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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昱杨无奈地‘啧’了一声,看了一眼摄像机的方向,用脚踢了一下杜卫民的小腿,提醒他别什么话都随便说,今时不同往日。
不得不说刑警其实才是最优秀的犯罪者,要是真的像杜卫民说的那样,分尸块再隐藏,这个案子得更难查。
可是杜卫民说的也有道理,埋有六十四具尸体的现场,是一个天然的犯罪痕迹销毁处。。
凶手费尽心思地将尸体搬到这里埋尸,很有可能是凶手提前知道这里的情况,既然知道,却还选择了这么笨拙的藏尸手法,就像精心准备的盛宴端上来打开是一坨屎。
“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凶手没有时间处理尸体。”
黎昱杨看着杜卫民,那自信的表情,仿佛是八卦第一次学会用猫砂埋屎之后老父亲的欣慰和自豪。
“凶手肯定提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接着说,“可是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时间像你说的那样处理这具尸体,甚至没办法再挖一个新的坑,所以他的选择是,埋在距离山路最远的那个坑里,祈祷着不会被人发现这里有新翻的痕迹。”
“时间?”杜卫民嘴里重复着这个词。
得到了黎昱杨肯定的回复,“时间,据此我怀疑多人作案的可能性。”
杜卫民:“如果是多人作案,应该会更仔细些,能提前准备和提前埋伏,时间上也会更充裕。”
“没错,”黎昱杨说,“可是知道六达山上情况的,基本上都是六达村民,村子这么小,要是有外人或者外部车辆,也会留意,如果是村里人,晚上趁人不备溜上山处理尸体就行,怎么会没时间呢?”
“懒?”杜卫民迟疑了一下,“想着处理好了就懒得再上山怕被发现。”
黎昱杨:“”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人都杀了,还怕什么麻烦。
杀人犯为了避免东窗事发被警察抓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是偷偷溜上山处理尸体,已经算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就算夜里不敢上去,白天趁没人注意也可以去,反正六达山西侧基本没有人会去。
“不是本地人,没时间回来,急着走。”杜卫民皱着眉连续抛了三个答案。
“那么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刘新良会和谁上六达山,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会上山,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会知道埋尸地点?”
杜卫民绞尽脑汁想了想,日常会上山的人都有谁,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结果,“护林员?”
也不失为一个有理有据的答案。
黎昱杨拿起手机拨通了林业局的电话。
不一会儿,他们就拿到了巡护六达山的护林员的名字,肖望荣,有且只有他一个。
同时也知道了,护林员在巡护的时候,因为山间信号不好,一般打不通电话,想要联系他的话,要先给他发信息,等他有空了才能联系上。时间不确定,因为有时候护林员晚上也需要巡护,防止有的人趁夜盗伐。
杜卫民在白板上把护林员肖望荣的名字加了上去。
刚写上没多久,黎昱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慢慢喜欢你,慢慢地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是炎泽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打开了扬声器,“喂。”
那头传来的是查良顺的声音,“吴白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想起刘新良提起过有关记者的事情,好像是电视台的记者拿走了什么东西不还,有没有办法投诉她,想要报警之类的”
黎昱杨问:“报警了吗,报警记录可以查名字。”
“没报警,因为没证据,怕那个人已经将证据销毁,报警也查不到,”查良顺继续说,“但是他知道名字,那个记者叫程兰洁,是省电视台的”
话音刚落,黎昱杨就听见办公室角落里像是传来了一声物品落地的声音。
转过头发现胡予柔慌张地捡起掉落地上的手机。
而胡予柔身旁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色依旧的金秉仁,仔细看,他的嘴角似乎还扬起了不起眼的弧度。
黎昱杨自然不会忘记这次纪录片拍摄是由省电视台负责,看胡予柔惊恐的模样,她一定认识程兰洁,金秉仁也是。
他自然不会忽视看起来正常得诡异的金秉仁。
查良顺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你要不先去找她,我们按照原计划去一趟吕芳芳家”
电话这头的黎昱杨却走到了摄像机面前,越过镜头,看着金秉仁,“金老师,有空聊两句?”
金秉仁平静地抬头看向黎昱杨,他的身躯挡住了灯,光从他身边散开,像一层纱。
“你们应该去找程兰洁,请她配合警方调查,让她把拿走的证物还回来。”
胡予柔的目光在金秉仁和黎昱杨中间来回切换,越看心里越慌。
她害怕的事情成真了,她的直觉是对的,可是她不仅没法高兴起来,甚至感受到胃里在反酸,那股酸水一直涌到了咽喉,难受得差点吐出来,可是中午吃的食物已经消化完了,她现在只能不停地干呕。
一旁的响动自然打断了黎昱杨和金秉仁之间的对话,一个帮她拍背顺气,另一个给她递来纸巾。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胡予柔看向金秉仁,声音嘶哑,“部长她”
“她做了她的决定。”金秉仁看她好些了,收回了自己的手。
黎昱杨问:“那你呢,你做了什么决定?”
金秉仁重新看向近在咫尺的黎昱杨,平静地说,“她把视频删了,把证据藏起来了,我做不了我的决定。”
那时候的他没有做出决定,现在他决定毁掉她,后果或许会很严重,但他在这一刻居然感受到了一丝畅快。
摄像机还在运转着,画面中已经看不到黎昱杨的脸,只能拍到他裤子的纹路,可是声音清晰地录了进去,“这只是你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