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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靖常胜卫俊头天进山,第二日天快黑了还没见回来。
沈初葶站在院门口,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心里跟揣了把火似的,烧得她心急火燎,恨不得也去山上走一趟。
杜莺时背着手踱过来,歪头看她,“这会子着急了,先前怎么气单大人的?”
沈初葶瞪她一眼,正要说话,姜云裳凉凉的声音传过来,“不会说话就免开尊口。”
杜莺时肩膀一耸,嘻嘻笑着走开了。
姜云裳过来与沈初葶并肩站着,“别担心,三个人在一块,不会出事的。”
沈初葶无声笑了下,“你是来安慰我,还是担心卫将军?”
“自然是来安慰你,小姐醒了,你和单大人一起走吧,回上京过你们的小日子去。”
“小姐刚醒……”
“不是还有我么?”姜云裳眯了下眼睛,“他们回来了。”
“在哪?”沈初葶踮起脚往远处眺望,“我怎么没看到?”
“过了山坳就看到了。”
沈初葶奇怪道,“你是怎么看到的?”
“马蹄扬起的尘烟,被风吹到前面来了。”
沈初葶笑,“你心真细。”
“所以你放心走吧。”
“……”
远远的,单靖也看到沈初葶了,心砰砰跳了两下,嘴角不觉勾起来,却开卫俊的玩笑,“哎,姜云裳在等你。”
卫俊看着那抹倩影,心里暖暖的,回来的时候有人在门上侯着,这种感觉很窝心。他笑着回敬单靖,“分明是嫂子在等你。”
常胜有些郁闷,沈初
葶和姜云裳都站在门口,只少了杜莺时,看来她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偏偏卫俊调侃道,“常将军是不是又和杜大人吵架了,怎么杜大人没在?”
常胜哼了一声,“她在不在,与我何干?”
沈初葶看到人从山坳里转出来,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单靖心里咯登了一下,笑容淡了些,手上的鞭却抽得更狠了。
三匹马风驰电掣般驰过来,转眼进了大门。
花悦容的恢复称得上神速,昨天刚醒,还在喝粥,今天已经可以下地走了,若不是燕云恒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能追着杜莺时绕院子跑两圈。
见单靖他们回来,老远就问,“找到了么?”
单靖点头,“找着了。”
所有人集中到厅堂里说事,单靖他们在崖底找到了穆邀烈的尸体,但不是完整的,断成了几截,有头有身子却没腿,后来在溪水里找到几截黑不溜秋的类似尾巴的东西。卫俊带足了药粉,瞧见可疑物,都洒上,看着它们灰灰湮灭才算完事。他们在那附近足足寻摸了好几个时辰,确定没有遗漏任何可疑的东西,这才打转回来。
脑袋和身子都化掉了,怎么想穆邀烈也翻不了身了,总不能凭着一双腿行走天下吧?可腿不见了,总让人觉得诡异和不安。
一片沉默中,花悦容说道,“那几截尾巴就是穆邀烈的腿。”
大家吃了一惊,纷纷抬眼看她。
花悦容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讥讽的笑
,“穆邀烈为了永生,钻研了一辈子,最后把自己炼成了一条蛇。”
听雪喃喃道,“什么蛇能永生?”
封固道,“三十年前,穆邀烈就已经私下里拿蛇炼巫术,我一直以为他是在炼取毒药,没想到……传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他大概是想把自己炼化成神龙。”
众人皆唏嘘,一个凡人想成龙,简直异想天开,穆邀烈偏偏就做了这样一个梦,为了这个梦,他布下一个又一个局,驱使相关人等成为他的棋子,为达成目的,不惜代价,草菅人命,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小蝼蚁,肆意践踏,毫无触动。
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是死了。他的死,意味着他们此行的任务圆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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