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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泽好看的桃花眼半眯起来，“合作是因为利益，反水也可以是因为利益。”
一旁把新闻仔细看了一遍的杜卫民稍稍不解，“叶笔顷为什么刚好在这个时候提这种草案？”
为了方便路小北标注，查良顺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帮忙抻直了，头也不抬地说，“反过来说，也可能是因为叶笔顷提了草案，程兰洁才决定要把手里的证据交出来，不然她其实可以一直藏到死。”
“她一直藏着证据不毁掉，也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制衡叶笔顷吧，”上官森梧叹气。
一直不吭声的路小北终于开口，“或许叶笔顷自己也知道他的把柄在程兰洁手上，所以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压她？”
说完，她把手上的一沓文件交给了黎昱杨，“这是转文字之后的录音内容，有一些重点的内容我已经用荧光笔标注了，总的来说就是金秉仁想要借小胡老师的手搞垮程兰洁，但是程兰洁早就决定自爆，并且她自爆的时候一定要拉上小胡老师，说是要借她的背景保护自己。”
说到胡予柔的背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胡予桑是胡予柔的哥哥，他们都是市局局长胡建军的孩子，所以他们对胡予柔一直很照顾。
只是没想到她的身份有一天会被两个电视台的人争相利用。
黎昱杨皱着眉头浏览文件，胡予柔的冷静和挣扎透过文字传递到他的眼前，他不知道胡予柔已经离职，他也不知道胡予柔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都要做一件事。
除此之外，还有金秉仁的处心积虑和作茧自缚，程兰洁的钩心斗角和歇斯底里。
这场拔河比赛没有一个人是赢家，包括中间被拔的胡予柔。
迅速地扫视了几页文件上的标注文字，黎昱杨突然想到一个最基础的问题，“这份草案真的会影响到程兰洁吗？”
在这个沉默的时刻，众人的内心世界仿佛被无限放大。
程兰洁和叶笔顷之间的所有交易，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不论是叶炬白的新闻之后两人能分别获得什么好处，还是现在程兰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要推翻那篇新闻，中间的缘由一定是因为有的事情改变了。
除此之外，黎昱杨更担心的是胡予柔的状态。
手里的文件是她的录音内容，程兰洁提出和她做交易被拒绝之后，情绪激动下甚至开始威胁胡予柔，可以看出程兰洁似乎已经没有了后路。
路小北还标出了，她们的对话正是在今天下午查良顺给程兰洁打电话的时间之前，录音里还出现了他们通电话的内容。这说明，她们是会面之后不久，分别来到警局的。
胡予柔不假思索就把录音笔交给警方，这意味着，对于她来说，她已经放弃了和金秉仁或者程兰洁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合作。
那她接下来要自己做什么？
黎昱杨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这样吧，我们还是要继续审讯，你们去调查一下上面所说的徐可麦的事情，记住，关于叶炬白的事情不可以走漏风声。”
查良顺：“你是担心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吗？”
黎昱杨点头称是，他又想了一下，下发任务，“调查一下那个慈善基金会吧，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打算和炎泽去找一下经侦大队，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叶笔顷的公司和慈善基金会的账目，有问题我会通知你，我们会要求他们保密的，”路小北从兜里将胡予柔的录音笔交给黎昱杨，“需要查一下程兰洁吗？”
“查，”黎昱杨回答，“那上官和小查去调查徐可麦的事情。”
分配完任务，黎昱杨和杜卫民再次回到了审讯室内。
程兰洁还是他们离开时候的坐姿，没有变化，像是生怕那块单面镜后面一直有人观察她的行动，以免露出心虚的表情。
她注意到黎昱杨进来的时候拿着一份文件，并且将一支银色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一种不安的情绪萦绕心头。
进来之后，黎昱杨的眼睛一直没有看向程兰洁，哪怕坐下，视线也一直盯着文件，“看来你需要交代的事情还不少啊，程部长？”
程兰洁不知道对面的警察是不是在使诈，她只能沉默应对，见招拆招。
“我这里拿到了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程记者你听一下，”黎昱杨手指着文件里被路小北标记的这一段，指尖随着朗读的速度移动，“‘这是他提出的条件，但我看中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他能拿出来成立慈善基金会的那笔钱，这只是顺带的，既然真相不能揭露，受害者还能得到补偿，他就能稳坐他的位置，还是那句话，活着的人要继续生活，死了的人要榨干最后的一丝价值’，这就是你写那篇新闻的原因是吧，你在写新闻之前就已经和叶笔顷谈好了条件，难道写一篇歌颂的新闻，需要谈条件吗？”
就算脑子再慢，程兰洁也意识到了这是她在医院里对胡予柔说过的一段话，不知是什么时候，胡予柔将她们的对话录了下来，还将录音交给了警方。
她确实没有料到胡予柔会有这样的举动，这说明胡予柔今天一直带着录音笔。而她们的碰面本身就是偶然，所以胡予柔一开始准备录音笔不是为了她，而是另一个和她见面的金秉仁。
想到这里，程兰洁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在重症监护病房外见到胡予柔的时候，要叫住她，如果按照计划明天再去联系她，那现在警方手上就不会有那一份录音文件，最起码现在警方和她交谈的时候就不会出现。
再者，如果她明天才去找胡予柔，那她在和胡予柔对话的时候，就会有顾虑，不会把话说太死，这样一来，她就算录音，也不会有什么把柄，不像现在，才说过没多久的话，成为了回旋镖，飞向自己。
“我只是给叶笔顷提供了一个同时帮助他和社会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