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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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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5年4月23日(国历七十六年乙已三月二十六)天山天池

“大宫主此行西昆仑,务必谨慎!”彭祖低沉说道。

“无妨,相知数载,本宫信他。”碧遥天温柔寡言,即便大战在即,依不失秀颜。

“可白静远此人”彭祖张口欲言,却被碧遥天挥袖制止,清丽面容下是阵阵不解环绕,回身远望,口中不由喃喃自语:“到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下战书?”侍立一侧的彭祖虽实力不俗,但毕竟已有百龄,耳有旧疾。侧目间看到碧遥天嘴唇微动,不禁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大宫主,您刚才说什么?请恕老奴耳有旧疾,您再说一遍可好。”

“无事,对了彭老,本宫此次西昆仑一行,不想让人过多知晓,您回宫后与诸老商议,让游天暂理宫主一职,至于此战,我意已决,不便多言,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我必回宫。”碧遥天柔腻清灵的嗓音回荡四方,人影隐匿于天际。天池之上,只余下彭祖一人俯首应道:“谨遵宫令。”而天山的风雪似乎愈演愈烈,诉说严寒的孤寂。

西昆仑

“约战午时三刻,你给我戌时最后一刻到,啧啧,五个时辰,你知道我这五个时辰是怎么过的吗?”

“不能怨我,山高路远水深林险,一路风餐露宿至此你也要体谅人家一个女子吧。”

“嘶——”白静远嘬了下牙花子,“天山至此不到半日距离,你一派之主,回返先天高手,天山身法闻名于世,跟我在这装甚逗闷子。”

“瑰丽之景,人皆喜之,你不会连我此等兴趣都毁掉吧。”碧遥天轻轻摇头,秀指点动虚空,带动清风吹拂周边,好一手流风回月。“既已知我胡言,又何必明知故问。”说完甩了一个颇有意思的白眼。

“死性不改。”白静远有样学样,甩了甩自己的头,显得有些风范,双手一背身后

“你的狗熊脾气该收也要收一下,不要总是阴阳怪气,我与你相交数载,你的嘴得罪多少人!”碧遥天清冷声音回荡荒原,使得入夜的西昆仑高峰更显凉意。

“我是改不了了,也许等我下辈子找找阎王让他给我换个嘴才行吧!”白静远扯了下嘴角,不禁回忆起自己刚出道时嘴巴管不住,喜欢抬杠,着实惹恼一部分武林中人,言语上的交锋失败,使得口角之争变成‘指点切磋’,以至于自己打出‘天下第一’,而这之中,能记住自己实力不错的,前头还要加上个‘贱’字,证明这位天下第一也有自己的怪癖,让很多熟知武林圈的外部大佬啧啧称叹,纷纷远离,不禁感慨啊!

两人对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缓和的场面陷入一丝冷寂和压抑,沉默的氛围充斥二人之间,万物也寂寥无声

“你最近还好吧?”率先打破氛围的碧遥天,姣好的面容划过一丝犹疑的神色,张口吐出一句干瘪又毫无营养的老话。

“嘿!托你的福,这些年过得还算潇洒,有吃有喝,跑了大半个世界。”白静远咧咧嘴。

“听说你以‘迎回国宝’为名,一人挑了西方的黑白两道高手,把国宝‘取’了回来,导致现在国外武林声讨与你!”听着白静远那随便至极的回答,碧遥天不禁扶额喟叹一声。

“你可不能凭空诬赖好人,我光明正大的讨要国宝,递交了战书,讲明了缘由,又没偷袭,也没下黑手,输了之后还背后讲究与人,这是有武德的样子!”白静远翻个白眼吐槽道。

“你是守规矩,但你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不列颠的圆桌十二骑、高卢的罗兰德议会、亚平宁的朱庇特庙、圣座的教廷,魏玛共和国的仲裁所以及北方联邦的东正组,人家就是带着战书来和解,话未出口,你是上去一顿下狠手,可怜那圣座教廷的老教皇,八十四了,路都走不稳,骨头还被你打断三根,你说你就是这么讲规矩的!”

“还有,扶桑那边,我知道你有情绪,那你不能把人家坟给刨了,你最多烧了咳咳,你最多看不惯下点狠手就行了!”碧遥天是越讲越激动,将一代掌门人的风度抛诸脑后。

“咳你不能这么说,西方那件事,我刚开始想的不是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是那老爷子腿一抖摔地上,后面我也赔礼道歉了,东西也拿回来了,算是皆大欢喜嘛,再说八十四是个槛,这不想着帮那教皇老头过过槛,以后能活一百多嘛,是吧,至于扶桑,我当时不是觉得有些国宝人家不一定放明面上,可能随身携带,带到墓里吗!事实证明我猜测的对不对,人家就是把一些东西放在墓里了,所以这事你不能说是我的锅!”白静远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你强词夺理!”

“你无理取闹!”

“狗熊!”

