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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酸涩又肿胀，戚明光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想要舒缓这猴子那个不适感。
可是闭上眼睛那一刻，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吕芳芳尸体刚从殡仪馆的冷藏柜里取出的画面。
当时她的眼睛也是高高肿起，一定比戚明光现在的眼睛要肿，脸上也有不少的伤口，他都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叶炬白他们对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那时的心情居然除了悲伤和震惊之外，还有一丝解气，这种情绪很短很快，他都没有意识到，就飘走了，当着警察和巴海燕的面，他隐藏得很好，就是一个陪着可怜的死者母亲认尸的好同学。
黎昱杨看着戚明光，他闭着眼睛，笑容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仿佛在对着命运苦笑。
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就能断定他过去十年的人生，一定比未来十年的人生还要精彩，因为这两个十年，都是两种最极端的动和静。
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和戚明光长得很像的矮个子光头男人，他是所有罪恶的根源和开始，可他的故事也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想法都是一瞬而过，黎昱杨和查良顺拉开椅子坐下之后，戚明光就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两人，他问：“我杀了刘新良，会被判几年？”
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总是会问这个问题，判几年，会不会被判无期或死刑，黎查两人原本应该对这个问题司空见惯了，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个孩子，是他们遇见过的坐在这张椅子上的年纪最小的罪犯，回答这个问题，内心还是会有所触动。
查良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像一个知心哥哥劝诫年幼的弟弟不要逃课去网吧一样语重心长地说，“既然知道犯罪会坐牢，为什么还要杀人。”
黎昱杨瞥了一眼查良顺，提醒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带有私人感情，“你会判多久，这要看你的犯罪事实，以及你对警方调查的配合程度来定，而且也不是我们警方来决定，到时候是由法院来定。”
正常来说得到这个答案的人，都会表态自己一定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以争取宽大处理或者减刑，但戚明光又把头低下了。
少年人的情绪全写在脸上，隐瞒的心思隔着单面玻璃都能看出来，装都不装了。
“在调查刘新良的案件之前，我们要继续刚才的审理，”清了清嗓子，黎昱杨开口，“警方找到了吕芳芳案的衣物，重新检测了上面的dna，发现了除去死者之外，还有另外九人的男性精斑残留，其中就有你的dna。”
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份dna检测报告，上面的结果显示，证实是同一个人。
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戚明光还是很慌张，慌张的点在于他是亲眼看着衣物和吕芳芳一起被推进焚化炉，烧得一干二净，并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带有精斑的衣物。
查良顺：“其他七人都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他们参与了囚禁和轮奸的犯罪事实，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人承认绑架的犯罪事实，他们声称在他们到达空厂房的时候，吕芳芳就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了，而且已经被侵犯。”
七个人！
戚明光猛然抬头看向说话的查良顺。刚才黎昱杨说九这个数字的时候，戚明光的重点还是叶炬白的身份，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对吕芳芳实施暴行的人有七个这么多！
他一直以为那几天里只有叶炬白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欺负，也起码有个度，以他家的情况，结束之后给点钱让吕芳芳闭嘴就是了。
原来叶炬白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恶魔，没想到自己将吕芳芳骗进的是一个魔窟。
戚明光头深深地低下，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抑制内心的痛苦。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绝，只剩下他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
他想象着她当时的痛苦和失望，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他希望他能有机会去弥补他的错误，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哭得太狠，就算是万分的痛苦下，戚明光也哭不出任何一滴眼泪了。
这让他此刻看上去像是博取同情的鳄鱼的眼泪。
黎昱杨不想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用力一拍桌子，“戚明光，交代你的犯罪经过，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哭的时间，刚才已经给够了你半个小时。”
“我”
戚明光憋红了脸，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愿意说，不愿意去承认和面对自己造成的这个结果。
啪——
面对黎昱杨的再次拍桌，戚明光磕磕绊绊地说，“是叶炬白他说他看上了吕芳芳但是吕芳芳对他态度很差对就是因为态度差所以他想要教训她所以他逼我把吕芳芳骗出来的让我把她骗到学校外面然后然后把她绑到车上带到了他家的空厂房”
“戚明光我提醒你，只有撒谎才需要想，”黎昱杨一针见血地点出，“我做了这么多年刑警，你这个位置上做过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你能骗得了谁？”
“我”
辩解的话说了个开头，就被查良顺打断，“你什么，你和叶炬白合伙不假，但为什么叶炬白会找你，他怎么逼得你，说清楚。”
听到查良顺的话，戚明光快速地眨了眨眼，“因为我是吕芳芳的同桌所以平时我和她关系最好我妈在叶炬白家的工厂上班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不让我妈继续工作了”
“是吗？”黎昱杨深深地凝视着说话的戚明光，一个表情都没有错过，“他什么时候找的你，是独自一个人还是带着他的朋友？”
戚明光沉默了几秒，思索过后才回答，“是他一个人，找我，威胁我，他知道我妈在他公司上班，还跟我说不帮他的话就会让他的兄弟揍我”
“是你去找的叶炬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