,说道:“啊哟,这么多客人,快拿椅子来,请坐!”众童子忙入内堂,搬出几张椅子,给王嘉遇等坐下。

王嘉遇暗想:“之前多次听人提到墨攻教,无不谈虎色变,今日看到他们教众也都是奇形怪状,横蛮狠毒,教主本人应该更是凶恶无比。难道南宫教主便是这个年轻姑娘吗?”

那女子娇滴滴的问:“请教尊客贵姓?”王嘉遇说:“在下姓王。这几位都是在下的朋友,请问姑娘高姓?”那女子说:“我复姓南宫。”王嘉遇心中一震,暗想:“那么她真的是墨攻教现任教主南宫月华了。”那女子问:“阁下是来要库银的吗?”王嘉遇说:“不是。这位毛老师是吃公门饭的,我们都是平民百姓,跟这位毛老师也是初会,官家的事嘛,我们不敢过问。”那女子说:“好啊,那么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着?”王嘉遇说:“我有一个姓沈的同伴,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的朋友,受了重伤,因此过来请问一下。我那姓沈的同伴说,他跟贵教的朋友素不相识,只怕是误会。”那女子笑笑说:“啊,原来是茂竹帮沈帮主的朋友,那又不同啦。我还道王公子也是鹰爪子一伙呢。来啊,献茶!”众童子搬出茶具,献上茶来。众人见茶水绿幽幽地,也不见茶叶,虽然清香扑鼻,却不敢喝。

那女子说:“听宋师兄说,王公子慷慨好客,身怀冰蟾至宝,原想不会是鹰爪子一流。”王嘉遇心想她若是教主,怎会又称座下弟子为师兄,真是弄不懂,当下含糊答应。那女子说:“王公子冰蟾的妙用,可能让我一开眼界吗?”王嘉遇心想如将冰蟾交到她手里,只怕她撒赖不还,当下取出冰蟾,在毛友存的伤口上吸毒。墨攻教众见伤口中黑血片刻间便即去尽,都是脸现欣羡之色。

那女子好胜心起,说道:“当真是剧毒之物,只怕这冰蟾也治不了。”王嘉遇心想:“他们是墨攻教,善于机关和毒物,我这冰蟾克制毒物,正犯了他们大忌,还是谦抑些为是。”说道:“那当然啦,天下厉害毒物甚多,这小小冰蟾,有什么用?何况还是死物。”孟逸然却不服气了,插口说:“那也不见得。济世医仙的遗物,岂是寻常?”

那女子听了王嘉遇的话本很高兴,听孟逸然插口,哼了一声,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孟逸然说:“我姓孟。”那女子又哼了一声,说道:“取五圣来!”五名童子入内,捧了五只铁盒出来,另外五名童子捧了一只圆桌面大小的沙盘,放在殿中,十名童子围着沙盘站定,红衣童子捧红盒,黄衣童子捧黄盒,青衣童子捧青盒,白衣童子捧白盒,黑衣童子捧着黑盒。王嘉遇心想:“这些人行动颇有妖气,但瞧他们如此排列,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倒也不是胡乱唬人的。”

又见左首第三个打扮奇特的壮汉走到沙盘之旁,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青旗,轻轻一挥。五名童子打开盒子。孟逸然不禁失声惊呼,只见每只盒中,各跳出一样毒物。正是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

那壮汉又是一挥青旗,十名童子一齐退开。众弟子中走出四人,分据沙盘四周,喃喃念咒,从衣袋中取出药物,咬嚼一阵,喷入沙盘。王嘉遇寻思:“这些驱使毒物的怪法,孟前辈的遗书中也不曾记载,我可一窍不通,需得小心,莫要着了他们道儿。”

再看盘中,青蛇长近尺许,未见有何特异,其余四种毒物,却均比平常所见的要长大得多,五种毒物在盘中游走一阵之后,各自屈身蓄势,张牙舞爪,便欲互斗。毒蜘蛛不住吐丝,在沙盘一角结起网来,蝎子沉不住气,向网上一冲,弄断了许多蛛丝,随即退开,蜘蛛瞪眼向蝎子望了几眼,又吐丝结网,网未布妥,蝎子又是一冲,这般结网冲网,几次之后,蝎子身上已粘满蛛丝,行动大为迟缓,两只脚被蛛丝粘缠在一起,无法挣脱,蜘蛛乘机反攻,大吐柔丝,在蝎子身旁厚厚的结了几层网,悄悄走到蝎子身前,伸足撩拨,蝎子突然翻过毒尾,啪的一声击打。蜘蛛快如闪电,早已退开,这般挑逗数次,蝎子怒火大炽,一击不中,向前猛追过去,不堤防正堕入蜘蛛布置的陷阱之中,蝎子在网上拚命挣扎,眼见在蜘蛛网中弄破一个大洞,蜘蛛忙又吐丝纠缠,蝎子渐渐无力挣扎,蜘蛛扑上,张口一咬,蝎子痛得吱吱乱叫。

