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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颖丽追赶的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只见他神色激愤,“贼婆娘、恶贱人”的破口大骂,同时持刀狠斗,这人的武功不及赵颖丽,打一阵,逃一阵,可是并不逃下山去,只要稍见空隙,又回身拼命猛砍猛杀。顾友超说:“咱们上去截住这小子,别让他跑了!”裴新育笑着说:“赵师姐不爱别人帮手,放心,这小子她对付得了。”
只听那男子狂叫:“你杀了我老母、妻子、儿女,我和你势不两立!”赵颖丽厉声喝道:“你这种无耻狂徒,家里人再多一些,姑奶奶也一起杀了!”两人愈斗愈烈。
顾友彪忽说:“赵师姑怎么不用佩剑?这双索使起来挺不顺手的。”裴新育也看到她的兵刃很不称手,便倒转自己长剑,柄前刃内,叫道:“师姐,接剑!”长剑向赵颖丽掷去,忽然一人从旁边树丛跃出,伸手在半路将剑接了过去,这人轻功迅速美妙,站定身子,原来是“白花蛇”曹宇泽。裴新育叫了声:“大师哥!”曹宇泽点了点头,把剑还给了他,说道:“赵师妹另练武器,她不使剑了。”裴新育“哦”了一声,他却不知道赵颖丽因为嗜血好杀,已被颜掌门禁止使剑。
再看相斗二人,那男子虽然情急拼命,毕竟武功差劲,渐渐刀法散乱,斗到酣处,赵颖丽飞起左脚,踢中他右手手腕,他手中单刀直飞起来,赵颖丽双索索头已抵在他胸前,待要向前刺出,曹宇泽急叫:“住手!”赵颖丽一怔,那人急向旁闪,往山下逃去。曹宇泽笑着说:“饶了他吧,好让掌门师祖夸奖你。”赵颖丽微微一笑,便不追赶了。
不料那人逃出数十步,指着赵颖丽又是“贼婆娘、恶贱人”的毒骂,这么一来,连曹宇泽、裴新育等人也都动了怒,赵颖丽怒火大炽,叫道:“非杀了这畜生不可,宁可再给掌门师祖削掉一根手指!”直追过去。曹宇泽怕她又要受责,心想:“先抓住这家伙痛打一顿,让师妹出了这口恶气,也就是了。”当下斜刺里兜截出去,他轻身功夫远胜诸人,片刻间已经抄在那人前头。
那人见势头不对,忽地折向左边岔路。裴新育和顾家兄弟纷纷打出暗器拦截,顾友彪一枚飞蝗石向他后心掷去,那人听风辨器,往右避让,但嗤的一声,后腿上终于还是中了裴新育的袖箭,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曹宇泽抢上前去,伸手按落,突然身旁风声微响,那人忽然腾空飞起,曹宇泽一惊,忙缩身避开,暗想:“原来这人的轻功这么高!”待走近了,这才看明白,原来是被另一人用数十条绳索缠住,扯了上去。
这时赵颖丽等人也已赶到,见那出手之人是个美貌少女,一身雪白衣衫,长发垂肩,手腕和足踝都戴了黄金镯子,打扮非胡非汉,笑吟吟的站着,她的一双手皎白如雪,握着一束非丝非革的数十条绳索。这人正是南宫月华。
王嘉遇等人离开大草原,次日,陈进波便已查到吉祥堡和墨攻教的踪迹,回来向大家说起南宫无忧在客店留的记号,南宫月华知道姑姑这是在召集教众支援,众人都担心孟逸然遭了毒手,需得立即赶去相救,当晚便赶来,一路查访,这才来到玉璧峰,碰巧救了洪成浩一条命。
