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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雪!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儿子报仇!”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好痛!既然你们不帮我向沈幼雪报仇,那我就自己去杀了她!”
“你们都怎么了?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家人?根本不是王家人?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你,沈幼雪!我们王家人全都是因为你变成了疯子!全都是你干的!你到底是谁?我要让你为整个王家人陪葬!”
“沈幼雪,你居然杀了我的丈夫,你的父亲,我们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就这样对我们?”
王晴再一次低呢起了这几句话,完全疯掉了,狠狠地抓着沈幼雪的衣领,开口道:“沈幼雪,我要杀了你!”
只是这一次没等怎么样,王晴就重重地放下手,“你们不许靠近我的丈夫,你们给我滚开。”说完,站起身,不停挥掌推搡,赶跑了唐安世、沈幼雪二人。
议事大厅内,只剩下沈澜清、王晴二人。
屋内寂静的可怕,王晴也不再哭泣,只是紧紧地抱住丈夫沈澜清,用心地整理他的面容,将一缕缕发丝捋顺移至鬓边,轻轻伸出手指擦掉了脸上的点点血渍,似乎仍觉得不满意,靠近脸庞,在嘴唇处轻轻地吻了下去。
“澜清,结束了,我们的故事到此结束了。”说完,一把【血矛】出现在王晴的背后,瞬间下落,轻易地贯穿了身体。
见此情景,沈幼雪惊呼一声,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扑到了她身旁,连忙抬手按压住被贯穿的血洞,拼命想要让伤口消失。
唐安世同样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一个健步冲到了王晴的身旁,抬手拿出【水系附着妖核】,想要帮她止血。
可还在空中的手却被王晴猛地抓住,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姓唐的小子,我知道你现在护着沈幼雪,但她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她就是丧………”
不等说完,王晴一大口鲜血喷出,沉沉地倒在了沈澜清的怀里。
这一幕若是放在前几天,唐安世对于王晴的死,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但看到她近些天遭受的酷刑,以及她对于自己两个孩子的爱,不禁心生一抹难过。
沈幼雪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不知为什么王晴的死亡给她造成了极大的痛苦,“安世,为什么我好难受,明明她要杀我的。”
唐安世握住了沈幼雪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神色黯然,开口道:“因为人性,因为人性开始同情起了王晴,开始心疼起了她,但她不值得,因为………”
一口鲜血吐出,唐安世心里同样难受,想起了一种现象: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凡做了一件好事,比如给即将饿死路边的小女孩一块馒头,但凡有一丁点的原因,比如他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就开始有人同情起他,说什么人是复杂的产物;一个做了一辈子好事的人但凡做了一件坏事,比如身为警察的男人,却因为病重的女儿而贪污,就开始有人批评他,认为他罪大恶极。
王晴是一个好人吗?不!她不是,她太过溺爱自己的孩子,纵容孩子霸凌妹妹;她是恶人吗?也算不上,她爱自己的丈夫,爱自己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却一心只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还没等唐安世感叹完,脑袋一沉,头昏昏沉沉地靠在了沈幼雪的肩膀上,昏迷了过去,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清楚了。
由于刚刚经历完与崔洪雷的恶战,唐探是本就疲惫不已,又用身体拦下了王晴的血滴攻击,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生命力被抽干的情况。
在这个阴暗的冬日午后,寒风呼啸着吹过阳城的街头巷尾,带着凛冽的寒意窜进进每个人的衣服里。
天空中,灰蒙蒙的云层压的很低,笼罩着整个城池,宛如一座巨大的铅灰棺材,带给人无尽的压抑感。
风飒然而过,嗖嗖作响,夹杂着细雨点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阳城的街道上弥漫着苦涩的气息,用木板石墙搭建的房屋连成一排,显得寒酸而无力。
路旁树木上的叶子已经全部凋零,湿漉漉的枝条,好像都压抑着一股忧愁之意。
而在这成片的房屋之间,一个恢宏大气的宅院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占地数十亩,绝对是这条街上独一无二的大势力。然而,与繁华大门不同的是,如此壮丽的宅院却透露出一股无言的落寞与苦涩。
王家内议事大厅的纸窗上笼罩着一层轻薄的雾气,将本就稀薄的阳光过滤得更加模糊不清,仿佛连光线都已丧失了色彩。
大厅内横躺着两具已经冰凉的尸体,男子身穿锦缎绸服,虽然服饰繁华,其上却满是灰尘,通过其穿着更像是一个落寞的贵族,仅剩这一件破旧的昂贵服装。
男人本就孱弱的身体后背被贯穿了近百道伤口,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消瘦的脸上仍留有一丝留恋,似乎世间有许多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情。他的手中握着另外一具尸体的手,是那么得坚定,是那么得不舍,仿佛手中握着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另外一具尸体是名女子,头发花白、满是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是肮脏不堪、满是泥土跟血渍,若不是身处王家大宅内,定会被当成一名乞丐。
灰白的衣服上布满了血迹,四肢上留存着被钢钉穿透的贯穿伤,深可见骨,身体上,数块皮肤被电流击穿而烧焦,不禁让人联想到此人生前遭受了怎样的酷刑。而致命伤则来自后背的一道贯穿伤,利器从上而下,没有任何的留手,直直地刺入心脏。
但不同于男子的不舍,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留恋,满是欣慰、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了,她的全世界都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窗外的寒风在疯狂地吹动着,枯树低垂着枝叶,它们仿佛能感受到夫妻俩内心的痛苦和歇斯底里。紧接着,一滴雨水打在了光秃的树枝上、两滴、三滴…………
渐渐地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雷声“轰隆隆”地传来。
夜晚,大自然似乎也为这个世界的悲痛而黯然,一场绵绵细雨在寂静的夜空中飘洒下来,雨水不停地打在路上行人匆忙的身影上,仿佛在与这个阳城大家族的落寞交相呼应、丧钟鸣响。
雨夜的悲伤感逐渐散去,还活着的人们望向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有人在感叹这雨水耽误了自己的行程,有人感叹起气温又要降了。
唐安世此时正躺在后勤管理处的病床上,沈幼雪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向了窗外这场有些莫名其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雨水,一日之间,自己失去了两名亲人,一位为救她而死,一位为他们而死。
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但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为什么心这么痛,明明杀了她的儿子,明明她要杀自己。
雨水承载着活着的人对逝者深深的思念与回忆。
深夜,街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雨声还在继续。人们背着伞,缓步朝远处走去。在这个被命运遗弃的角落,沈幼雪守着最后一抹记忆,回忆着那些人、那些事,目送亲人的灵魂在天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