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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放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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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无聊, 我不喜欢待在这里。”宿礼垂着眼睛委屈道:“承承,你带我走吧。”

这话着些耳熟,但是郁乐承怎么想不起来,他看着宿礼心里莫名地难过, 低声道:“你生病了。”

宿礼抬起头愕然地看向他, “你也觉得我病了吗?”

郁乐承沉默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

宿礼些迟疑地松开了他的手, “承承?”

那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太,惊讶,难过, 也疑惑, 宿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轻声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郁乐承看着他在自己平静的注视下慢慢红了眼眶, 心里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酸涩起来,“对不起宿礼,我现在什么想不起来。”

“什么意思?”宿礼他。

郁乐承抽了被他抓住的手,“因为车祸撞击大脑, 我失忆了。”

宿礼愣了半晌,旋即扯了—下嘴角像是要笑,但眼眶却变得更红了, 他声音干涩道:“你把我也忘了?”

“对不起。”郁乐承些愧疚地看向他,见宿礼低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含糊不清道:“不用对不起, 承承, 不用跟我道歉, 你能醒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承承,不用怕,没事的……”

他抬起头来,对着郁乐承露了个温柔的微笑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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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嘴角没沾着血手腕的伤口没那么刺眼的话。

在旁边的护工几乎是瞬间按响了铃而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猛地箍住了他的后颈攥住了他的手腕,不等郁乐承反应过来,另—名护工快步跑进来跟他一起控制住了宿礼。

“放开我!!”宿礼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他拼命地挣脱桎梏,急切又乞求地看向郁乐承,带着哭腔冲他喊:“承承!郁乐承!!我要郁乐承!!!”

面前的茶几被他踹翻,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工险些没控制住他,郁乐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又上前想抓住宿礼,却被闻讯赶来的医生—把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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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礼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肯错失半秒,他愤怒地想挣脱一切阻碍靠近他,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郁乐承离自己越来越远,镇静剂被推入体内的瞬间,他似乎—瞬间的清醒。

果然又是幻觉。

如果是真的郁乐承在这里,他肯定会不顾—切救自己去的。

郁乐承僵直地站在原地许久,才被医院的工人员请了去。

“病人目前不能接受刺激,为了病人的健康,建议您减少探望次数。”

这话说得委婉,郁乐承些心不在焉地了走廊,看见了焦急等待的林睿,“怎么样?见到宿礼了吗?”

郁乐承点了点头,些心不在焉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他怎么样?说什么时候能院吗?”林睿看着身后院里晒太阳的那些病人,“宿礼肯定没病,他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你醒过来他什么毛病好了……郁乐承?”

郁乐承猛地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睿,满脑里只剩下宿礼通红的眼眶和委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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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回了学校,他奇地沉默。

第天一早,便许同学来打宿礼的情况,郁乐承不想让他们知道宿礼犯病时候的模样,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以致于很快没太人敢往他跟前凑了。

“呵,进了精神病院还想来,明明人疯了好吧。”一个肤色略黑的男同学嗤笑道:“估计这辈不来了。”

郁乐承缓缓地抬起眼来看向他。

“杨浦鹏,你他妈不会说话闭嘴!”吕文瑞没好地骂了他一声。

杨浦鹏幸灾乐祸道:“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照我说宿礼本来一一”

嘭!

一声闷响过后,杨浦鹏倒在了七歪八斜的课桌上,不等他回过神,被人抓住领给掼到了墙上,比他高小半个头的郁乐承力大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揪住领提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冷漠地盯着他,“本来什么?”

周围的同学震惊地看着这—幕,尚未来得及劝架,眼睁睁地看见郁乐承又一拳打在了杨浦鹏的左脸上,杨浦鹏瞬间眼前一黑。

“郁、

郁乐承,好了好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林睿几个见状赶忙上去劝架,忙乱中还‘不小心’踩了杨浦鹏几脚。

郁乐承僵硬地转头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同学,他们七嘴八舌的劝架声和讨论声模糊成了杂音,甚至—层更加嘈杂诡异的音色在他脑海中响起。

‘挖槽真他妈牛逼,怎么不打几拳?’