蜘蛛正在享受美味,突然一阵蟾沙喷到,毒蟾蜍破阵直入,长舌一翻,把蝎子从蜘蛛网中卷了出来,一口吞入了肚里。蜘蛛大怒,向蟾蜍冲去,蟾蜍长舌翻出,要卷蜘蛛,蜘蛛张口向蟾蜍舌头上咬去,蟾蜍长舌倏的缩回,蜘蛛慢慢爬到蟾蜍左边,吐出一条粗丝,粘在盘上,忽地跃起,牵着那根丝,从空中飞了过去,掠过蟾蜍时在它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孟逸然惊说:“这小家伙竟然也会用智谋!”蟾蜍急忙转身,蜘蛛早已飞过,片刻之间,蟾蜍身上蛛毒发作,仰面朝天,露出了一个大白肚子,死在盘中。

毒蜘蛛扑上身去,张口咬嚼。这边那青蛇正被蜈蚣赶得绕盘急逃,游过蟾蜍身边时,忽地昂首,张口把毒蜘蛛吞入肚内,跟着咬住了蟾蜍,蜈蚣从侧抢上,口中一对毒钳牢牢钳住蟾蜍,双方用力拉扯,拉了一阵,青蛇力渐不敌,被蜈蚣一路扯了过去,青蛇想要撇下蟾蜍逃生,哪知它口内生的都是倒牙,钩子向内,既咬住了食物,只能向内吞进,说什么也吐不出来,想逃不得,登时狼狈万分。

沙盘周围的五弟子见胜负已分,各归原位。不一刻,蜈蚣将青蛇咬死,在青蛇和蟾蜍身上吸毒,然后游行一周,昂然自得。

那女子说:“这蜈蚣吸了四圣的毒质,已成大圣,寻常毒物再多,也不是它敌手了。”见王嘉遇有不信之色,对青衣童子说:“取些青圣来。”那童子入内,捉了七条青蛇出来,放在盘内。那蜈蚣吱吱吱的轻叫数声,扑上去要咬。七条青蛇联成一圈,七个头向外抵御外敌,身子却叠在一起,蜈蚣一时倒也攻不进去。这般来回攻守几个回合,一条青蛇被蜈蚣钳住头颈,扯了出来,群蛇一齐悲鸣。蜈蚣咬死青蛇,又向群蛇攻击。

锦衣毒丐宋红青忽然出班,在那女子面前跪倒,说道:“教主,巴大蝴动个不停,不放出来只怕不妥。”王嘉遇暗想:“她果然就是南宫月华。”只见南宫月华秀眉一蹙,说道:“它就爱多事,好吧!”

宋红青从怀里取出铁管,拔开塞子,把之前在雪地里捉来的奇异蝴蝶放入沙盘。

那蝴蝶原来是伽勒尔地区特产的巴大蝴,它的身体呈金色,身后长着刻有黑色脉纹的巨大白色翅膀,通过脉纹可以识别性别。与普通蝴蝶不同,巴大蝴只有四条腿,而且还是粉青色的。另外它的头部还有一个同样是粉青色的,类似于鼻子的器官。巴大蝴的眼睛是淡红色的写轮眼。与其他鳞翅目的昆虫一样,巴大蝴的翅膀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腿上也覆盖着细毛以便采蜜。

只见巴大蝴一出铁管,忽地飞起,挡在群蛇面前。蜈蚣立即后退。群蛇见来了救星,缩成一团。巴大蝴身躯虽小,却是灵活异常,它的鳞片正可抵御各种奇毒,而它的花粉又是剧毒无比,端的是虫中游侠,攻守兼备。王嘉遇和孟逸然见过它的本领,知道蜈蚣远非其敌,果然斗不多时,蜈蚣便被它的翅膀拍到,倒在地上扭了几下,就不动了。群蛇围住了巴大蝴,身子不住挨擦,似乎感谢救命之恩。

王嘉遇笑着说:“想不到虫豸之中也有游侠!”孟逸然见了墨攻教人的作风,笑着说:“我爸爸绰号‘不归太岁’,你说过他也是墨攻教的。现在看了这些人的做派,倒也真有几分‘不归’之意。”

那乞婆本来一直低着头,一听到“不归太岁”四个字,突然跳了出来,伸出双手,抓向孟逸然肩头,喝问:“不归太岁孟兼非是你什么人!”她相貌奇丑,声音却是清脆动听。孟逸然吃了一惊,跳开一步,喝问:“你干什么啊?”陡然间衣襟带风,教主南宫月华身旁两人一跃而前,站在乞婆两侧,同声叫道:“孟兼非在哪里?”王嘉遇见这两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这两人一个又高又瘦,另一个又胖又矮,都是面容黝黑,五十岁左右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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