曹宇泽和赵颖丽等不知道洪成浩已经做了王嘉遇的随从,更不知南宫月华是什么人,只见她年纪甚轻,打扮的不伦不类,忽然出现在玉璧峰放肆捣乱,都甚恼怒。赵颖丽喝道:“你们是什么路道?都是渤海派的吗?”南宫月华娇笑说:“姐姐高姓大名?不知我这位朋友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小妹给二位说和成吗?”赵颖丽听她说话娇声嗲气,装模作样,显非端人,骂道:“你这妮子是什么邪教妖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南宫月华笑笑不答。洪成浩说:“月华姑娘,这贼婆娘最是狠毒!江湖上都把她比作罗刹女,最是凶狠蛮横!我的全家都被她下毒手杀了。”说时咬牙切齿,眼中如同要喷出火来。
曹宇泽自从那次在王嘉遇手下受了教训后,傲慢之性已大为收敛,况且知道掌门师祖今日必到,也不愿多惹事端,便朗声说:“看在这位姑娘面子上,也就罢了,你们快下山去吧,别再这里聒噪。”顾友超喝道:“我曹师叔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快走,快走!”抢到南宫月华身旁,就要赶他们下山去。他刚伸手出来,南宫月华将派拉斯索轻挥,正打在顾友超足踝处,顿时立足不稳,扑地倒了。这么一来,顾友超脸上怎么挂得住?抄起铁鞭,就要扑上来拼斗。
南宫月华笑着说:“各位都是兰陵派的吧?咱们都是自己人呀。”顾友超喝道:“哪个跟你这个妖女是自己人了?”曹宇泽行走江湖久了,见多识广,看南宫月华的身手,知道她武功不俗,当下向顾家兄弟使了个眼色,问南宫月华说:“尊师是哪一位?”南宫月华笑着说:“我师父呀?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武功比我高多啦。他叫王嘉遇,好像是兰陵派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冒充的。”曹宇泽和赵颖丽对望一眼,将信将疑。裴新育笑着说:“王师叔?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本门功夫不知学到三成没有,居然也收徒弟?”南宫月华说:“是吗?那可真有点儿奇怪啦,也说不定我那小师父是个冒牌货,嘻嘻,对啦!我瞧你这位小哥哥的武功只怕就比我那小师父强些。”
赵颖丽在王嘉遇手里吃过大亏,后来给掌门师祖责罚,削去手指,推本溯源,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一想到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只是他武功极高,辈分又尊,况且还救过师父爱子的性命,师父、师娘提到他时总是感激万分,自己只好心里恼恨,这时听这个妖娆的小姑娘自称是王嘉遇的徒弟,不觉怒火直冒上来,叫道:“你如是我兰陵派弟子,怎么跟这等无耻狂徒在一起?”说着向洪成浩一指。南宫月华微笑说:“这位洪大哥吗?他是我师父的随从,也没见有什么无耻啊。成浩,你怎么对这位小姐姐无耻了?”说着抿嘴一笑。赵颖丽更加生气,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山后争斗吵闹,声音传了出去,不久,顾春江、唐晨升等人也都陆续赶到了,顾友彪指着南宫月华对父亲说:“爸爸,这个女人说她是王……王……是小师叔祖的弟子。”顾春江哼了一声,问道:“他们在吵什么?”顾友彪把刚才的事说了。
兰陵派第三代弟子中,顾春江年纪最大、入门最早,江湖上威名最盛,曹宇泽等师弟都等他发话。顾春江转头对赵颖丽说:“赵师妹,这人怎么得罪你了?”赵颖丽脸上微微一红,曹宇泽说:“这个狂徒有个把兄弟,也不照照镜子,却来向赵师妹求亲,被赵师妹骂回去了……”洪成浩插口说:“不答应就是了,怎么把我兄弟的两只耳朵削了去……”顾春江瞪眼喝道:“谁问你了?”