“冰山!”

“”

空寂荒原上,一男一女似乎对骂了起来,至于言语,此处省略一万字

“骂啊!咋不骂了。”

“累了!”

“我看你是不敢骂了,没理了是吧!”

“你再啰嗦一句,我剪了你舌头!”

“哎哎哎!不带这么玩埋汰的,骂架归骂架,咋还带动手的!”白静远急忙摆了摆手,“你们这些人咋都一个样,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背地诬赖人。”碎碎念中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便又沉默下来,时间在寂静中显得愈发缓慢,抬头望了一眼明月,璀璨升华,白静远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遥天,子时已至,你我之战就别再拖延了,动手吧。”

盯着眼前不距十米的青年,碧遥天心血来潮,连忙出口询问:“静远,你到底因为”话音未落,白静远如苍鹰腾空,猛虎出柙,携带一股浩然凛冽之气席卷而来,见此威势,碧遥天不敢轻视,扭身点脚,翩然飞舞间,拉开与白静远的距离,可未曾想,白静远对此竟是不管不顾,一掌劈出,轰碎碧遥天身后巨石,脚踩地面,飞速后移,眨眼间已退出百米开外,而碧遥天则双眉一挑,似是察觉到什么,欲言只是,一阵惊寒袭骨。

“遥天,你小心一些。”白静远轻喝一声,再度欺身而上

而在不远处,一道血光遥临旋起,风驰电掣般俯冲下来

“咔——轰——”随着一道炸雷响起,方圆千里的西昆仑开始降下入春的第一场雨。由于西昆仑山地势极高,冬春之际的第一场雨格外的晚些,而远在东部的下游平原,早已步上春雨绵绵无绝期的时季。

西北沙域

落日低迷,沙海成泽。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千里戈壁,无一活物’。而在此时、此地,遥远天际下,迎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过客。来者面露倦意,衣衫飘零,浑身上下皆被凝固的血液覆盖,一瘸一拐间更透出臂膀的森森白骨,骇人不已。追随夕阳沉落,过客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直到沙漠边缘

过客一路北上,横贯南北千里赤地,终于赶在国历七十六年乙已三月二十八日辰时,抵达天山南脉的主峰托木尔峰,一座高达七千四百四十三米的巨大山峰耸立西北,震撼着每一个向其仰望的心,而在过客眼中,意味着终点的到达。

拖着疲惫不堪、满身血污的步伐,缓慢蹒跚的上了托木尔峰刚过南赤地,又入冰雪峰,那道单薄得令人心忧的背影,坚定的向上攀登,本欲结痂的伤口,却在天寒地冻下,迸裂开来,一丝丝冒着热气的血液从肩骨、腹部甚至腿上蔓延开来,为结痂的血壳上更添艳丽,而过客毫不自知,依旧迈着不平稳的脚步,在风雪夹杂中渐行渐远

踏入一片冰原,前途漫漫,早已望不见来路,过客眉宇间的‘川’字缓和下来,刚要再迈出一步,一声冷喝由远及近,传荡开来:“来者何人?擅入天池!”待话音落下,数道白衣男女乘雪而至,到得近前便将来人围住,未等回话,众人急忙俯身行礼:“参见大宫主!”此人竟是应邀决战的天池宫主碧遥天

偷偷观望大宫主那血迹斑驳的衣服与刀锋所割开的森森白骨,一群弟子心生寒意、默首无言。

国历七十六年乙已六月十五申时,又一轮残阳悬挂天幕西侧,而在遥远的东部天际,淡淡的弯月若隐若现

“宫主,还在忧心吗?”

仰面望天的碧遥天轻点了下头,用着低缓平和的声音回答道:“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归来。”

“可宫主毕竟不知他”

“我明白此战未完他一定会回来!”

听着大宫主那思切之音,作为从小照顾她的老奴,彭祖也只能苦笑一番,再不言语,可眼中的疑虑却愈发浓重。

国历七十六年乙已三月二十六日,被称为武林第一高手的白静远约战天池大宫主碧遥天于西昆仑,三月二十八日,碧遥天重伤回宫,竟带来约战对手白静远神秘失踪的惊天消息。那白静远到底身处何处?又是何人重伤碧遥天?身为当事人的碧遥天为何对此战三缄其口?重重疑云之下,不免使武林暗流汹涌,这种情况随着时间流逝却渐渐平息下来,如过眼云烟、空中楼阁,再难寻其影踪

西昆仑

破碎的虚空,沟壑相交的大地,焦黑的树丛,组成一幅末日风景线。在极深的山口处,似有一团光、似如一道电、盘桓不动,细细观之,周遭破碎的虚空碎片被光团所摄、被雷电缠绕,如风眼般吸纳四域之气,渐渐拓展自身,然后‘啪’地一声,消弭无踪,只剩天地一片荒凉。寒风冷冽,不停宰割此处早已‘伤痕累累’的西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