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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抬眸去看他,眼底含着点点泪光。
哪户人家里没有这种儿女情长的事,细说起来都是一团乱麻。
许是因为瞧着文盈这副含着泪的模样,商大人没继续问下去,只对身侧人道:“将小夫人带去休息罢,再将陆大人传唤过来。”
文盈这下终于是松了口气,听话地跟着差役去了旁侧的屋子,还给了一杯散茶。
大公子去同商大人说话的时间这便长了起来,夏日里的夜本就短,大公子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光都已显。
文盈担心他,都是一直都没什么困意,直到听见门外传来声音:“有劳带路了,内子心系于我,若并非是我是亲自来接,她会担心。”
下一瞬,门直接被打开,拿着灯笼的大公子出现在门口。
文盈心中的担心终是有了宣泄之处,她几步跑到他身边去,轻声询问他情况,好在公子摇摇头道了句没什么,这才叫她放心了下来。
陆从袛对着带路之人颔首,而后牵着文盈的手便往出走。
他捏了捏她:“怎得手这么凉,可是害怕了?”
“有一点。”文盈实话实说。
“没事了,回去后你安心在府中待着就是。”陆从袛轻声道,“既然怕,日后便记住些,再有今日这种情况,就不要逞强跟着我,叫你回家去你就回家去。”
文盈却是脑子灵光起来,她等待的功夫,已经将方才的事大致都想通了。
她低声回嘴:“幸而有奴婢在,能给您说个证词,否则商大人可不见得会听您所言。”
陆从袛挑了挑眉:“你今日倒是稀奇,反应可比往日里快上不少,想来你也是聪慧的,日后谁说你笨,我可不应。”
文盈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
她自小到大,在旁人眼里可是算不得聪慧的,夫人也好,钱妈妈也罢,就是她娘亲也要说一句,傻人有傻福的。
倒是后来一年年的年纪长了起来,没人说她傻了,都换成了她笨,亦或者是反应不灵光。
如今被大公子这般一说,她却没有什么开心的心思,反倒是觉得公子有种在哄小孩的意思。
领路的差役忍不住回头,也不知是故意要同陆从袛来套近乎,还是发自内心感慨:“陆大人和小夫人感情真好。”
反正不管他是何心里,这话说的都叫陆从袛心中愉快。
“小哥这话说的我爱听,过些日子我们办喜事,可否赏脸来府上吃杯酒水?”
差役面露喜色:“来,能来,陆大人开了金口,属下一定来!”
陆从袛笑着对他颔首,而后带着文盈上了马车,临走的时候还同那差役告别。
马车行远了一段路,文盈才小声在公子耳边道:“公子,什么喜事?”
“自然是咱们的喜事。”
陆从袛原本唇上还挂着笑,但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意收敛了起来。
“我是想娶你为妻的,但三殿下因此事同我一直说了许久,他希望我正妻娶一高门女子,但我不愿意,如今只能折中,便是我既不去旁人,但也不能娶你,只能委屈你来做的贵妾。”
他生怕文盈拒绝,赶忙填了几句:“虽则在外人面前不能称你为陆夫人,但在咱们的府上,你就是夫人,我也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来娶你,到时候酒水宴席都不会少,你只差一个在外面的名头。”
他握着缰绳的手用了些力道,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文盈,答应我好吗?”
文盈的面色却是因为听了他这话,一步步白了又白。
她声音都带着些颤:“公子方才都同那差役那般说了,又为何来问奴婢的意思呢?”
陆从袛的心似跌落到寒潭深处,冷的他通体发寒。
他强撑着面上的体面,好似没听懂文盈话中的意思般:“是有哪不妥吗?是我疏忽了,忘记来问你对婚事有什么想法,花轿你想要八抬还是十六抬的?”
“公子,我的意思您定然的明白了,还是别说这种话了。”
文盈深吸一口气:“公子这般安排,可有想过你的同僚,他们可愿意将一个奴婢出身、没有正头夫人名分的贵妾,当做你夫人来相交?熟悉你的人还好,但若是不熟悉你的,偏宠妾室的名声可不好听。”
她顿了顿:“公子你知晓的,奴婢自小在夫人身边伺候,后宅的阴私手段奴婢见得多了,您就当真不怕这般热闹了三殿下,直接收去了奴婢这条贱命吗?”
“不会,他不是那种人,我自也不可能叫这种事发生。”
陆从袛笃定道,他视线盯在前路,不去看文盈面上神色。
他更是不敢看,生怕再看到什么叫他心伤的表情。
文盈自知是没了办法,她将声音放的柔和了下来:“公子,别这样好吗,奴婢……奴婢还没准备好。”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不受控制染上了哭腔。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祈求着公子能将这话收回。
“公子,再给奴婢些时间罢,行吗?”
陆从袛握着缰绳的手收紧再收紧,最后只能无奈放了力道,顺着文盈的话道:“好罢。”
文盈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瞬他紧接着道:“但席面还是要摆的,我总归要叫所有人都知晓,你是我身边人。”
他已经退了一步,这般说已经明摆着告诉文盈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实际上文盈也却是没法拒绝,也没了理由拒绝。
但她却在心中想,公子想要将她告知给旁人,又有什么用呢?
来吃席面的人,哪里会为了知晓她是谁,不还都是来巴结他,亦或者同他有交情的人吗?
公子到底还是有他自己的意气与坚持,文盈便也只能点点头:“好,那便听公子安排罢。”
她觉得自己不算是人命,只能算是有些顺应天意。
如今这种情况,她太过强硬,只能叫情况变得更糟,她还没寻到机会离开陆府,也没寻到能落脚的地方,若是走的话,爹娘那出定然是不能待了。
其实她心中也曾动摇过,即便是她自己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若是留在公子身边,做个不声不响伺候人的丫鬟,也是一件好差事。
可公子偏要将她推在人前,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丫鬟,明晃晃占了旁人的路,又怎么能活得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