曹宇泽指着洪成浩说:“哪知这狂徒约了许多帮手,乘着赵师妹落单,竟把她绑架了去,幸好我师娘连夜赶到,才把她救了出来。”顾春江忽然双眼一翻,精光四射,喝道:“好大的胆子!你还想纠缠不清?”洪成浩凛然不惧,说道:“她杀了我兄弟,还不够吗?”南宫月华说:“掳人逼亲,的确不该,不过这位孙师姐既然已将他把兄弟杀死,也算出了气,何况……这个,何况又没有入洞房,也没少了块肉,再说,嘿嘿,人家瞧上赵师姐,苦苦相思,那是说明你美得像天仙一般,怎么又没人瞧上我,来绑架我成亲呢?赵师姐以怨报德,找上他家里去,杀了他全家,这不是太……这个,太狠毒了点。杀人虽然好玩,总也得找会武功的人来杀,他家里人也没犯什么错,赶尽杀绝,不知是不是兰陵派的规矩?兰陵派大戒第三条,是叫人滥杀无辜吗?小妹倒不记得了。”
众人一听,均知赵颖丽滥杀无辜,是犯了本门大戒,都不禁皱起眉头。顾春江对洪成浩恶狠狠说:“总是你们得罪人在先!现在人已经杀了,你要怎么样?”
南宫月华说:“我本来也挺爱滥杀好人的,自从拜了小师父后,他跟我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兰陵派的门规,说什么千万不可滥杀无辜,这是大戒。可是我瞧赵师姐胡乱杀人,好像也一点事没有啊,我这可有点糊涂了。”
曹宇泽说:“还是请长辈们做主吧。”唐晨升说:“师父、师娘、师伯、师叔四位,还有玄诚道长正在商议要事。”顾春江说:“嗯,先把这人捆起来,等会儿向师父、师叔请示。”顾友超、顾友彪齐声答应,上前就要拿人。
南宫月华见这些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是独霸一方的教主,这如何忍得?心中十分生气,脸上却依然笑吟吟说:“要绑人吗?我这里有绳子。”提起一束派拉斯索,伸出手去。顾友超横了她一眼,喝道:“谁要你的绳子!”径自向洪成浩走去。顾家兄弟刚要动手,忽然听得南宫月华一声娇笑,脚上跟着一紧,身子忽然凌空而起,有如腾云驾雾般直飞出去,兄弟俩头脑中一团混乱,身在半空,恍惚间听到南宫月华娇媚的声音笑道:“哈哈,二位师侄,可对不住啦!快使一招‘鲤鱼打挺’!”顾友超依言使了一招“鲤鱼打挺”,双脚落地,怔怔的站住了。顾友彪年幼倔强,偏不肯服,想使一招“飞瀑流泉”,斜刺里跃出去站住,想露个美妙姿势,哪知下坠之势快捷异常,腰间刚使出力道,已经腾地一声,坐在地上,不由得又羞又疼。
顾春江见爱子受欺,大怒:“你自称是本门弟子,我们先前还信了你三分。可是你这手功夫,怎么会是本门武功?你过来!”他神态威壮,犹如一座铁塔,往山峰上一站,当真好似渊渟岳峙。
南宫月华笑着说:“你这位师兄要跟小妹过过招?那好呀,同门师兄妹比划比划,倒也不错,不过咱们赌些什么?”顾春江虽然刚才见她出手迅捷,但自恃深得本门真传,威震八方,哪里把她这个小女孩放在心上,但见她一副娇怯怯的模样,怒气渐息,善念顿生,朗声说:“我们这些人还都是好说话的,待会儿我师婶出来,她嫉恶如仇,见了你这样的人物一定不肯放过,还是快快下山去吧。”南宫月华笑着说:“你又不是我的小师父,凭什么叫我走?”