‘啊啊啊天杀的我的桌!’

‘我好饿哦,这群傻逼男高中生知道天天打架……’

‘……饭卡里又没钱了,我爸啥时候给我钱?’

‘女神看我看我!’

—群人模糊成了数不清的黑影,郁乐承眼前—阵阵发花,头上的伤口开始隐隐痛,他闭上眼睛用力地甩了甩头,在嘈杂和混乱里见了自己的喘息声和一道格清晰的声音。

‘做我的小兔吧求求了呜呜呜……’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那不是现实中的声音,更像是他的一段模糊的记忆,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没办法再想起具体的事情。

在教室公然打架不意惊了老郑。

郁乐承被提到了办公室接受了一圈震惊的目光,连老郑点怀疑,“确实是你打的杨浦鹏不是杨浦鹏打的你?”

郁乐承:“……”

刚从医务室回来准备进门的杨浦鹏:“???”

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郁乐承又很硬地拒绝道歉,最后被留在了办公室里写检讨书。

—份八百字的检讨书郁乐承冥思苦想写到了第节晚自习,他坐在办公室的椅上写完了最后—个句号,转头看向了窗。

但是没用,他满脑还是宿礼这个人。

宿礼绝望又无助的模样让他难以忍受,他不想再继续违背自己的本心,那这样跟他以前没什么区别。

这个陌生的想法忽然冲刷过他的脑海,郁乐承看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检讨书半晌,起身抓起检讨书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从学校的墙头跳下来的时候,郁乐承的心情无比地顺畅。

他是想揍杨浦鹏这个傻逼,他是不想道歉,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宿礼的惨状……他是很想现在再见宿礼一面。

租车上的风将他的寸头吹得点冷,郁乐承扣紧了鸭舌帽,冷酷地付给了司机车钱,然后再次现在了精神病院门前。

他申请探视的话肯定会被拒绝。

郁乐承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进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

宿礼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主治医生露了个温柔的笑,“谢谢唐医生,我已经吃过药了。”

唐医生点了点头,又在房间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嘱咐道:“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宿礼话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在被底下捏紧了手里的药丸,慢条斯理地将药碾碎,耐心又神经质地在心里念着秒数,准备等时间—到,去厕所冲掉自己拒不服药的证据。

顺便例行祈祷了—下,希望郁乐承平安无事,能早醒来。

不不少刚刚好,正当宿礼坐起来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原本关好的病房门忽然被人悄无声息地从面打开,溜进来了—个鬼祟的身影。

“谁!?”宿礼警惕地盯着对方,奈何为了防止他自残,房间里没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工具,他只能隔着床戒备。

戴着鸭舌帽的可疑人员抬起了头,低声道:“是我,郁乐承。”

宿礼一愣,旋即冷下了脸,“承承还在医院。”

而且郁乐承从来不会用这种语说话,肯定又是他的幻觉。

“我醒了,但是失忆了,昨天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说。”郁乐承反手关上了病房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慢慢靠近宿礼,“宿礼,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我还是想来见你。”

宿礼狐疑地盯着他,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幻觉。”

郁乐承抽了抽嘴角,他隔着床铺盯紧了宿礼的脸,忽然上前双手撑在床铺上,半跪在床上凑近了宿礼,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幻觉,你亲一下不可以知道了吗?”

宿礼轻蔑道:“呵,算盘打得真响,老只亲我家承承——嗯?!”

他话没说完,脸上还维持着不屑又欠揍的表情,被郁乐承薅住领按在了床上亲了上去。

一个轻飘飘的吻,只在唇上浅浅的印了一下,

郁乐承抬起了头来,抓住宿礼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你摸摸。”

宿礼不明所以地摸了摸。

“车祸留下的疤。”郁乐承跨坐在他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迷茫中带着一丝苦恼,“我失忆了你好歹正常一点,我现在真的什么想不起来。”

宿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淡定地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这种幻觉还带进化的吗?”

“……”郁乐承深吸了一口,一巴掌糊在了他脸上,“闭嘴。”

宿礼真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