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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把猫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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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予柔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发现不只是一杯温水,还是一杯蜂蜜水,有一股淡淡的清新的甜味。

坐在沙发上的黎昱杨这时候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双手在膝盖上摩擦着,明显很紧张。

看到他这样,胡予柔倒是也不紧张了,轻轻地说,“你要问什么可以直接问的,我没关系,反正答不答是我的选择。”

“是,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就是有点好奇,又或者说希望能从你这里听到一些你的想法或许能对案件的后续处理有一点帮助,”黎昱杨默默地挪了挪脚的位置,让膝盖的方向转向胡予柔,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摆出了一副讯问的架势,“你可以跟我说一下金秉仁和程兰洁之间的关系吗,程兰洁做这些事情,是否有金秉仁的参与,我说的是有关叶炬白的专题报道这件事……”

这个问题的问法让胡予柔紧张的心情稍稍地疏解了一些,她以为黎昱杨要问的是有关她的问题看上去是她想多了。

她想了想,也算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金秉仁和我说,他和程兰洁曾经是情侣,我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分手,但是看上去他们之间的分开并不体面,我手上有他们两人一年前在六梨镇拍摄的素材,那时候他们应该还在一起工作,但是两人是否已经分手我并不清楚,这些素材里明确能看出程兰洁在引导拍摄对象。说出她想要的话,我想那时候金秉仁应该算是默认吧,但是不确定这个默认是因为他是从犯,还是他当时已经计划着要用这些素材扳倒程兰洁……”

“从犯?”

黎昱杨对胡予柔使用的这个词有些意外。

“哦,或者我换一个词,”胡予柔也意识到了自己用的这个词有些许严重了,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这件事情非常严重,赢从犯这个词不过是一种强调的意义,“换成一丘之貉可能恰当一点。”

黎昱杨其实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刚才只是职业敏感,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情严重到犯罪,但是对胡予柔用这个词也可以理解。

他点点头,示意胡予柔可以继续说下去。

“金秉仁想利用我去扳倒程兰洁,这些录音笔里都有,你们应该听到了,”得到了黎昱杨的颔首回应,胡予柔心有点虚,但还是继续说,“他一直没有和我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大概能猜到他不是一个能甘居人下的性格,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地位改变,让他难以接受,也或许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总之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并不完全清楚,所以警方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你可能需要去问他们本人。”

“可是听你们的对话,金秉仁已经没有多少胜算了,”黎昱杨说。

“确实,”想到金秉仁那张脸,胡予柔已经把他和失败者挂钩了,“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多,但是就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他们两人之间,谁是下属谁是领导,其实很明显,金秉仁自认为可行的计划,其实完全基于他对程兰洁的片面了解,他只想到了程兰洁,但是程兰洁想得比他更远更深,也更敢赌……”

“确实,”黎昱杨附和着,脑海里也浮现了那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她确实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虽然在这份魄力当中,隐藏了一些冲动和算计。

她可以为了前途,捏造新闻事实,也可以为了毁掉一个人,把自己的职业生涯断送,有时候都分不清,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黎昱杨是真的不相信,她的心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电视台。

没有人会这么爱公司的,除非是老板。

可程兰洁也不是老板,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领导层。

“对了,”胡予柔突然想起一件事,“程兰洁会被开除电视台吗?”

这件事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如果叶炬白的事情让程兰洁已经失去了职位,那对她来说,新的专题报道就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她作为记者的信誉就相当于降到了负数,其他的电视台也不可能再相信她,给她新的工作机会,就算她去做自媒体,挂着她的名字,大家也不会再去看。

这就是金秉仁说的,造神论的弊端。

‘神’是不可能出现污点的,哪怕一点,都会引起‘信徒们’的狂轰滥炸,就再也回不去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要么成为‘神’,要么成为‘废人’。

不过这件事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警方到底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

有关叶炬白的秘密,是慈善基金会的存在前提,是一批生活困难的人的救命稻草,也是一些罪恶的藏污纳垢之处。

“我不知道。”黎昱杨转过头,看着厨房里玩纸箱玩得开心的八卦,淡淡地回答,他确实没办法去做一个定论。

一来,经侦警察正在调查慈善机构的账目,二来,关于公布叶炬白涉案的信息这件事,也由不得他来决定,最后一点就是,电视台对程兰洁的看法他一个警察也没办法知道。

“啊……”

胡予柔也大致知道了,黎昱杨没办法告诉她案件进展,以及他也没办法做主的决策,她挠挠头,“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录音笔都给你们了,基本上全都在里面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一篇有关教育题材的新闻?”

黎昱杨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这一下问得胡予柔措手不及,她端着玻璃杯的手刚要喝一口蜂蜜水,现在停滞在半空,不上不下。

“因为……因为张雨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她之前有多痛苦,我也知道还有很多老师正在痛苦,我自己就是学师范的,我们每个人走出学校的那一刻,都想着要怎么好好的传道授业解惑,把自己学的东西都教给孩子,尽可能的做一个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可是真正到了班级上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在学校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纸上谈兵,在老师的工作里,教学只是最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更繁重的任务需要去完成,我每天在大学的同学群里看到的都是他们在诉苦,我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同学都选择离开这个行业,我真的一边觉得他们做得对,一边替孩子们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