顾家兄弟都吃过她的亏,一使眼色,叫道:“咱们拿出点真本事来,别使妖法弄鬼!”各举铁鞭,又扑过来。南宫月华笑着说:“好,长辈指点晚辈几招,倒也不错,我就站着不动,也不还手,怎么样?”说着把索子望腰间一缠,双手拢在袖子里。
顾家兄弟双鞭齐下,见她果然不闪不避,铁鞭将及她面门时,不约而同收回。两人自幼受训,虽然年少鲁莽,却从来不敢无故伤人。顾友超说:“快取武器来!”南宫月华说:“师姑跟师侄动手,怎么能动武器呢?你们这就上吧,只要我有一只脚挪动半步,或者我一只手伸出袖子来,就算我输了,好不好?”顾友彪说:“那可怨不得我们了。”南宫月华笑着说:“动手吧,小伙子啰里啰嗦的可不爽快。”顾友彪脸上一红,一招“敬德卸甲”,斜砸下来,南宫月华身子微侧,铁鞭砸空。顾友超恨她让自己出丑,更是使足全力,铁鞭向她肩头扫去,鞭梢刚到,南宫月华早已闪开。她双足牢牢钉在地上,身子东躲西闪,在两条铁鞭中间犹如花枝乱颤,顾家兄弟的双鞭越使越急,南宫月华却始终嬉笑自如,双鞭也始终碰不到她一片衣角。
兰陵派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她自称是本门弟子,但是她的身法武功,哪有半点兰陵派的影子,却偏偏又如此精强。
三人再拆数十招,顾家兄弟一声唿哨,双鞭着地扫去,二人都是一般心思:“看你脚步不动,怎么抵挡?”南宫月华笑着说:“嘿,小心啦!”身子俯前,左肘在顾友彪身上一推,右肘在顾友超背上一撞,两兄弟只感全身一阵酸麻,双鞭落地,踉踉跄跄跌开。
顾春江看两个儿子吃亏,便纵身跃出,叫道:“我来领教了!”南宫月华看他脚步凝重,知道武功造诣甚深,心中严加戒备,脸上仍是笑眯眯露出一个梨涡,笑着说:“小妹若是接不住,你可别笑话。”顾春江说:“好说,好说。”身子微弓,右拳左掌,合着一揖,正是“破玉掌”的起手式。南宫月华也是一个万福,侧身还礼,轻轻把这一招让了去。
顾春江见她还礼卸招,心中暗叫:“好功夫!”正要跟着再进,忽听得山腰里传来呼喝叫喊之声,有人争斗追逐,便向南宫月华瞪了一眼。南宫月华笑着说:“你疑心我带了帮手吗?咱们先去瞧清楚再比划,你说好吗?”顾春江听呼喝声渐近,中间夹着一个女子的急怒叫骂声,便点头说:“也好。”
众人奔到悬崖边,往下看时,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向山上急奔,八名蒙古骑士弯弓搭箭,在后追赶。那女子见山顶有人,精神一振,急速上来,远远看见顾春江魁伟的身躯,叫道:“威震八方,快救我!快救我!”顾春江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叫道:“啊,是小满姑娘!”奔上相迎。
满姿莹浑身是血,这时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地,跟着的八名骑士都下了马,也不理会众人,挺起短枪,恶狠狠就要抢上杀戮。顾春江左臂伸出,挥掌往领头的那人推去,双掌一交,各自震开数步,那人的武功居然颇为了得。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均有惊疑之意。那人喝道:“我是奉了大酋长的号令,捉拿叛逆满龙渊的家属,你怎么敢阻拦?”
南宫月华在蒙古住过几年,虽然没见过满姿莹,但对满龙渊十分敬佩,当下挺身而出,挡在满姿莹身前,笑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各位还是别为难小满姐姐了吧。”
那人神色倨傲,自恃武功高强,在阿宝帖雷手下颇有权势,他们八人这些年被阿宝帖雷派去其他部落镇守边关,因此没见过南宫月华,见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不屑和她答话,左手一摆,命七人上来拿人。
南宫月华说:“好,这是你们自寻死路!”右手在腰间机括上一按,“转射机”的毒针激射而出,那七名骑士怎么躲得开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器?登时给毒针打中,叫也没叫一声,就已丧命。领头那人吓得脸如白纸,忽然似乎想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颤声说:“你……你……你是南……南宫……你是南宫教主!”南宫月华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手臂,那人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就跑,哪知在悬崖上一个失足,直滚下去。
