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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予柔的情绪还沉浸在张雨船带给她的悲伤当中,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什么怎么办?”
“你想要做的报道,想要怎么做,”黎昱杨问,“我很好奇,你会写到徐可麦的事情吗?”
程兰洁之前给胡予柔说的,有关徐可麦和韩若行的事情,是程兰洁想做的专题新闻切入点,但是这件事在程兰洁说出口的瞬间,胡予柔在心底就已经给她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我就算做出这篇报道,也绝对不会提到徐可麦的事情,”胡予柔斩钉截铁地说,“我和程兰洁不一样,她想到的是以新闻作为切入点,用时事引起大众的关注,这是一个很巧妙的办法,我也分析过,这或许对播放率或者对他们电视台来说,收视率有帮助,但是他们都还是未成年,纵使这件事当中的霸凌者做错了事,也不代表媒体有理由把孩子的长相公布出来,这会对他们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教育最终的意义和落脚点一直都是孩子,是所有的孩子,我的目的既然是为了改变现状,帮助孩子,就不能在这个过程中伤害他们,不然就是虚伪的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虽然话说得掷地有声,可是当她想起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家长,和那个想尽所有办法仍是求助无门的可怜孩子,她的心还是有点触动。
她寻求的改变,是否真的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答案很显然是否。
这就好像愚公移山的时候,或许在他的有生之年见证了一个小山坡的搬移,可是小山坡背后还有更高的大山,让他望尘莫及的大山。
神话故事里有神仙能帮他完成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让愚公在有生之年走上了平坦的道路,可那仅限于神话故事里,现实生活中的高山,没有神仙助力,光靠她,甚至是光靠能靠她引起思考的人,也不一定能搬动一座座大山。
黎昱杨很明显同意她的看法,“程兰洁做这篇报道的心和你不一样,她是为了找一个机会让自己东山再起,她的重点不在于内容,而在于这篇报道的内容能不能让大家重新看到她的脸。”
“可能是我心胸狭隘吧,我不想看到程兰洁出现在电视上了,”胡予柔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最好能在别的地方施展她的才华,但不要再成为记者。”
黎昱杨轻笑一声,“你人还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会说最好让她被众人唾弃落得一个最坏的下场,结果只是让她在别的地方施展才华。”
“那不然呢,”胡予柔辩解,“她有钱又有实力,不管在哪里都能爬到高位,你指望她这样的人会落得坏下场,这不现实,像她这样自私的人,就不应该和公众沾边,她在其他地方依旧能混得如鱼得水,我就一个想法,不要让她自己的私欲贪念影响真正的民生百态,就这么简单。”
黎昱杨一愣,对胡予柔的透彻有了更深层次的好奇,“你了解程兰洁吗?”
“不太了解,”胡予柔换了一个姿势,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我知道她是东北人,她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不是照片,是她来屋州的火车票,硬卧。”
“她把火车票裱起来?”黎昱杨不解。
“可能是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吧,”胡予柔又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她名字里的兰洁的意思是什么吗?”
不等黎昱杨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我听说有的家庭为了追生男孩,会给姐姐起名叫兰洁,意思就是拦截住女孩,只生男孩,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希望她生活的不是这样的环境,我对她更多的了解,来自金秉仁对她的恨,我跟你说过了,金秉仁不喜欢被人压一头,可能是有些恃才傲物吧,可是从他的话里,能品出来一点味道。”
“品出什么?”
“那就是程兰洁其实能力上虽然强,但肯定不如金秉仁,毕竟程兰洁只是一个记者,真正的节目制作人是金秉仁,可是程兰洁能做到部长的位置,虽然这当中有金秉仁自己招人恨的可能啊,但这也表示程兰洁其实会抓住每一个机会,所以我觉得她在哪里都不会差,再加上她现在手上有的人脉。”
“现在不好说了,”黎昱杨给了自己的看法,“多的不能透露,但她现在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叶炬白后面的事情牵扯太多”
“是有关叶笔顷的事情吗?”
回答胡予柔的,只有黎昱杨竖在嘴巴前面的食指,示意他不能说。
可是他不能说,不代表胡予柔不能说。
“你前几天都是凌晨才回来,今天这么早,肯定是案子破了,希望我的录音能帮到你一点吧,我猜案件还是跟叶炬白有关,跟吕芳芳案有关,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敢肯定,凶手极大可能跟慈善基金会有关,”她不顾黎昱杨的表情,真挚地看着他说,“不过怎么样,害死刘新良的凶手抓到了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可以瞑目了,谢谢你,黎警官。”
看着这张脸,脸上露出的满是感激,黎昱杨开始庆幸胡予柔在中途提前结束了拍摄。
如果她知道害死刘新良的人是一个大一学生,事情弯弯绕绕回到了范坤的身上,回到了那六十四具白骨上,她此刻脸上或许不会有这么开心的神情。
八卦在铲屎官的怀里被一下一下顺毛舒服地都发出了呼噜声,黎昱杨觉得半盘腿的左脚被有些重量的八卦压得有点麻了,于是把猫提溜起来打算换一个他舒服的姿势。
没想到八卦并不喜欢凌空的感觉,咻的一下就从他的手里逃脱了,一个弹跳,就跳进了胡予柔的怀里。
“我们刚刚的话题进行到哪里了?”黎昱杨眼睛瞪着投怀送抱的八卦,“哦对了,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完成那篇报道?”
胡予柔思索了一会儿,报道是一个引发思考的好办法,但这也等同于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可是她不甘心只当一个先驱者,她甚至想要自己琢磨出一个方法,让她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希望,她想做自己移山之路上的神。
“我想好了,黎警官,我先不写报道了,”想通了这点之后,胡予柔兴奋地看向了黎昱杨,“我想考研,考一个教育学的研究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我想靠自己尝试去改变这套规则。”