顾春江等都甚惊奇,不知这些人怎么对她这等害怕,她刚才眨眼间便杀了七名好手,也不知用的什么古怪门道,但好在看出来她是友非敌。
南宫月华扶起了满姿莹,正要询问,突然山崖边转出一个身材高瘦的道士,高声叫道:“兰陵派的人,都在这里了吗?”声音清朗,内力浑厚,只震得山谷鸣响。
众人见这道士身上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着一块晶莹白玉,光华四射,背负长剑,左手持着一柄拂尘,随意挥洒,飘然有神仙气概,他约莫四五十岁年纪,气度俊雅,一身清气,显然是一位得道高人。
顾春江上前抱拳行礼,问道:“请教道长法号,可是敝派师长的朋友吗?”那道士并不还礼,右手拂尘轻挥,向众人都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是兰陵派的?”顾春江说:“正是,道长有何见教?”那道士问:“颜谷峰来了吗?”顾春江听他随口称呼掌门师祖名讳,似乎是极熟的好朋友,更加不敢怠慢,说道:“掌门师祖还未驾临。”
那道士微微一笑,拂尘向赵颖丽、南宫月华一指,笑着说:“颜谷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弟子?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喂,你们过来给我瞧瞧!”说着将拂尘插入腰带。众人听他出言不逊,都吃了一惊。
赵颖丽怒问:“你是什么人?”那道士笑着说:“好吧,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赵颖丽见他神态轻薄,登时大怒,走上一步,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那道士笑嘻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又在她身上闻了闻,笑着说:“嗯,很香。”他这么一伸一缩,看起来并不迅速,赵颖丽竟然没能躲开。赵颖丽又惊又怒,顺手双索刺去,那道士左手轻挥,一股劲风就把她的双索逼开,顺手挺进,抓住了她的手腕。
赵颖丽的脉门被他扣住,登时全身酸软,使不出半点力气,那道士收臂将她搂在怀里,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赞说:“嗯,这妞儿不赖!”顾春江、曹宇泽、唐晨升等人个个惊怒失色,同时冲上去。
那道士拔起身子,陡然退开数步。众人见他左手仍是搂住赵颖丽不放,但忽起忽落,比单独一个人还要灵便潇洒,不由得尽皆骇然,只见赵颖丽被他抱住了动弹不得,挣扎不脱,明知不敌,也不能袖手不理,各人拔出兵刃,扑了上去。那道士微微一笑,右手翻向肩头,突然间青光耀眼,背上的长剑已拔在手里。
曹宇泽对赵颖丽最为关心,第一个仗剑急攻上去,他见了道士那柄长剑碧如秋水,知道是极为锋锐的利器,不敢正面相碰,刷刷刷连刺三剑,寻暇抵隙而攻。他这些年来苦心研习,剑法大进,这三剑迅捷悍狠,已经深得云水剑法的精要。
那道士赞道:“好小子剑法不赖。”说着,铛的一声,已经将曹宇泽的长剑削为两截。曹宇泽一惊,依照惯例,他应该立刻把断剑向对方掷去,以防对方乘势进攻,然后避开,再图反攻御敌,但是他怕误伤师妹,不敢掷剑,剑断即退,饶是他轻身功夫了得,头顶束发的抹额还是被对方割断。这数招交手只在一刹那间,曹宇泽心惊胆战之际,顾春江、唐晨升、裴新育、顾友超、顾友彪,以及朱柏任的四弟子、五弟子也一齐攻上,各挺兵刃,同时出手,只有唐晨升是赤手空拳。
那道士长剑使开,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有的兵刃截断、有的连人带刀被他踢飞,片刻间,只剩下顾春江和唐晨升两个武功最高的勉力支撑。曹宇泽从地上捡起一柄剑,抢上夹攻,那道士左手仍是搂住赵颖丽,右手随意挥洒敌住三人,笑嘻嘻的浑不在意,口中自吹自擂,抽空还在赵颖丽脸上一吻,只把赵颖丽气得几乎晕去。
又拆了数招,那道士忽然将长剑抛向空中,唐晨升一怔,不知他要使什么奇特高招,曹宇泽忙叫:“小心!”只听砰的一声,唐晨升胸口已中了一拳,退出数步,坐倒在地。
那道士笑着说:“你是‘险道神’吧?你自以为拳法了得,我如果用武器伤你,谅你也不服气。”说着接住空中落下来的宝剑,轻轻一挥,当啷一声,又把曹宇泽的剑给震断,弯过手臂右肘推出,撞在顾春江的左肋上,顾春江只觉奇痛彻骨,眼前金星乱冒,腾腾腾连退数步,猛一把桩,才没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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